五音,在尋常人那裡只是音律,但到了這裡,它們不再是單純的音律,它們還多了一些別樣的屬性,比如攻擊、控制。
攻擊的原理陳秋雲會告訴我,但憑我的資質現在想要完全弄明白那是天方也談。
至於控制,我雖然也是不太能夠理解,但重點我算是瞭然於胸。陳秋雲所提到的控制,其實就是一種高級的縱鬼術。
這種用笛子操控屍體或者鬼魂、邪祟的方法,比起那些普通的縱屍術來說,更加的精妙和有效。
以音與鬼神交互,論心談情,這種事情我第一次聽說,但在震驚的同時卻又莫名的嚮往。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第一天便過去了。
陳秋雲這一天最主要的課程只停留在“宮”上,我開始會擔心這樣的節奏到底會不會成問題,但陳秋雲似乎對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所以即便時間很短,也只能這麼繼續下去,至於結果會怎麼樣,那可能就得看我的悟性了。
陳秋雲給我安排了睡覺休息的地方,但當我在這個詭秘的空間裡睡着的時候,又醒在了現實的世界裡。
天已經黑了,張寧不知道去了哪裡,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和我身邊躺着的寒塵。
我發現我很精神,一點睡意也沒有,乾脆便拿起了笛子胡亂的吹了起來,只不過吹出來的聲音聽得我自己都覺得很難受,這不禁讓我有些退縮了。
不久之後,張寧端着兩碗麪回到了宿舍。
裝面的碗我很熟悉,就是北門那家麪館所用的。
看到碗的時候,我甚至會覺得先前發生的一切其實都只是一場夢,麪館的老闆根本就沒有死。
然而張寧的一番話還是把我點醒。
“我借用了他家廚房,做了兩碗麪。”
雖然會有失落的感覺,但張寧親自下廚這件事,還是讓我有些感動。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想到明天一早一定還會有人死去,我就安不下心,反正也還不着急去學習五音,也許可以乘這段時間做些什麼,興許歪打正着就把想辦的事情辦了呢?
“什麼都不辦,也沒有什麼可辦的,你現在需要休息,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張寧說着把一碗麪遞到我面前。
我沒有接過來,說道:“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
張寧在旁邊坐下,埋着頭吃麪閉口不言。
她的舉動已經給很明確的給出了答案。
我把面放到桌上一口沒吃,不是瞧不上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而是一點都吃不下。每當那些畫面在我腦海裡盤旋,我就會很難受、很心疼。
“吃吧,吃飽了纔有力氣做事情。”張寧平淡的勸我。
我沒理她,玩弄着手裡的笛子,心情很糟糕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發泄口。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宿舍樓裡意外的熱鬧。
我和張寧都被那突如其來的嘈鬧聲吵醒。
宿舍門外不停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嘰嘰喳喳時大時小的談論聲。
“第五個人死了。”張寧的耳朵比我好,我聽不清楚的她可以聽得很清楚。
我看了看時間,剛好八點過去一刻。
看着還在跳動着的時間,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消化這個消息,這件事情第一次離我這麼近。
張寧起牀推開房門,外面的聲音一下子涌了進來。
“這個地方真的呆不下去了。”
“那些警察真的沒有一點作用。”
“犯案的是鬼不是人。”
……
我坐在牀上聽着,聽得我的腦子裡全是亂麻。
我不想起來,不想去探究外面那些人正在討論着的事,更不想知道死掉的那個人是誰。
可偏偏那些聲音還是要往我的耳朵裡鑽。
宿管大叔死了,死在了樓頂,他的右腳沒了。
我鑽進被子裡用被子把頭蓋住,用手捂住耳朵,這樣我就可以聽得模糊一些,可我的內心卻無法不去在意這件事情的發生。
宿管大叔死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他有多痛苦?會不會像那個女孩一樣,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我的腦海裡不斷的冒出這些問題,它們就像一根根銀針一樣紮在我的心頭。
突然一雙手伸進我的被子裡將我環抱住。
“對不起。”是張寧的聲音。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但因爲這三個字,我感覺稍微安心了一些。
接着她的手指點在了我的額頭上,像昨天一樣,之後我又見到了陳秋雲。
陳秋雲正坐在茅屋外哼着我聽不懂的小調,手裡忙着針線活,像極了那些居家的婦女,只不過她比那些婦女漂亮得多。
“來了?”她在外面問候了一聲。
“來了。“我也回了一聲,從她給我安排的簡陋席子上坐起來。
“我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莫名的想問這個問題,而且也問了。
陳秋雲手上的動作頓了下,過了會兒,她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有些驚訝,似乎陳秋雲在可以的隱瞞着我什麼。
“師叔難道是和我父親不熟悉?”我又問道。
陳秋雲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只是我看不透他,也很少有人看得透他。”
我沒有在就這個問題繼續追問,除了站到陳秋雲的身邊,我問道:“今天學什麼?”
陳秋雲小心翼翼的把針線收起來,深怕那尖銳之物傷己或是傷到旁人那般。
“今天講商。”
第一天是宮,第二天是商,第三天是角,第四天是徴,第五天是羽。
五天的時間,陳秋雲把五音的奧妙和運用之法細膩生動的教授於我,雖然要真正的運用得當,把五音運成曲併發揮出其效果還需要時間,但有了這些基礎寒塵已不再只是擺設。
五天,又多了五個遇難者,算起來他們身體失去的部位都快能重新組成一個人了。
這幾天警察的大量安排部署結果都以落空爲結局,我和張寧都知道這肯定是毫無疑問的,但只是尋常百姓並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會因此而質疑那些警察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