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個月,我和王林照常隨着陳齊訓練,每天早起早睡的日子過得我整個人都比以前神清氣爽了許多。
張寧時不時就會夜不歸宿,回來的時候總是一臉倦像。
王林總在抱怨這件事。雖然王林愛玩,但他心底其實還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
如果好好把他的話理解一番的話,可以這樣認爲:自己家的一定是自己的,但是別人家的卻不一定是別人家的。搞不好鄰居家那位優秀的孩子其實和自己有着血緣關係呢?
四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慢慢的大家也比剛開始接觸的時候融洽了許多。
陳齊每天任勞任怨的服務着我、王林還是時不時會出現的張寧三個人的胃,有時候也會兼職一下保姆工作把大家換洗的衣服洗了,當然在這件事情上,張寧是被排出在外的,先不說張寧願不願意讓他做這些帶着些許隱私的事情,就陳齊自己也會不好意思,畢竟男女還是有別。
王林還是老樣子,除了訓練時間以外,幾乎無時無刻不是那種坐吃等死的態度。不過一個月還是有那麼幾天他會偷偷逃出去。
開始的時候是偷着跑,後來陳齊知道了,我也知道了,甚至張寧也知道了,所以他索性也不再偷着跑出去了,改成了正大光明。
我知道他肯定又去找他那個什麼學妹了,只不過這麼久以來我卻從來沒見過他這個學妹長什麼樣子,他也從來不會帶過來。或許是因爲這個地方是張寧的地盤?
總之不管怎麼樣,我都覺得這事情這麼辦不太好,畢竟曾經他的每一任學妹我可都是見過的也打過交道的。
自從那天回來以後,我再也沒去過那片樹林,也沒再見過秋先生。
我從張寧的口中得知那片樹林其實是夜鬼門的一個分部,在這方圓百里之內也只有這個地方存在辨眼臺,所以張寧纔不得已讓我去了那裡。
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從始至終也都沒有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天在我昏迷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事或許也不能怪她,她也說過她是看不到秋先生的,除非秋先生主動讓她看見。
所以那天或許她真的不知道平臺之上發生了什麼。
關於辨眼臺上的事情,雖然張寧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但至少她還是解釋了爲什麼要帶我去那裡。這一次她終於不算是沒頭沒尾了。
那天張寧之所以會帶我去那邊,其實是想確認我是否已經天陰天陽雙眼全開,但不巧的是她只知道辨眼臺上的鬼護可以驗證,卻不知道外人不可得之結果。
這樣的話,也許我還得抽個時間再跑一趟,不過這個日子不會太近。
那片樹林可是夜鬼門的領地,我可不想自投羅網,起碼在我有能力應對那些事情之前,我不想主動尋死。
張寧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教了我人生中第一套陰陽術法——縱劍術。
這個劍是桃木劍,道士驅鬼專用,有點類似於仙俠小說裡的御劍術。
每一位陰陽師都會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桃木劍,經過精心雕琢,以血祭之桃木劍就會和主人同生同死了。
桃木雖爲木,但桃木劍不是尋常的木劍,有陰陽術法的加持,一把優質的桃木劍可是能夠輕易斬鐵削金的,當然還得以來縱劍術。
我沒有桃木劍,所以張寧特地給我臨時制了一把,雖然看上去很劣質,可也總比沒有的好。
張寧只是告訴了施展縱劍術我方法,教授了我口訣和心法,剩下的都需要靠我自己的領悟去完成。
她說着縱劍術是最基本的入門術,但我覺得這最基本的入門數恐怕要比高等數學那些複雜的東西更加難。
我照着張寧教授的口訣和心法練了一個月,都沒有見到有什麼較大的成效,只能夠輕微的讓桃木劍稍微移動一小點距離,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因爲我天賦有問題的關係。
王林知道縱劍術,曾經也有學過,並且擁有這一把屬於他自己的桃木劍。
第一次見王林將桃木劍操控着在空中飛舞,我確實有點驚訝,他這個技能完全顛覆了我以前對他的映像,不過這種顛覆只保持了1分鐘而已。
一分鐘以後,王林的桃木劍不受控制掉到了地上,任憑他再怎麼使勁都不見桃木劍有一絲動靜。所以半吊子,始終還是半吊子。
與我相反的,張寧似乎真正的有對王林刮目相看,看到他縱劍再到劍落到地上,姑娘都沒有一點嘲笑的意思,反而是在這之後很有耐心的給王林指導。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張寧這麼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得到張寧的指點,王林一個月的練習過後,縱劍術突飛猛進,已經可以算得上爐火純青了。起碼在這算不上太大的地下室內,他可以自如的操控着讓桃木劍四處飛行和變換方向而不會碰到路線中的任何東西。
每天早上訓練完了以後,陳齊都會坐在沙發上看我和王林練習縱劍術,一看就是一個下午,然後到了飯點就會自然而然的跑去廚房。
開始我以爲陳齊也想學,還特地問了下張寧能不能也教陳齊幾招。但是最後陳齊竟然一點都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說:“雖然眼見了爲實,但是這些人們常說的歪門邪道在我的世界裡已經被定義,我拿不出這顆誠心,學了也學不好,那還不如不學。”
陳齊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寧有點不高興,說陰陽之法師歪門邪道對她來說是一種褻瀆,但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確實就是歪門邪道。
想想裝神弄鬼這個詞本身就就不是什麼褒義詞,更何況現在不是裝也不弄,而是真真切切的實打實。那又哪還算得上是正道?
好在陳齊的這番話說得並不算是過分,而且也算是有道理,所以張寧還是把不高興忍了回去。
到了月底,八寶山會比平日熱鬧許多,送葬的日子又要到了。
上個月的初三,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可能也會終生難忘。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也還在後怕張寧當初假扮的那個女鬼,即便我現在已經真切的看到了那張臉“活着”時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