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說,羅恩!”
赫敏輕聲的呵斥到,但她的臉色也在聽見那聲音之後變得煞白,呼吸一陣停滯。
是從那條佈滿墓碑的迷霧小道傳過來的,的確是什麼生物在哭,那斷斷續續的,壓抑的啜泣聲在這陰森詭譎的墳堆之中格外尖細、刺耳,又蘊藏着無際的絕望。
三個人的腿都出現了輕微的顫動,而眯起眼盯着那條道的卡卡洛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們過去看看。”
哈利咬了咬牙說。
“你瘋了嗎,哈利?”
羅恩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明知道那兒可能有危險!”
“如果這真的屬於比賽項目的考驗範圍內,”哈利屏住呼吸,“那我們就可能錯過關鍵線索。”
“如果不是呢?”
沉默半晌的卡卡洛夫第一次提出質疑。
“如果不是,卡卡洛夫教授,”
赫敏繃着臉,
“如果我們是因爲意外才來到這裡.或者,我們被人算計,幕後主使者安排的陷井絕對不會因爲我們換條道就能避開。”
無可反駁的推斷,哪怕看這個自以爲是的小女巫不順眼,卡卡洛夫也必須得承認,她的說法是正確的。
當下的處境是考驗的範疇?單純的意外?還是有心人的算計?
即便經歷過數次生死之間的大風大浪,卡卡洛夫一時間也無法判斷,不過
卡卡洛夫冷眼看着像模像樣的在前進的霍格沃茨三個小巫師,其中有一個還是哈利·波特.如果他們在這裡死掉的話,只要是後兩種情況,那可沒人能挑出他的毛病。
思索間,卡卡洛夫的目光逐漸猙獰。
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選擇那條迷霧小道。
冰冷而又潮溼的霧氣打在臉上,不時從墓地上方飛過的發出刺耳啼鳴聲的黑鴉都讓人感到窒息。
尤其是那高低起伏的啜泣聲,伴隨着靠近,赫敏愈發覺得,其聲中透着的悲哀與絕望不像是演繹出來的。
他們從一塊塊墓碑身邊經過,他們身處墓碑的陰影中,這些多數有殘缺的墓碑就好似死神般漠視着他們走向死亡。
“喔,我真蠢”
在目力依稀可見一個生物的輪廓時,哈利心臟咯噔一跳,隨後小聲嘀咕了一句,率先用魔杖發出了被黑暗承託的亮堂堂的熒光,而這一舉動也讓其餘人明白,哈利爲何自陳愚蠢,包括卡卡洛夫在內的人都面色肅穆的讓魔杖發出亮光,一時間,重迭的光輝宛如一輪明月從墓地中升起。
那絕望的啜泣一下子被截斷了,那生物才意識到,在它陷入無法自拔的悲傷之中時,已經有另外的人進入了這片墓地,並且,還是自己的熟人。
咯噔、咯噔、咯噔.
而在看清那個生物究竟是什麼的剎那,羅恩的牙齒開始打起顫來,而他前方的哈利和赫敏表現也並沒有好多少,他兩就像受到嚴重威脅的貓一般,頭髮都豎立了起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直衝後腦,險些讓他兩丟掉了魔杖。
“閃——閃.”
赫敏的聲音就像誤入沙漠的旅人,撕裂乾啞並伴隨着震顫和哭音。
閃閃匍匐在一個,躺在滿地潮溼的枯葉上的男人身畔.不好確認那男人是死是活,但有一點無疑,那男人曾經遭受了慘烈的折磨,他的兩隻手以及兩隻腳的關節折反了過來,無力的姿態就像一隻任人擺弄的木偶。
“克勞奇”
身高更勝一籌的卡卡洛夫第一個辨認出了那男人是誰,而當克勞奇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認爲他們現在的處境來自於爭霸賽的考驗或者是意外只有一種可能,他們遭到了暗算!
“我呼!”
卡卡洛夫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他臉上的冷漠被慌亂和驚恐替代,趔趔趄趄的倒退中,他喊叫道,“我受夠了,我要離開這!”
沒有人阻止卡卡洛夫離開,他舉着魔杖,擺出想幻影移形的姿態,而他仍然停留在哈利三人的視線裡無疑代表着,他想幻影移形的企圖失敗了。
有人封禁了空間!
上過那節體育課的哈利和赫敏都意識到了這件事.而同時,懊悔也在撕扯着他們的心靈。 雖然體育課大概是他聽得最認真的一門魔法課,但哈利仍然在責怪自己太不把布雷恩教授的話當一回事了.壁爐和門鑰匙,後一個他沒有能力,而弄出個壁爐倒不難,但他既不會私接飛路網,也沒帶飛路粉!
“哈利.波特”
閃閃說話了,它聲音中的悲傷、驚恐散去了一些,填充進來的是驚恐和不可思議,顯然,它對當下驚恐是缺乏足夠了解的。
“哈——利.波特?”
但它的聲音卻讓其身畔的克勞奇從迷離中恢復了一些清醒,也讓哈利他們意識到,克勞奇先生並沒有死去。
“哈利.波特?”
克勞奇再次重複了一遍,哈利無法想象克勞奇此刻到底有多麼頑強的意志,當克勞奇艱難的擡起頭時,他們才發現那個衣着嚴謹的魔法部高官,慣常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花白頭髮已經完全溼透了是血水,但他仍然頑強的擡起頭。
他的眼神迷惘,哈利幾人的魔杖發出的光輝令他沒法立刻判斷出那幾人究竟是誰,他努力的睜大眼睛,眼球猙獰的暴凸着,拼命地想看清.
“是我.先生。”
哈利放下了魔杖,籠罩着他煞白麪龐的光輝淡去了一些,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就好像寒冬時分吞嚥了大口的冰水。
“是你--”
閃閃的攙扶讓巴蒂·克勞奇更好的看清哈利的臉,他終於確認了,確認了哈利·波特的確來到了自己面前,然後--
“跑!”
難以想象,如此狀態的克勞奇還能發出如此響亮的聲音,當那充斥着絕望的厲吼響徹整個墓地,棲伏在各處的黑鴉嘩啦啦地同時振翅,死寂的墓地彷彿在此刻活躍了起來。
“快跑啊!”
克勞奇用盡力氣,發出了此生最大的悲鳴,
“他來了!”
被恐懼支配的所有人開始趔趄着倒退,然而,更遠處,一個冷酷的聲音穿透了迷霧,
“喔,巴蒂,這些天的調教難道一點也沒教會你禮貌嗎,你恐怕沒有權利趕走我費勁心思才邀請來的客人。”
迷霧中走出人影,一個面色蒼白的中間人帶着癲狂的笑容,他的懷裡捧着醜陋的侏儒。
視線交錯的剎那,哈利倒在了地上,他的傷疤劇烈疼痛了起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疼痛導致他的身體痙攣蜷縮,他雙手捂着臉,腦袋想要炸裂一般。
而和哈利差不多表現的是伊戈爾·卡卡洛夫,沒能幻影移形逃走的他也倒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快要融化的手臂,黯黃色的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收縮成針尖,整個人顫抖如篩!
“哈利!”
赫敏聲音帶着濃烈的哭音,她和羅恩都撲到了哈利身邊,試圖把他從地面上拽起來。
“我一直還以爲,克里奧娜不願意接受任務呢,沒想到,她爲我準備了這麼多客人,”
那個醜陋的侏儒露出冷酷的笑容,
“她應該出於一片好心,但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見證這一偉大的時刻.喔,巴蒂,也許你可以爲我打掃一下.當然,不能傷害老朋友.明白吧,巴蒂?”
“榮幸之至,我的主人!”
還沒等赫敏和羅恩想明白這究竟代表些什麼--
“阿瓦達索命!”
一陣颼颼聲,接着一聲尖利的高喊撕破了黯淡的天空,一片強烈的綠光刺痛了幾人的眼。
綠光照亮的赫敏和羅恩驚絕的面孔,他們看見,綠光命中了他們一夥人間個頭最小的那個一直顫顫巍巍跟在他們身後的
他們看見生機迅速從那種稚嫩、精巧的面孔上褪去,女孩那頭金色的秀髮也黯然失色身體失去支撐,重重摔到在地上,只剩下無神的藍色眼球仍然與低沉的天幕對視。
加布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