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揮下魔杖,倒塌在院子裡的房樑、瓦礫、磚牆,一地的斷壁殘垣仿若時間倒流般飛上天空,在咔嚓、咔嚓的聲音中迅速修復着自我,眨眼間,一棟精緻的二層小樓又恢復了原樣。
伴隨着絲縷銀河逐漸被從太陽穴中剝離,德力士怨恨與驚恐的眼神變得茫然,最終,頭一歪,昏倒了過去。
明媚的月色被一塊趕路的陰雲遮擋,大地頓時沐浴在晦暗之中,隔壁院子陽臺上,欣賞月色的麻瓜一家不滿地咕噥了幾句,起身搬起凳子,紛紛走回屋內。
等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界,阿莫斯塔翻腕挑起魔杖,讓失去意識的德力士飄回自己的臥室,而後,撤去了結界。
涌入院子的新鮮涼風沖淡了瀰漫在空氣中的煙塵微粒,阿莫斯塔深吸了口氣,散去了身畔縈繞的陰鬱與殺氣,看了眼掌心散發着銀光的玻璃瓶後,身形在輕微的氣浪中消失。
“遇見麻煩了,阿莫斯塔?”
巧合的是,當阿莫斯塔出現在聖芒戈入口所在的街道,那家紅磚百貨商店沉積灰塵的玻璃櫥窗前,正打算穿過玻璃的鄧布利多似有所覺,他扭頭看了眼深夜無人的街道,一根矗立在街邊的燈柱,腳步撤回,下一秒,阿莫斯塔便從燈柱後走了出來。
“你對魔力變遷的感知力令人稱道,鄧布利多校長。”
禮貌式的驚歎後,阿莫斯塔微笑着走向迭手貼在腹部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眉心間豎紋透出一線疲憊,半月鏡框後的清徹瞳孔也不如以往那般湛藍,顯然,這兩天奔波的旅途也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但披着旅行斗篷的鄧布利多依然溫文爾雅的微笑着,
“請恕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依然有着如此旺盛的好奇心,但,究竟是什麼讓你大動干戈呢,阿莫斯塔?”
阿莫斯塔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來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側,
“喔,抱歉,鄧布利多校長,這是一個秘密,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暫時?”
鄧布利多表露出一定的好奇。
“暫時。”
阿莫斯塔迴應着鄧布利多探究的眼神,微抿着嘴角說。
鄧布利多呵呵笑了起來,
“我敢打賭,阿莫斯塔,如果你和洛哈特教授一樣去寫書的話,一定會比他還要成功,你知道如何勾起讀者的好奇心。”
“成天悶在桌子前編故事可是個苦差事,我更願意多出去走走。”
阿莫斯塔樂呵呵的說,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讓鄧布利多率先透過醫院入口。
今夜的聖芒戈看起來還算安寧,一樓大廳問詢處的那個胖胖的金髮女巫正趴在面前的桌子上睡得香甜,而霍格沃茨的先代校長,戴麗絲·德文特女士也不在大廳正面的相框裡,不知道是去了哪裡串門,還是回到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
走上樓梯,鄧布利多和阿莫斯塔先後穿過五樓的雙扇門,進入到兩側壁掛滿著名治療師畫像的狹隘走廊裡。
“那麼,關於艾麗斯和弗蘭克的記憶,你收集的怎麼樣,鄧布利多校長?”
經過一個傳出若有似無得哀呼聲的病房的時候,阿莫斯塔隨口問道。
“你很確信奧古斯塔會同意爲她的兒子、兒媳治療,阿莫斯塔?”鄧布利多同樣用閒聊的語氣問。
“如果是她自己,也許會猶豫,但她肯定希望自己的孫子享受到父母的.關愛。”
不知爲何,阿莫斯塔的語氣磕磣了一下,但他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你說的沒錯,隆巴頓先生肯定希望家人團聚”
鄧布利多擤了擤鼻涕,看起來有點傷感,
“記憶.非常順利,阿莫斯塔,奧古斯塔貢獻了弗蘭克兒時的記憶,艾麗斯.喔,她的父母已經離世了,但我找到了一位看着她長大的麻瓜鄰居,‘懇請’他把他所知曉的艾麗斯的往事告訴我,
米勒娃、菲利烏斯、波莫娜還有海格聽說了這事後,也非常樂意把他們關於艾麗斯和弗蘭克的印象交給我,我同樣找到了他們當時的室友,當然,我本人也提供了他們在校時和鳳凰社一些往事,還有小天狼星、熟悉隆巴頓夫婦的他們的親戚,特別是納威的叔爺和叔婆,聖芒戈醫院裡一直照料着他們的護工。
我壓根不用費心去說服他們,當他們聽見了這個消息後,踊躍地向我提供他們所知道的一切,並且,懇請我和你務必要治療好弗蘭克和艾麗斯。”
鄧布利多微笑着說,
“我唯一需要說服他們的是,在家裡靜待好消息,否則你會看見,隆巴頓家族的親戚們和隆巴頓夫婦的朋友家將會塞滿聖芒戈魔法醫院。”
“令人感動,”阿莫斯塔低聲說,
“人們沒有忘記隆巴頓夫婦的犧牲。”
也許是很滿意阿莫斯塔的說法,也許,是對阿莫斯塔聽見這一切後並沒有表現出承受很大壓力的模樣表示欣慰,鄧布利多語調輕快,
“是啊.他們提供了弗蘭克和艾麗斯在人生各個階段的記憶,當然,我們永遠也搞不清楚他們成長的路途中經歷過多少事情,但我相信,我收集的已經比較完整的了。”
現在,他們來到了隆巴頓夫婦的病房前,兩個人通過病房門上的觀察窗看見了病房內的情況。
隆巴頓夫婦都待在他們各自的病牀上,而他們唯一的兒子,納威,正趴在母親的牀沿睡得香甜。
房間內的剩餘空間擺上了幾把躺椅,隆巴頓老夫人,小天狼星和唐克斯,甚至連赫敏都擠在了這間病房裡。
“我以爲格蘭傑小姐會迫不及待回到霍格沃茨去見她的兩個好朋友。”
阿莫斯塔有點驚訝的說。
“很顯然,她也在等着好消息呢。”
鄧布利多微笑着,這兩天不斷奔波而導致的疲倦迅速從他的面容上褪去,現在,他看起來又和平常一樣精神矍鑠。
“那麼?”
鄧布利多看向阿莫斯塔,
“你打算何時開始,阿莫斯塔?”
“就按你期盼的那樣,鄧布利多校長,”
阿莫斯塔溫爾爾雅的微笑着,
“我們現在就開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明早起牀的時候就能看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隆巴頓夫婦.我很期待納威驚喜的表情。”
“喔,的確令人期待。”
鄧布利多微笑頷首。
悄無聲息的,弗蘭克·隆巴頓和艾麗斯·隆巴頓從病牀上漂浮了起來,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我們需要一間病房.唔,”
阿莫斯塔沉吟着,
“就去赫敏的病房吧。”
走廊上偶爾出沒病房的護工和治療師已經看見了這一幕,牆壁上畫框裡的肖像有的也在偷窺,不過,在鄧布利多的示意下,他們都保持了冷靜,只用無比期待的眼神目送着他們走入一間黑漆漆的病房。
鄧布利多揮舞魔杖,讓房間裡唯有的一間病牀複製成雙,隨即,目光肅穆的環伺四周,一道道融入牆壁的魔法導致了牆壁如水波般柔軟起了漣漪,而最終回覆平靜時,這件病房已經完全被隔絕,任誰也無法輕易突破他。
看見阿莫斯塔脫下自己的大衣,正整理自己的袖子和襯衫領毛衣,鄧布利多也卸下了旅行斗篷,抖了抖斗篷下寬大的袍子袖口。
“那麼,說說詳細的步驟吧,阿莫斯塔。”
鄧布利多用略帶期待的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