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塔?”
沒等阿莫斯塔說出口令,鄧布利多辦公室門前的兩個醜陋的石頭怪獸極有眼力勁的挪開身軀,把門扉讓了出來。
阿莫斯塔進來的時候,鄧布利多正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看信,從他的表情的凝重程度來看,似乎也遇到一些特別的狀況。發現來者是誰之後,他擱下信紙,摘掉自己的半月鏡框,揉了揉眉心後又再次帶上。
而阿莫斯塔沉凝地面色也立刻讓鄧布利多意識到,他那邊也同樣遇見了一些需要重視的事情。
棲息在金枝上的福克斯在阿莫斯塔進來之前看起來沒精打采的,而見到他之後,立刻興奮地昂揚起頭顱,紅寶石般的眼睛忽閃着光,似乎在期許着什麼。
經過福克斯身邊的時候,阿莫斯塔對它笑了笑,他知道福克斯大概是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待的有點久了,迫切地想出去‘散散步’。
“是這樣,鄧布利多校長,我剛剛收到了小天狼星的一封信——”
阿莫斯塔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沒等鄧布利多招呼,他便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他未多寒暄,直接言簡意賅地說道,
“你知道我一直讓小天狼星幫忙關注巴蒂·克勞奇的動靜的。”
這個話題立刻引起了鄧布利多的關切,神色肅穆地許多,保持着傾聽地姿態。
“昨天上午,巴蒂·克勞奇向部裡請了長假病假,他告訴部裡,他在匈牙利考察那隻樹峰的時候受的傷害一直無法痊癒,病痛讓他沒法專注精力去工作,所以,他決定居家休息一段日子,而且,他拒絕了福吉提出的讓他去聖芒戈療養的建議。他把日常工作交給了珀西,如果有重要的事情,珀西可以給他寫信匯報。”
“膽大妄爲!”
側牆上懸掛着的那些現代校長畫像中,阿芒多·迪佩特立刻在自己的畫框裡叫了起來。這些畫像都是知道內情的,其餘校長也立即與相鄰畫框裡的朋友嘀嘀咕咕議論了起來。
“你認爲這代表着什麼,阿莫斯塔?”
鄧布利多湛藍地眼瞳裡也射出犀利的光,他肯定不會以爲老巴蒂真的是病重的沒法上班了,但同時,他也和阿莫斯塔抱有同樣的疑惑--不論從各個角度來說,伏地魔都不會讓老巴蒂在現在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不清楚--”
阿莫斯塔搖了搖頭,
“但我在想,老巴蒂那邊我們不能一直放任不管--”
“可你應該清楚,阿莫斯塔,如果湯姆目前真待在巴蒂的房子裡,那麼,你冒然進入的話,可能會讓我們的計劃落空--”
鄧布利多嚴肅地說。
阿莫斯塔眉梢輕動,稍感意外。
在巴蒂·克勞奇這件事上,鄧布利多表現的果決和冷酷超出了他的預料,不過,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讓伏地魔徹底完蛋大概是鄧布利多所剩無幾的生命中,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爲了達成這個目標,他不惜犧牲一些人的生命。
就像阿拉斯托·穆迪,鄧布利多明明知道自己多年的老友現在落入敵手,而且,極有可能就被關押在那個假穆迪的辦公室裡,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從未試圖營救他。
“如果伏地魔真潛伏在巴蒂的房子裡,那麼我的確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偷偷潛入,但換個想法,我根本沒必要偷偷摸摸不是嗎?”
阿莫斯塔依然堅持己見。
放任伏地魔迴歸是他和鄧布利多的共識,但爲了控制風險外溢,全盤掌握事情的發展是有必要的,薇緹雅·克里奧娜這條線的所有動作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從種種跡象看來,她對伏地魔並非真的忠心耿耿,這兩人之前達成的合作協議大概就是薇緹雅需要幫助伏地魔復活,而薇緹雅所要求的,大概就是伏地魔在重掌權柄之後,幫助她向梵蒂岡復仇。
“我和巴蒂目前算是共事,正好我有一些合理的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拜訪,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在來鄧布利多辦公室的路上,阿莫斯塔就已經構思了一些理由。
“好吧.”
在聽完阿莫斯塔的上門理由之後,鄧布利多垂眉沉思了一會,可以看得出來,他依然不怎麼願意阿莫斯塔去冒險,不過,他也深知無法強硬幹預。望着對面坐着的眉眼間愈發堅定,舉手投足之間,威嚴自現的年輕人,鄧布利多在心中嘆了口氣,他忽然有點想念半個世紀以前,他和紐特一行人一起戳穿蓋勒特試圖登頂國際巫師聯合會主席的陰謀那段歲月,那時候,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的
“我找不出什麼毛病,阿莫斯塔,我想如果巴蒂真的同意你上門拜訪的話,湯姆也不大可能躲在一扇門後偷聽你們談話,你們大概不會在巴蒂的房子裡碰上--”
鄧布利多的點頭也讓阿莫斯塔微微鬆了口氣。
他與鄧布利多之間更像是盟友關係,爲了確保這種結盟關係的穩固,在重大行動之前,徵得對方的同意是有必要的,如果各幹各的,起內訌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還有一件事情--”
鄧布利多本以爲阿莫斯塔會即刻動身調查,然而,他卻並沒有離去,反而面露些許遲疑,
“關於伏地魔的魂器,鄧布利多校長,你現在手裡有多少確切信息了?”
伏地魔的魂器——
這似乎是個擁有魔力的句子,當阿莫斯塔這麼說後,牆壁上之前對阿莫斯塔要去探查巴蒂家的決定議論紛紛地先代校長們一個接着一個噤了聲,就連辦公室裡那些叮叮咚咚的小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伏地魔的魂器,確切信息——”
鄧布利多靠回椅背上,蒼老的面孔蒙上了陰影,他望着阿莫斯塔,輕聲地說
“如果你要問的是確切信息,阿莫斯塔,我想我們知道的一樣多,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和拉文克勞的冠冕以及湯姆在霍格沃茨唸書時留下的那個筆記本,它們都會毀在了你手裡,而且,我們還極爲幸運地知道,赫奇帕奇的金盃也極有可能是魂器之一,當然了,現在我們仍然無法確定金盃的下落最後就是哈利--”
鄧布利多湛藍地眼瞳中,銳利的視線落在了阿莫斯塔的身上,但他的聲音依舊輕柔,
“怎麼啦,阿莫斯塔,你打算再次給我個驚喜是嗎?”
“喔,很遺憾,校長,這次我沒辦法拿出個新魂器嚇你一跳--”
阿莫斯塔笑了笑,他站了起來,袖口中的魔杖無聲滑落掌心,
“但我的確有個線索,有件東西,它也許有可能也是魂器之一——”
阿莫斯塔的杖尖冒出幾縷黑霧,霧氣糾纏着在神色無比肅穆地鄧布利多面前逐漸成型,最終,變換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黑石頭,
“它大概會是這個模樣當然,也有可能會有點區別,實際上,它應該是一枚金戒指上的裝飾物--”
阿莫斯塔凝視着半空的黑石頭,語氣緩慢地說。
沉默持續地有些過於漫長了,阿莫斯塔終於意識到了些不對勁,他扭頭看向鄧布利多,一看之下,神色頓時一驚。
不知何時,鄧布利多臉色的凝重散去了,而是變得十分複雜混雜着吃驚、懷念、渴望、警惕、悔恨.
阿莫斯塔只從鄧布利多因動盪的情緒而發散的思想中感知到了這些,但很快的,這些情緒便被鄧布利多收斂了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它的,阿莫斯塔?”
鄧布利多輕聲詢問。
“我在調查一些事情.意外得知了薩拉查·斯萊特林曾經擁有過這顆石頭,而且,他應該打算把它當成重要的寶物傳承下去--”
阿莫斯塔眯着眼睛望向鄧布利多,
“但我並不是十分確定,它有沒有落在伏地魔的手裡.看樣子,你似乎見識過這顆石頭,是嗎,鄧布利多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