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球場。
雖然已經到了暑假期間,但是所有的學生都不會願意錯過這樣一場比賽——
一個世紀以來最強大的四位巫師、關乎整個魔法世界的生死存亡!
實際上,遠遠不只是學生,此時此刻,去年暑假搭建起來的魁地奇世界盃場地又一次被利用了起來。作爲一個十萬人的大型場地,接納無數從世界各地前來的巫師。
還有更多的人,他們來不了這裡,但也無時無刻不在通過報紙或者別的方式關注着這場比賽。
而在魁地奇球場中央的草坪上,伏地魔像是一杆槍一樣挺拔地站立着。
他是最先抵達的,昨夜的襲擊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這裡,等待比賽的開始。對他來說,這不只是一場比賽,更是問鼎魔法世界的期冀。
打敗鄧布利多、殺死塞勒斯!
他要將所有的隱患全都解決。
時間越來越接近了。
伏地魔擡頭看了一眼,太陽已經從禁林的另一端升起了,明媚的光線在晨霧中擴散開來,彷彿金色的霞衣。
這個代表了死亡的日子,代表了偉大黑魔王再一次掌控全世界的日子,竟然如此陽光明媚。
他覺得有點刺眼,而觀衆席上的一千多名熙熙攘攘的學生們的面容卻是模糊的。他猜測哈利·波特或許就在其中,又或者昨天晚上已經讓對方嚇破了膽不敢再出現了。
實際上,哈利確實不在。
赫敏和金妮在位置上坐下之後,只看見了羅恩一個人在位置上。
“哈利呢,我聽說你們昨天晚上遭遇襲擊了。”赫敏問。
她是聽金妮說的。
昨天晚上的那場轉移羅恩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功。哈利確實沒有被伏地魔帶走,但是鄧布利多的神情卻非常的嚴肅。
羅恩把事情的經過小聲和赫敏說了一遍,金妮也豎起耳朵聽起來。
“我猜神秘人一定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赫敏聽完之後,立刻就說出了她的猜想,她的目光看向球場,看向那個和塞勒斯看起來十分相似的人,陽光的照耀之下,黑魔王看起來居然有幾分神聖的意味。
“他之前強調過好幾次說他不在乎預言也不在乎哈利,可是還是去襲擊了哈利,說明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是別的什麼。”她說道。
“如果他是想取回自己的靈魂呢?”金妮問。
她們在神秘事務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魂器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昨天晚上神秘人就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哈利了。”赫敏說,她又問羅恩,“所以哈利呢?”
“他留在小天狼星家裡呢。鄧布利多說他最好還是隱藏好。”羅恩解釋了一句。
但實際上,他以爲的那個哈利·波特,也就是塞勒斯,此刻正和真正的哈利一起待在校長室呢。
現在,他頂着塞勒斯的臉,有點埋怨地看着鄧布利多和塞勒斯:“其實你們昨天晚上可以解決他的對不對,你們兩個人一起的話,一定可以打敗他。”
實際上,哈利想的是塞勒斯應該和鄧布利多一起阻止伏地魔。
昨天晚上,羅恩和雙胞胎受了傷,最慘的是盧平,他幾乎全身的骨頭都被伏地魔的咒語壓碎了,要不是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盧平早就已經死了。
“是能打敗他,但是殺不死他。”塞勒斯冷靜地說道。
哈利此刻的僞裝在變形術上是完美的,但問題在於他們的性格差太多了。
哈利更加易怒。
更不用說,現在他頂着塞勒斯的這張臉露出那些表情,看起來實在有些奇怪。
提到殺死,哈利又沉默了。
鄧布利多和塞勒斯都沒有辦法殺死伏地魔,唯一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他,就因爲他傷疤裡面寄宿着伏地魔的靈魂,就因爲他是伏地魔的魂器。
他會殺死伏地魔,當然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事到如今,哈利其實一點也不害怕了。
他已經做足了準備,告訴自己死亡沒有什麼可怕的,那一點也不會痛。按照詹姆的說法,那只是一場夢,而鄧布利多卻說死亡是另一場冒險。
這些話語都讓哈利安心。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他就願意去死。
他在這個世界還有留戀——他最好的羅恩、赫敏、金妮……他才相認沒多久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萊克、還有塞勒斯、魁地奇以及霍格沃茨的所有的一切。
“就必須得是我嗎?”他有些難過的問,“你們都知道我其實一點也不特殊,我沒有足以和伏地魔對抗的力量,就因爲那個預言,難道憑藉這個我就能打敗他嗎?難道就憑藉這個我就要去死嗎?!”
他的情緒越發的激動,此刻更是朝着鄧布利多和塞勒斯大吼起來。
但是沒有人會因此苛責他。
在真正的死亡降臨之前,或許很多人都會覺得死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無法體會到死亡真正的可怕。
但是哈利呢?
儘管他此刻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樣發出怒吼,但是自始至終,他也沒有後退一步。
他只是覺得有點不公平,覺得難過和不捨。
“這絕不是因爲預言哈利。”塞勒斯說道。
他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告訴哈利真相,因爲有的時候,知道未來並不一件好事。魔法是很玄妙的事情,如果他說了,或許就會導致結果發生改變。
“你去過預言廳對不對,那裡成千上萬的預言球,每一顆裡面都裝着一個預言,它們大到可以關乎魔法界的生死存亡,小到什麼人早上起來喝了一杯水……但是你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可以應驗的嗎?”
哈利愣了一下。
這時候,塞勒斯說出了答案:“別說一半了,就連十分之一也不到。”
“或許幾十年前以前的那個預言確實帶有一點魔力,但是它並不是像鎖鏈一樣指引着命運前進。重要的不是預言,而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自己的選擇?”“當然,如果當年伏地魔選擇不去相信預言,那他就不會爲自己造就一個救世主,不會給自己留下你這個致命的弱點。”塞勒斯的話語讓哈利思考起來,他還在繼續說,“同樣,伱也可以選擇。”
這個時候,鄧布利多也認真地點點頭,他嚴肅地看向哈利,說道:
“你可以選擇你想做的哈利,沒有會爲此苛責你。實際上,無憂無慮的生活纔是你本來應該做的,你還只是一個孩子,是一個學生,是我太沒用,無法殺死伏地魔,才讓你不得不承擔起這麼重大的責任。”
鄧布利多看起來很難過。
實際上他確實難過。
儘管他也知道自己和塞勒斯的計劃可以保證哈利不死,但是現在哈利不知道,他所經歷的這些事情對於一個還在上學的孩子而言實在是太殘酷了。
一個過完暑假才上五年級的孩子,他甚至不被允許學習幻影移形,卻不得不去死。
“你可以放棄,哈利。我和塞勒斯會找到別的辦法,相信一定可以殺死伏地魔。格林德沃也會幫我,我可以說服他。”
這一刻,塞勒斯和鄧布利多都看着哈利。
這對於哈利而言是一個重要的抉擇,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都已經知道哈利的答案了。他們清楚哈利·波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果然,哈利搖了搖頭。
他不想死,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去做。
因爲如果伏地魔不死,那就會有人受傷,他所珍視的那些人、那些東西都被伏地魔破壞。
爲了保護他們,哈利知道自己必須挺身而出。
鄧布利多說他會和塞勒斯一起找別的辦法,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找到。
“是啊,這就是你的選擇。”鄧布利多老淚縱橫,他爲哈利的優秀而感到驕傲,“不是預言,而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你的命運,只會掌握在你的手裡。”
哈利點點頭。
現在他比之前又顯得更沉穩了一些。
“不過我還是有一個問題。”他看向了塞勒斯,“你確定我們的計劃會有用嗎?這麼做就可以奪回老魔杖的所有權?我不覺得用這種方式是真的‘打敗’了伏地魔。”
實際上,哈利甚至覺得塞勒斯的計劃有點兒戲。
對此,塞勒斯只是笑了笑。
“哈利,還記得你第一天拿到魔杖的時候,奧利凡德先生怎麼說嗎——魔杖選擇巫師。尤其是老魔杖這樣的聖器,它有着比尋常的魔杖更強大的智慧可以幫它挑選到合格的主人。”塞勒斯說,“很明顯,伏地魔不是那個人,要不然上一次我不會那麼容易得到老魔杖的所有權。”
在大半個世紀以前,那個時候持有老魔杖的人是格林德沃。
而格林德沃卻曾經被紐特·斯卡曼德抓捕,但是老魔杖並沒有因此拋棄格林德沃。
而在伏地魔第一次倒臺之前,他與鄧布利多之間的較量也常有高下,兩個人始終勝負未分,老魔杖也沒有拋棄鄧布利多。
事實是,老魔杖自己也在挑選合格的人,而這個人不會是伏地魔。
塞勒斯伸手按在了哈利的肩膀上。
這個小小的動作不知道爲什麼讓哈利感受到了力量,實際上,這並不是他的錯覺,塞勒斯在將莫甘娜的遺產暫時轉移給哈利,這或許沒有辦法讓他戰勝伏地魔,但至少可以增強他的一些力量。
“走吧,哈利,別擔心,你會贏的。”
誰掌握了三件死亡聖器,誰就是死亡的主人!
這意味着,戰無不勝!
哈利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見他如此嚴肅,塞勒斯忍不住開口:“或許你不會死呢。”
“別說笑了,如果我不死,伏地魔也不會死。”哈利指着自己的額頭,像是終於釋懷了一樣笑了起來,“這裡有他的靈魂,記得嗎?”
“是啊,可是死咒也沒能殺死你對不對?”塞勒斯笑道,“哈利·波特,大難不死的男孩。”
哈利笑了笑,和鄧布利多一起走出了校長室。
與此同時,塞勒斯也不再隱藏自己真正的樣子,他變了回來,與哈利他們分道揚鑣,走向了天文臺。
——火焰杯就在那裡。
——
魁地奇球場。
四位勇士已經站好了。
比賽依舊是巴巴吉德主持,即使伏地魔,此刻也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禮貌。實際上,自打這次復活以來,他就改掉了自己瘋狂的毛病。儘管殘忍還是一如往常,但是從外表看,誰也不會將他與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聯繫起來。
很多不是英國的巫師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都忍不住懷疑當年那些和伏地魔有關係的恐怖言論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最後一場比賽馬上就開始,規則很簡單,第一個找到火焰杯的人,就是勝利者。”巴巴吉德說道。
他的視線掃過衆人,然後讓開了半個身位,指向了城堡:“火焰杯藏在霍格沃茨的某一處……”
“我相信,各位在這段時間裡已經有充足的時間瞭解城堡的結構。當然了,我們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
說到這裡,巴巴吉德心裡還有點苦澀。
改變城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堡的魔法非常的頑固,說實話,他們動員了許多人,也只能暫時對城堡做出改動。
“原本應該按照前兩場比賽的進度來決定勇士進入的順序,不過由於之前的變故,我想各位還是一起進去吧。”
他說完,就徹底走到了一旁。
事到如今,這場比賽已經不需要裁判了,或者說,所有人都是裁判。
“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伏地魔熱情的笑着,他感受着老魔杖的力量,體會着無與倫比的魔力在他的身體裡面流動,想象着塞勒斯死在他的手裡。
這種美妙的滋味,簡直幸福的讓他都能施展守護神了。
“那就讓我們開始吧,各位。”他猩紅的蛇眼刺過,停留在塞勒斯(哈利)的身上,“放心,比賽不會結束得太快的,我會和你做個瞭解。”
對於伏地魔的挑戰,哈利不敢多說什麼,言多必失,現在還不是他暴露的時候。
因此,他只是冷冰冰的迴應。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