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想過這個愚蠢的計劃可以成功，盧修斯。”
伏地魔笑起來，哪怕是他沒有取回自己的靈魂的時候，伏地魔也不會蠢到以爲德拉科可以幹成什麼大事。
不管是刺殺鄧布利多也好，還是刺殺塞勒斯也罷，伏地魔都沒想會成成功。
前者只是一種懲罰，而現在，德拉科和盧修斯都表現出了他們的忠心，自然用不着懲罰，不過只是他計劃的鋪墊。
“讓我來和你們解釋吧，盧修斯，”伏地魔似乎心情不錯，慷慨的爲盧修斯和德拉科講解了起來。
當然，這和當初盧修斯沒有在塞勒斯擊敗他的時候選擇跨過火焰、以及剛纔看了德拉科的記憶之後，伏地魔認爲德拉科也非常的忠誠的不無關係。
總而言之，現在的伏地魔對馬爾福家的父子還算信任。
以往，這樣的待遇輪不到他們，不過現在伏地魔手底下的食死徒已經被塞勒斯分走了一大半，幾個可以信任又能擔當得起大局的萊斯特蘭奇又被卡珊德拉幹掉了。
“我該從何說起呢？”伏地魔低着頭盤思了一下，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開頭，“就從鄧布利多強大的秘密開始吧。”
“鄧布利多強大的奧秘？”
這個話題果然引起了盧修斯和德拉科的好奇。
阿不思·鄧布利多，迄今爲止依舊被譽爲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巫師。
人人都知曉他的強大，可是他強大的法力到底從何而來，是什麼讓他的魔法力量無人可以匹敵，迄今爲止都是一個謎題。
而現在，黑魔王居然親口說出他知道鄧布利多強大的秘密，這如何不讓人感到好奇。
“所有的偉力都來自一個傳說——”伏地魔的目光停留在他們的臉上，慢吞吞的說道，“一支魔杖，戰無不勝的魔杖！”
盧修斯和德拉科都是血統純正的純血巫師，一聽見伏地魔說出的這個開頭，立刻就聯想到了死神與三兄弟的故事。
“您是說，老魔杖？”德拉科忍不住問道。
伏地魔沒有爲自己的話語被打斷而感到生氣，相反，他很高興有人“不懂規矩”地接茬。
“你聽說過這個故事對不對，德拉科？”
“我是聽說過，可是……”德拉科猶猶豫豫地開口，他謹慎地看了一眼伏地魔，似乎在懼怕這個人突然暴怒。
“可是這只是一個童話故事，對不對？”伏地魔接過了德拉科的下半句話，然後他笑了起來，搖着頭，“這不僅僅只是一個故事，老魔杖是確實存在的。”
伏地魔在德拉科和盧修斯驚訝的目光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面來回的走動。他們不敢看伏地魔的眼睛或者臉頰，視線只能在伏地魔的腳步上來回的移動。
“當我爲了復活穿行在時間裡，爲了恢復自身原本就具有的力量在不同的時空穿行，我不禁在想，我已經那麼強了，爲什麼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魔力總能與我抗衡？”他說。
“我追隨時間，在漫長的河流中翻找每一顆沙粒，終於讓我發現了原由——”伏地魔停了下來，他張開雙手，彷彿在展示他偉大的成果，“——命運棒。”
在他的雙手中，一支形如指骨的魔杖憑空出現。
“這是鄧布利多的魔杖……”
盧修斯一眼就認出了這支魔杖的樣子。
“是啊，你認識它對不對盧修斯？”伏地魔用悠長的語氣說，“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他不止一次用這支魔杖同我們對抗，我們有多少朋友被它擊敗？甚至就連我也對它無可奈何——”
伏地魔似乎在追憶過去，他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表情，但是這幅表情是僞裝出來的，他根本就沒有對那些遇難的“朋友”感到難過。
但是盧修斯很有眼力見，他知道現在該說點什麼可以讓伏地魔高興。
而且到了這一刻，盧修斯也不覺得伏地魔在說謊。
“但是現在您得到了它了！鄧布利多已經不再是您的對手！”
“你說的沒錯，盧修斯，我征服它了！”伏地魔修長的雙指捏着魔杖的尾端將魔杖豎起，這樣看去，老魔杖就彷彿是一座塔。
伏地魔如今並不在意說出老魔杖的事情。
他並不擔心他人的覬覦，因爲強大的巫師本身就知道老魔杖的傳說並不只是謠言，另一方面，魔杖即是力量，也是一種輿論！
他征服了傳說中的老魔杖，就像是孫猴子跳過了水簾洞之後被稱之爲美猴王一樣，自然有人會對他俯首。
老魔杖在傳說中只會對強者低頭，征服它本身就是強大的證明。
伏地魔的指尖從老魔杖起伏的身體上劃過，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與不甘心。
“我征服過它，但是在神秘事務司，塞勒斯耍了一個小伎倆，又讓我失去了它……”
“但是，它現在在您的手裡……”德拉科奇怪的說。
“你還不明白嗎，德拉科，它在誰的手裡不重要，也不能證明什麼。”伏地魔說，“魔杖選擇巫師，這是一個愚蠢的想法，但是可悲的是，即使是這樣的一支魔杖，也不能分辨出何爲真正的強大。它拋棄了法力更強的我，選擇了塞勒斯，就因爲對方的一個小小的花招。”
這下子，德拉科明白了。
“所以您才讓我對塞勒斯發起攻擊，因爲一旦我的攻擊有效果了，我就會成爲老魔杖的主人？”德拉科反問道。
他想起傳說中老魔杖的每一次交替都在血腥與殺戮中。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任何一個傳說可以確切表明非要殺死上一任老魔杖的擁有者不可。
“很可惜，我成功了，但是，又冒出來了一個哈利……”德拉科遺憾地說道。
“你又搞錯了，德拉科。”伏地魔轉過來糾正道，“如果不是哈利，你就不會成功，換句話說，你最後被哈利擊敗，正是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想要展現給我們看的。”
鄧布利多作爲這一百年以來，甚至有可能是有史以來持有老魔杖最久的人之一，對老魔杖的瞭解肯定遠遠超過了一般人。
哪怕塞勒斯對老魔杖一無所知，他只需要稍微和鄧布利多覆盤一下當時在神秘事務司的戰況，就能立刻猜到伏地魔手裡的那那支魔杖更換了主人，也會猜到伏地魔一定會想方設法取得老魔杖的所有權。
“所以，我大腦的記憶是虛假的？”德拉科問道。
這下子盧修斯和德拉科就全明白了。
從一開始，伏地魔讓德拉科去襲擊塞勒斯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會將計就計。
他們把結果引導向伏地魔想看見的畫面——老魔杖易主，不再是塞勒斯掌握老魔杖的所有權，而是由哈利取得，這樣一來，伏地魔就會將目光放在哈利的身上。
盧修斯和德拉科在這個計劃中是處於被兩邊利用的存在，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是如何應對的。德拉科低着頭，目光閃爍了一下。
‘因爲不重要，所以恰恰沒有危險。’
他現在明白塞勒斯爲什麼讓他和自己的父親按照伏地魔的吩咐嚴格執行了。
德拉科的思緒在一瞬間回到幾個月之前，也就是他最開始跟着塞勒斯學習大腦封閉術的時候。他想起來塞勒斯將所有的計劃都和他說過一遍，並且強調如果他害怕，可以退出。塞勒斯會保護好他和他的家人。
不過德拉科拒絕了。
他想要證明自己。
此時此刻，德拉科大部分的記憶被塞勒斯用魔法鎖在日記本里，就連伏地魔也看不穿真相。伏地魔以爲德拉科是忠誠的，但是實際上德拉科此刻就像斯內普，用大腦封閉術來假裝他的忠誠。
“所以，哈利是一個圈套。”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按照塞勒斯教他的話接着說下去。
得益於塞勒斯教導他大腦封閉術，德拉科表現得非常的冷靜，他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或者恰恰相反，”伏地魔卻似乎不同意德拉科的看法，“他們希望讓我覺得哈利是一個圈套。”
“我不明白，主人……您說我腦海中的記憶是虛假的……被修改過……”
“是啊，伱的記憶被修改過，而且手法高明，一般人看不出差錯。但是鄧布利多和塞勒斯不會把我當成一般人，他們會知道我一定可以發現記憶的差錯……”
“在反覆的觀察那段記憶之後，終於找到不同尋常的地方，他們會覺得我心生疑慮，因爲……”伏地魔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他在心中默唸。
因爲我懼怕死亡。
伏地魔怕死這一點人盡皆知。
他建立食死徒，說是要戰勝死亡，但是實際上呢，他追求永生不死，這不是戰勝死亡，而是在逃避死亡。
“在這些重重的疑點之中，老魔杖的所有權卻像是命運一般到了哈利·波特的手裡，他們一定覺得我會懷疑，會覺得哈利不可能是那個所有者，即使他真的成了擁有老魔杖的人，會不會也會再一次失去所有權……”
可能性有很多。
即使是小巴蒂，也沒有考慮到這麼多。
他想到了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老魔杖那麼強大的聖器，塞勒斯和鄧布利多沒有理由將它交給哈利這樣一個廢物手裡。
如果是以前，伏地魔也會這麼想，因爲他自己就絕不會放過老魔杖這樣的神器。
他的貪婪讓他覺得其他人也和他一樣貪婪——
但是現在，伏地魔覺得未必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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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老魔杖這樣陰晴不定的東西，除非已經沒有辦法了，鄧布利多大概率不會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它身上。塞勒斯真要是以老魔杖的主人這個身份來和伏地魔戰鬥，反而並不保險。
老魔杖能接受塞勒斯，也能拋棄他。
戰鬥瞬息萬變，一旦塞勒斯出現一點小小的失誤，老魔杖就會再一次易主。
別忘了，不管誰是老魔杖的主人，現在老魔杖都在伏地魔的手裡。
相比於讓塞勒斯保留老魔杖的所有權，倒不如直接將真正擁有老魔杖的人轉移出去，讓他遠離鬥爭的中心，這樣一來，伏地魔就永遠也不可能再一次掌握老魔杖的魔力。
而鄧布利多和塞勒斯聯手，勝算反而會更大。
“我所以，您的意思是，哈利·波特現在確實成了這隻魔杖的主人？”小巴蒂詢問道。
最開始他以爲哈利只是塞勒斯或者鄧布利多放出的誘餌，但是沒想到伏地魔卻說這記憶是虛假的；接着他下意識的認爲哈利不會是老魔杖的主人，塞勒斯依舊掌控着老魔杖，因爲這樣一來，塞勒斯和鄧布利多就同時是兩支老魔杖的主人，不會有人可以打敗他們聯手……
但是伏地魔又說他錯了。
因爲老魔杖的主人這個身份對塞勒斯而言不僅沒有用，而且還是一個定時炸彈，因爲不管誰是老魔杖的主人，終究這支魔杖如今在伏地魔的身上。
那麼，問題又繞了一個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
——哈利·波特到底是不是老魔杖的主人？
如果鄧布利多和塞勒斯再壞一點，或許他們可以讓任何一個不知名的巫師繼承這個身份，這樣一來，誰還能知道老魔杖真正的主人是誰呢？
“他當然是！”伏地魔百分百肯定的點點頭。
“這是命中註定的！”
“我以爲您已經不在乎那個預言了。”小巴蒂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由於他的忠心與功績，使得如今他在食死徒中有超然的地位，甚至比斯內普更受到寵愛。伏地魔可以容忍他的許多不小心的冒犯，比如現在，小巴蒂再一次說起預言。
那個可笑的預言讓伏地魔蒙受了那麼多的失敗，而事實證明，哈利·波特根本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鬼。
他所有的不凡都來自於偉大的伏地魔。
“我是不信了，但是有人信啊。”伏地魔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他回憶了一下過往。
現在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
並不是他愚蠢的相信了一個不着邊際荒誕可笑的預言，而是鄧布利多選擇相信那個預言。
想想吧，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巫師說那個預言是真的，那麼即使那個預言再荒誕可笑，伏地魔也很難將它忽視。
“好了，那就讓我們再一次將目光放在那個小傢伙的身上吧。”
“或許這就是命運，哈利·波特。我們兩個人只能有一個活着……”伏地魔笑着說，“我是想無視這個預言，可是……”
“有人要你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