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哈利：她是我媽媽，和你有什麼關係？
從密室裡面出來的時候，哈利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懼怕死亡了。
那沒什麼可怕的，詹姆告訴他死比睡夢還要輕快，一點也不痛。
甚至於他從密室裡出來的時候，魔法史的課程還沒有結束，他沒有和自己的父母相聚太久，自打一年級的時候沉迷於厄里斯魔鏡的那一次，哈利就知道自己不應該迷戀虛幻的東西。
更不用說，他以爲自己要不多久就會再一次見到他們了。
哈利的第一次大腦封閉術練習在週六，這天他一如往常的來到地下室，還碰見了在城堡裡面閒逛的馬爾福。
馬爾福自打跟着塞勒斯再一次來到霍格沃茨之後，激動的心情就少了很多。
說實話，他本來還對霍格沃茨的日子挺懷念的，畢竟他的兩個朋友還在這裡。但是這一次回來，馬爾福發現情況已經不一樣了，高爾和克拉布對他充滿了敵意，大肆說他和他的父親是背叛者，遲早有一天會被清算！
其他的斯萊特林也大多如此，現如今，整個斯萊特林差不多已經分成了兩個派別。其中一派的父母依舊站在伏地魔那邊的陣營，另一批則是跨過火焰圍聚在塞勒斯身邊的那批人。
馬爾福因此覺得一切都不是那麼有趣了，以至於就算和哈利碰頭了，也沒什麼心情吵鬧。
剛巧，這個時候的哈利即使看着馬爾福也覺得有些懷念了。
不過當哈利越發靠近斯內普的辦公室的時候，他就一點也不懷念了。
他發現自己的腳步和馬爾福一起停在了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口。
“你來這裡幹什麼，馬爾福？”
“我倒想問你呢，破特。”馬爾福依舊不喜歡哈利，皺了皺眉，似乎想和哈利吵一架，回味一下當年的感覺，但是張了張嘴又什麼也沒說。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和哈利這樣的蠢蛋浪費時間。
和哈利·破特這樣還在無憂無慮享受校園時光的傻子不一樣，馬爾福顯然是覺得自己被巨大的責任和壓力包圍（指馬爾福家族夾在伏地魔和塞勒斯之間），應該要更成熟了。
“和你沒什麼關係！”哈利語氣有點衝。
“剛好我也想這麼說！”馬爾福心口不一，冷笑着推開了斯內普辦公室的大門，兩個人先後走進去。
這是一間昏暗的屋子，架上放着幾百個玻璃瓶，黏糊糊的動植物標本浮在五顏六色的藥劑中。
“我把冥想盆帶來了，教授。”馬爾福走進房間之後，從一個小包裹——它一定是被施展了無痕伸展咒——裡面拿出了一個刻着神秘符號的淺淺的石盆。
“冥想盆？”哈利一下認出了它。
在別的時間裡，哈利與鄧布利多一起進入過冥想盆的裡面。馬爾福的這隻冥想盆看起來比鄧布利多的那一隻要老舊一點。
“你哪來的冥想盆？”
“要你多管閒事？”馬爾福立刻嗆道，不過他轉念一想，又得意的笑起來，“當然是塞勒斯教授送我的！二年級的時候他可是親自教了我高深的鍊金術！這隻冥想盆就是在那個時候修復的！”
聞言，哈利感覺心裡酸酸的。
有時間教馬爾福，沒有時間教我？
哈利正生氣呢，斯內普冷冰冰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把他嚇了一跳。
“把你身後的門關上，波特。”
斯內普不知道是從一開始就在黑暗裡，還是剛剛纔出來，總之他就這樣突然冒出聲響，讓馬爾福和哈利都有點不自然。
“德拉科，把冥想盆放在桌上，然後就可以離開了。”他那空洞的目光掃了一眼馬爾福，又說，“記住，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教授，塞勒斯校長已經和我提過了。”馬爾福在面對塞勒斯和斯內普的時候還是很尊敬的。
他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辦公室，哈利走過去把門關上。
那扇木頭的門吱呀吱呀合上的一瞬間，哈利感覺自己簡直像是被黑暗包圍，彷彿被永遠囚禁在了這個陰冷的可怕囚籠裡，而斯內普就像是籠子裡的一條毒蛇，仰着脖子隨時準備對他吐出毒液。
但是斯內普沒有。
這個在哈利看來非常可恨的人已經走到了桌子前，被整個房間裡唯一的火光籠罩着——這沒有讓他看起來顯得更溫暖一點，相反，他更陰森恐怖了。
斯內普無聲地指指書桌對面的椅子。
哈利過去坐了，斯內普也坐下來，冷酷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哈利，臉上的每一道紋路里都刻着厭惡。
“好，波特，你知道來這兒幹什麼。”他說，“塞勒斯要我教你大腦封閉術，我只能希望伱比在魔藥課上聰明一點兒。”
或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哈利的膽子簡直比平時還要大一點。
此刻他鼓起勇氣看着斯內普的眼睛，提出了問題：“爲什麼塞勒斯覺得我需要它？”
斯內普並沒有立刻回答哈利的問題，而是拖着長長的，不滿的音調惱怒的糾正哈利丟失的尊敬：“這確實不是一節和平時一樣的課程，但是我依舊是你的老師，你應該加上教授或者……先生！”
讓哈利叫自己教授或者先生，總有一種讓詹姆·波特尊敬自己的快感！
哈利確實加了，只不過……
“爲什麼塞勒斯先生覺得我需要它？”
他還在“先生”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這簡直就是諷刺！
不過斯內普沒有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反正他早就知道哈利·波特和他的那個爸爸一樣是個傲慢又無禮的人。
他越過了稱呼的問題，轉而開始人身攻擊。
“爲什麼覺得需要這個？”斯內普冷冷的發出一聲輕蔑的譏笑，“顯然塞勒斯是覺得你的腦子就和巨怪一樣空蕩蕩的，和廁所一樣，什麼人都能去看看。”
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品味羞辱哈利的快感。
哈利沒生氣，因爲確實回想起當時在神秘事務司的時候腦子被伏地魔看的一乾二淨。類似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很多次，但是哈利從來沒有過於在意。
“那麼，你是說，只要學會了大腦封閉術，就能避免被讀心？”
“讀心？只有麻瓜纔會認爲這是讀心。”斯內普又一次發出嘲笑，“你沒有理解這之間微妙的區別，你不用心，這就是爲什麼你的魔藥課成績總是那麼糟糕！”
‘我魔藥課成績這麼糟糕是因爲你整天在找我的麻煩！’哈利在腦子裡不爽的想着。
說實話，他的魔藥成績屬實談不上糟糕，即使是斯內普各種吹毛求疵甚至是沒事找事的情況之下，哈利的初級巫師考試依舊能得一個良的成績就足以證明了他在魔藥學上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天賦。“你那點天賦不值一提，只會照本宣科的萬事通小姐二年級就能煉製複方藥劑了。”斯內普點破了他們曾經做過的好事。
“現在，聽我說！”他說，“人心不是一本書，不可以隨意翻閱。思想也不是刻在腦殼裡的，不可以讓人鑽進去讀。人心是一種複雜的、多層次的東西，波特——至少多數頭腦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斯內普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笑意。
他顯然是在諷刺哈利的大腦就是那種少數的、簡單，單層次、傻乎乎的東西。
不得不說，在某種程度是這樣的。
“攝魂取念是一種能夠從別人的頭腦中提取感覺和記憶的東西。”
大多數的情況下，這意味着——情緒。
“但是對於攝魂取唸的大師以及天生的攝神取念者而言，可以在某些情況下研究別人的頭腦，並作出正確的解釋。
“比如說，黑魔王幾乎總能看出別人對他說謊。只有擅長大腦封閉術的人才能封住與謊話矛盾的感覺和記憶，在他面前說謊而不被發現。”
“這不就是讀心術？”哈利皺眉說。
就像斯內普說的那樣，他難以理解那種微妙的區別。
實際上，攝魂取念就像是從對方的腦子裡提取出了一副打滿了馬賽克的圖片，至於如何去理解，就要看施咒者的本事了。
極爲擅長攝魂取唸的巫師總是能透過現象看見本質，以此窺探出那幅畫面的真容。
而擅長大腦封閉術的巫師並不是讓馬賽克變得更模糊，而是換上了另一幅他想要展示的虛假的畫面，以此來實現欺騙的目的。
“當然，時間和空間對魔法是有影響的，波特。目光接觸對攝神取念往往很關鍵。”斯內普看着哈利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說道。
這讓哈利不由得移開了目光。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與斯內普對視的時候，沒有倔強得瞪到眼睛發乾爲止。
他想着，既然時間與空間可以影響魔法的力量，而塞勒斯卻要求他學習大腦封閉術，這或許意味着他此前的猜測是正確的。
自己就是不得不面對黑魔王，不得不去死。
‘當然，我不會逃避！’
或許是哈利移開了目光，斯內普沒有感知到哈利此刻的想法。
他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逝，快到它似乎沒有出現過，很快就繼續說道：“理論上來說，霍格沃茨城堡的魔法會保護你，不過塞勒斯既然要求你學習，我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斯內普從袍子裡抽出了魔杖，抵住了哈利的太陽穴。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哈利感覺那一小塊的皮膚彷彿鼓脹起來，在刺痛。
“不管他有什麼理由，我都並不關心，我只需要教導你就足夠了！”斯內普用一種冷冰冰的，漠不關心的語氣，似乎他是覺得哈利死了最好。
當然，此乃謊言！
要是斯內普剛纔那一瞬間讀到了哈利以爲自己必須要去死的念頭，恐怕他會是第一個殺到塞勒斯面前質問塞勒斯的。
“我還有一個問題。”哈利一邊感受自己的太陽穴在跳動，一邊緊張地問道，“冥想盆有什麼用？”
“這不是爲你準備的，而是爲我準備的。”斯內普的魔杖沒有在哈利身上動任何手腳，他只是嚇了哈利一下，然後冷笑着又將杖尖抵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抽出了一條銀色的歪曲的絲線。
哈利知道那是斯內普的記憶。
但是他不清楚這條記憶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樣的、見不得人的過去，以至於斯內普在開始之前，如此精心準備，將它保管好。
“站起來，拿出你的魔杖，波特。你可以用魔杖解除我的武器，或用你能想到的其他方式自衛。”斯內普說。
“你要做什麼？”
“我要進入你的大腦，”斯內普輕聲說，“我要看看你的抵抗能力……現在，準備……攝神取念！”
說是要抵抗，但是哈利實在是想不出自己要怎麼對一個人的思想使用“除你武器”，打掉他的腦袋？
別太瘋狂了！
此刻，就連斯內普都想不到自己一下子就侵入哈利的大腦，就是那麼簡單，彷彿一輛卡車撞破了一張若有似無的窗戶紙。
斯內普彷彿在雨夜中騎着飛天掃把飛行，那些哈利以前的記憶像是雨滴一樣迎面打來！
五歲時他看着達力騎在紅色的新自行車上，他心中充滿了嫉妒……他戴着分院帽，聽到它說他可以去斯萊特林……早上吃飯的時候看見張秋和塞德里克碰在一起，偷偷傷心……還有在密室裡，莉莉與他相擁——
整個畫面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哈利發現自己倒在地上，他大口喘氣，準備接受斯內普的辱罵。
但是他等了好一會也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擡起頭，才發現斯內普此刻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眼中閃着的光芒讓他感覺有點不舒服，就好像自己是一塊塗滿了蜂蜜的烤肉。
“拿出來！”斯內普伸出手，哈里感覺到他的呼吸都比以往重了許多。
就好像眼前這個人一下子有了生命，他活過來了，而不是以前的那個散發着腐臭的行屍走肉。
“什麼？”
“那塊石頭，我看見你召喚出了莉莉的靈魂。”斯內普迫切地說道。
和伏地魔不一樣，斯內普雖然也是混血，但是他從小就聽說過《死神與三兄弟》的童話故事。他很容易就聯想到了那塊石頭就是復活石。
但是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因爲他現在就要看見莉莉·伊萬斯的臉！
那是他夢寐以求的！
“拿出來！”
“那是我的媽媽，和你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