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沒用五分鐘就回到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休息室都在塔樓上,只不過不是同一側,而塔樓與城堡的八樓是連在一起的。
霍格沃茨一共有五座塔樓,最高的中央塔樓用作於天文課的教室,其餘的四座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其中北側塔樓是占卜教室,而西側則是貓頭鷹棚。
東南兩側分別用作于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和宿舍。
當金妮從胖夫人的雕像下面鑽進來的時候,好幾個學生都有點驚訝。
“金妮,你不是和羅恩他們一起去關禁閉了嗎?”珀西皺眉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因爲除了他自己以外,韋斯萊家族的所有人都被關禁閉了。
實際上,整個格蘭芬多球隊都沒能倖免。
“沒錯,不過弗立維教授認爲我的咒語施展的很不錯,他覺得我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關禁閉上面。”金妮立刻說道。
這倒是讓讓珀西很高興。
“乾的不錯,我就說,當一個好學生總是不會出錯!你看,赫敏這次也沒有被懲罰。要我說維護我們韋斯萊家族恐怕就得看我和你兩個人了!”珀西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這麼晚了,你去哪?”
“一點小事……”珀西含糊不清的解釋起來。
金妮也沒有多問,她現在急着去找“裡德爾先生”。
快步回到自己的寢室,金妮用魔咒解開抽屜的鎖,將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記本在桌面攤開,沾了墨水的羽毛筆在日記本的上空來回停頓了許久,最後,金妮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落筆。
“裡德爾先生,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一句話寫完,金妮不等日記本回應,又快速的寫下下一句。剛動筆的時候她覺得問出這個問題是那麼困難,但是現在卻又像是停不下來似的,一口氣寫到了最底下。
“我少了一天的記憶——我明明記得我睡覺的時候是週四,可是當我第二天醒過來,日子卻變成了週六。同學們都說我週五請了假,可是實際上我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你覺得,我這是怎麼了?”
她的表述很委婉,儘量不要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像是在猜忌“裡德爾先生”,但是實際上,或許這也是金妮的內心中的一點點期望。她不希望這件事和“裡德爾先生”有關係。
至少,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有。
接着,她便緊張的看着墨水在泛黃的紙張上消失,她感覺自己的胸腔裡面好像有一個小人拿着一把巨大的錘子不斷的用力的敲擊着,讓她喘不過氣來。
‘會是伱嗎,裡德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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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
記憶空間裡,塞勒斯看着浮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大段句子,開始思考要怎麼回答。
“看她樣子,似乎還不確定這是我做的。要不要順着她的話說下去?”
“要不然找一個別的理由?”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金妮·韋斯萊還是很相信自己的。如果自己表示不清楚這件事,或者把事情怪罪在別的原因上面,想必她也願意相信。
但是塞勒斯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告訴金妮——
有時候說實話是一種比說謊更高明的欺騙。
“你發現了呀,本來我還打算當做秘密呢。對不起金妮……”塞勒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更誠懇,而且自責,
“實際上是我控制了你的身體,像我這樣邪惡的魔法道具,果然……你還是把我銷燬吧。”
“居然真的是你……”金妮不可置信的說。
儘管在此之前她就已經有了猜測,但是當塞勒斯親口說出這個真相的時候,金妮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
“可是——爲什麼?”金妮急迫的詢問,不過,與其說是她需要一個解釋,倒不如說,她現在非常需要幫“裡德爾先生”找一個藉口,證明“裡德爾先生”不是危險的。
“什麼?”塞勒斯立刻裝作語重心長的樣子,“金妮,不管是什麼原因,我的行爲都是無法饒恕的。一件魔法道具居然控制了一個巫師的身體,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將它消滅!
“你也應該這麼做。把我毀掉吧金妮,只是一本日記本而已。”
“不!”金妮用力的寫着,“我不認爲你是一件邪惡的道具——我是說,我想,如果你真的邪惡,那你爲什麼什麼都不做呢?幫我寫完週末的作業可談不上是邪惡的舉動。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對嗎?”
塞勒斯見自己還什麼都沒有說,金妮就主動幫忙找好了藉口,不由得感嘆,小孩子確實容易受騙。或者說,人總是願意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這一次,他故意沉默了很久纔回答。
“你說的沒錯——”他的文字中蘊含魔力,讓金妮感覺到悲傷而且低沉,“我應該和你說過吧,我只是湯姆·裡德爾留在日記本里面的一點點記憶。”
“嗯。”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湯姆·裡德爾現在在哪呢?”
“真正的湯姆·裡德爾……”金妮喃喃地念着這句話, 實際上,她的內心已經有了猜測。獎牌陳列室裡,湯姆·裡德爾獲得獎牌已經是五十年前的事情的事情了。
“難道說,裡德爾先生你已經……”
“沒錯,實際上我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塞勒斯開始用自己“悲慘”的過去打動金妮。格蘭芬多的小獅子們總是感性大於理性,“我的死亡其實和神秘人有關係,那個時代他非常猖獗。”
“這麼說,你是被神秘人殺死的?”金妮反問了一句,但是顯然,她對這個答案深信不疑。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塞勒斯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我在學生時代就被製作成了日記本,這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實在是太懷戀這個世界了。以活着的狀態再一次呼吸新鮮的空氣,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
“裡德爾先生……”金妮眼淚直流,她雖然想過“裡德爾先生”恐怕已經死了,但是沒想到對方在學生時代就慘遭神秘人的毒手,這實在是太可憐了。
她沒有注意到塞勒斯此時說的話語出現了矛盾,暑假的時候,塞勒斯還說自己從學校畢業了呢。
“不管怎麼說,我的行爲都是不能被原諒的。”塞勒斯像一個綠茶一樣不斷的責罵自己,讓金妮更難過了。還只有一年級的金妮哪能分辨出綠茶?直接被塞勒斯一頓CPU,就連都給乾冒煙了。
“金妮,你毀掉我吧,或者把我交給學校的教授。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見見你——感謝你這段時間陪我說話,幾十年來一直被困在日記本中,確實是一件痛苦而且煎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