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噎了噎,很想回答‘有,我就是’,可最終只能將未說出的話咽回肚子裡,氣鼓鼓的跟了上去。
看着跪了一地的錦衣羽緞,伊若涵心裡有意見了,同樣是人,待遇還得做三六九等來分。
那些前一刻還對她冷眼嘲諷的人,此刻卻無一不匍匐在地,包括那不可一世的皇子和公主們,雖然不是跪拜自己,好歹也算是找回了些場子,出了口惡氣。
放眼所及,黑壓壓的一片暗海,由成百上千的人頭所鋪,唯一沒有行跪拜之禮的二人遙遙相望。
金黃色的龍椅上,男子一身白衣如雪山上的一杯寂雪,如霜般淡漠的面容在見到來人時染上了一絲微訝,卻也只是轉瞬即逝,快得叫人來不及發現。
處變不驚,可見男子的冷靜非常人可及,然,卻在見到紅袍男子身後那一道嬌小身影時,面上的鎮定不再,隱隱閃過一絲慌亂和無措。
明明她就在人羣的最中間,前後都有人將她遮擋,他卻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曾幾何時,那道身影闖進了他的心湖,就好似是鑲在了他的臟腑,再也無法摒棄。
黃金打造的龍椅上,男子隱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待他發現時,手心早已起了一層冷汗。
天意弄人,他本不想在此刻與她相認,卻不想到最後還是逃不開。
藏青色長袍,手拿珠串,那人就這麼站着那裡,眼底瀰漫着淡淡的,不爲世人所懂的笑。
“你就是少年天師?”雪陌顏睨了尚可一眼,淡淡地道。
“小可不才,正是區區在下。”
口裡說着謙卑的話,面上卻不見一絲敬畏之意,就連跪拜之禮他也不曾行過。
四目相對間,一陣電光火石,浮光暗涌,無聲地較量着。
“不錯。”文不對題的兩個字,說得旁人一頭霧水,只有當事的二人心中清楚。
說完,雪陌顏掃了一眼滿地的漆黑人頭,眼裡波瀾不起,“都起吧。”
“早有聽聞,聖教之主不僅神功蓋世,容顏更是絕世無雙,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人羣中,有人極小聲的讚歎出聲。
傳言中,教主不僅身懷絕世武學,容顏亦是上上之選,無可挑剔。
當傳言得到證實之日,世人才懂得,傳言,有時候也未必僅是傳言。
只是,讓世人不解的是,自打他們來到這個世上起,聖教的大名就早已如雷貫耳。
如今得幸見到這位被敬若神明的聖教之主,才頓覺疑惑重重,“這教主,怎的看上去如此年輕?這年齡貌似和聖教歷史有些不成比例……”
世人愚昧,四國雖大,卻無一人能夠獲悉聖教是幾時建教,更不知聖教具體坐落何方,即便是求爺爺告奶奶,也終不能獲其答案。
唯一自打出生起便知曉的是,天子是天,可是天外有天,然那天外天,就是四國敬畏不已的聖教。
櫻花令一出,四國爲之動盪,接櫻花令者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有的甚至因恐懼過度而選擇自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