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寒沒急着回答，又摸出了煙，不顧裴峻怒視他，慢慢抽了幾口才道：“我給季苒坦白的機會，只要她親口告訴我騙我的事，我都可以不和她計較！可她沒有！”
“我不相信季苒會對霍琳做那種事！一定是季鍺自己的主意！”裴峻暫時按下怒氣，勸霍子寒：“你不該把季鍺做的事算到季苒頭上！”
“我也想相信季苒沒這麼惡劣！可是還有後文……”霍子寒苦笑，把照片和季苒找人跟蹤霍祥生的事都說了。
裴峻都聽傻了，前面的還可以歸結給季鍺做的，可後面發生的事都是季鍺死後，除了季苒自己的主意，他無法替她分辨了！
“你告訴我，季苒到底想要什麼？不外乎就是我，霍太太名正言順的地位！我都給她，我就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麼！”霍子寒疲憊地道。
裴峻眨巴眨巴眼，半響出擠出一句：“你們兩在我們面前秀恩愛原來都是演戲啊！兩個都是假情假意！呸……真他媽噁心！”
“我不是演戲……我愛她！”霍子寒痛苦地冒出一句。
裴峻卻不相信了，冷冷一笑：“行了，在我面前就別演戲了！剛纔還爲霍雯茜喝悶酒，現在告訴我你愛季苒，太假了！”
“你覺得我把自己的家醜告訴你，都是演戲？”
霍子寒苦笑，搖搖頭：“裴峻……我都告訴你，就只是希望你理解我！如果……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季苒分開了，那不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原因就只能是這些！”
“我無法理解，你他媽既然知道她揹着你做了這些事，爲什麼不明明白白問清楚，而要用這樣的手段呢？你這是拿自己的婚姻去玩……”裴峻氣急地叫道。
“不是玩……裴峻，我和你一樣，都不願意把季苒想的太壞！我寧願相信她是一時糊塗！我給她機會，我對她好……我就是想讓她走出來，和我坦誠交心……我是想和她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裴峻，我這是確確實實的心裡話！”霍子寒道。
裴峻嘲諷地笑笑：“或者你之前的確是這樣想！可看到霍雯茜後，你動搖了！你和我說這麼多，與其說讓我理解你，倒不如說你是在向我尋求同盟，讓我說點支持你的話！對不起，霍子寒，我說不出來！我現在不但不想看到你，我連季苒也討厭了！你們的婚禮別找我做伴郎了！我纔不給你們這種虛僞的婚姻祝福呢！”
裴峻說完轉身就走，霍子寒無奈地抓住了他：“還是不是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給我做伴郎，你讓外人怎麼說？”
“管他們怎麼說，和我沒關係！你就算告訴他們我們絕交了，我也無所謂！”裴峻罵道。
“那我告訴他們，你是因爲我結婚了你傷心纔不出現的，可以嗎？”霍子寒壞笑。
裴峻和霍子寒經常在一起出現，有次採訪兩人還在同一期雜誌上出現，霍子寒英朗，裴峻文靜，有人就冒出兩人是一對的傳言，弄得裴奶奶都信了，跑來霍家找霍奶奶說讓管好霍子寒，別對裴峻下手……
霍子寒這話就是從這來的，氣得裴峻就給他一個手柺子，掙開了他往前走了幾步。
霍子寒追上去，遞了支菸給他，討好地道：“兄弟，給個面子，我已經夠累了，理解我點吧！”
裴峻瞪了他一眼，遲疑了一下接過煙，霍子寒幫他點燃。
裴峻抽了幾口才狠狠地說：“霍子寒，婚禮前找個時間和季苒攤牌吧，我真的不喜歡你們這樣互相猜疑！要過不下去，就算了，各走各的吧！現在鬧笑話，總比日後弄得兩敗俱傷好！”
霍子寒苦笑：“這婚禮都要舉行了，來不及了！半年怎麼樣，半年裡不管她願不願意和我坦白，我都和她攤牌！”
“半年可以發生很多事了！”裴峻嘲諷：“你就不怕到時季苒給你懷了個孩子，那這孩子你是要還是不要？”
霍子寒一愣，他沒想過這種可能。
“那三個月？”他訕訕地道。
裴峻斜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霍子寒，我只擔心你們會玩的兩敗俱傷……算了，不關我的事，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回去睡覺！”
霍子寒和他一起走回停車場，裴峻開了自己的車走了，霍子寒看看時間，都十一點多了，就開車回季苒那。
回到家，季苒已經躺下了，握着手機在發短信。
“我回來了！”霍子寒邊脫外衣邊報道：“又在給顧星宇發短信啊，你都發了多少了，他也不回，你別浪費精神了！”
“他不可能不和人交際的，我覺得我的短信他都能看到，總會被觸動的！”季苒淡淡地道。
“那隨你！”霍子寒嘀咕了一聲：“也不見你給我發短信，給他發倒是很頻繁！”
“那也不見你給我發啊！”季苒頭也不擡地回了一句：“你要是失蹤了，我保證會給你發的！”
霍子寒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這幾個字觸動了一下，想起霍雯茜，四年不見，她都沒給自己發一條短信，他也沒給她發……呃，就這樣賭着氣過了四年嗎？
霍子寒不禁想，要是他們兩誰在這四年裡給對方發幾條短信，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愣着幹嘛，去洗澡睡覺，你要不想睡，去客房吧！我要睡了！”季苒放下手機，看他站着發愣，就皺眉道。
“這就去洗！”霍子寒趕緊走進浴室，等出來，季苒已經睡了，只亮了一盞牀頭燈。
霍子寒輕腳輕手爬上牀，關了燈，卻沒睡意，翻來覆去就想着霍雯茜和這流逝的四年。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季苒突然出聲：“你去客房還是我去？”
“打擾你了？”霍子寒反應過來，順手去抱季苒，季苒一把推開了他：“我去吧！”
她爬起來，披了睡袍就走了出去。
霍子寒愣了一下，抓了睡袍套在身上就追了出去。
只見季苒沒去客房，走下樓。
霍子寒跟着她走下去，訕訕地問道：“生氣了？”
“生什麼氣？”季苒平靜地回頭看他。
樓梯上只亮了一盞燈，季苒的臉暴露在光線中，平靜柔和，卻沒一絲感情。
霍子寒訕訕地道：“答應陪你同學吃飯，卻失言了！”
“哦，這事啊，你已經解釋說有事了！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怎麼會生氣呢！”季苒回頭繼續往下走。
霍子寒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地煩躁，他寧願季苒生氣吵鬧，這樣或者還正常點，現在這樣算什麼？
季苒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端着走了回來，看到霍子寒還站在樓梯上，就隨口道：“愣着幹嘛，大半夜的，還不睡覺啊，你明天不上班了嗎？”
“上，這不是怕你生氣嗎？”霍子寒期待地看着季苒。
“哪有那麼多氣好生！你是大忙人，不能和我這閒人比，我幫不了什麼忙，理解還能做到！”季苒淡淡地說着，越過他上樓：“休息吧，我到客房睡，免得互相打擾！”
“嗯！對不起啊，打擾了你休息！”霍子寒突然意興闌珊，也跟着客氣起來。
兩人一起上樓，一個進了臥室，一個進了客房，門一關，就是兩個世界。
霍子寒胡思亂想了一會，折騰夠了就睡着了。
季苒卻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等天亮才濛濛睡去，可一睡着就開始做噩夢，又夢到季鍺站在高樓上，旁邊是她父親。
季苒眼睜睜地看着父親跳了下去，季鍺像行屍走肉，都沒看她一眼，跟着跳了下去。
季苒就像被定了身，哭不出來，也喊不出來，就眼睜睜地看着，一會，周海英也從她身邊走過，從高樓上跳了下去……
接着，她母親也機械地走了過來，看也不看季苒，走了過去……
“不要……不要丟下我一人！不要跳啊！”季苒狂叫着，卻喊不出一點聲音……
她就眼睜睜地看着母親跳了下去，哇一聲就大哭起來……
“季小姐……季小姐……你怎麼了？”
季苒猛地被一陣接一陣的敲門聲驚醒，哭着醒了過來，愣了一會才聽清那是歐嬸的聲音。
“我沒事！”季苒叫了一聲：“我做夢了！現在沒事了！”
“哦，你先起來穿衣服吧，你的哭聲嚇到你媽了！”歐嬸道。
季苒趕緊爬了起來，匆匆穿上衣服跑了過去，就見男護理抱着季媽媽，把她的鐵鏈拴在牀腳，季媽媽還不安靜，用頭去撞男護理。
“我哭得很大聲嗎？”季苒愕然。
“嗯，在這邊都能聽到！夢到什麼可怕的事了嗎？”歐嬸道。
“有點可怕！”季苒勉強道，回頭看到主臥室的門開着，就隨口問道：“他呢？”
“哦，你說霍先生啊，一大早就走了！今天也沒給你媽喂粥，也許你媽暴躁也是這個原因吧！”歐嬸道。
季苒笑了笑，轉身道：“你去把粥端上來，我去洗洗，我來喂！霍先生很忙，以後這樣的事就別麻煩他了！”
她就該知道不能指望他，怎麼就暈了頭被他表現了一下就感動呢？又不是他親生的母親，怎麼指望他像自己一樣照顧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