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知縣大老爺傳喚武松,有土兵趕緊去後街找到武松。
武松還是待在紅蓮的屋裡。武松正在聽紅蓮唱曲。
“知縣找我做甚?”劉賓白想不明白。
紅蓮聽了,卻擔心地看着武松。
這趟下鄉,知縣搞到了銀子,他還想幹什麼?
不管他,見了面再說。
“頭前帶路。”拿定主意,劉賓白着武松回了縣衙。
知縣大老爺居然開了大堂。
縣衙大堂裡,知縣大老爺升了座,衙役們拿着棍子,也在兩廂站好了。這整個是一個開堂辦案的架子。
這是要幹什麼?劉賓白真有些糊塗了。
不是想拿我開刀吧?不會呵。這廝不是弄來了銀子嗎?
劉賓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武松一被人引進大堂,知縣大老爺就一拍驚堂木高叫一聲:“武松,你可知罪?”
知縣大老爺真用足了勁拍驚堂木和發出叫喊的。知縣大老爺這一叫,土兵們還真挺緊張。
“老爺,武不知。請老爺明示。”劉賓白覺得挺滑稽,全然沒當回事兒。
知縣老爺這一鬧,劉賓白反到不怕了,他要看看這些大老爺有多大的能耐。
“你私佔官妓,該當何罪?”知縣大老爺又是一拍驚堂木,然後跟着狠狠地說。
這?還有這事兒?劉賓白有點兒暈。
見武松沒話了,知縣大老爺得意了。
“身爲都頭,妄顧國家法紀,該當何罪?”知縣大老爺是來了勁兒了。
拷!這話都說得出來,也太銀蕩,太無恥了。
“敢問大老爺,這是要治下官的罪麼?”劉賓白聽着不爽,想翻臉。
見劉賓白翻了臉,知縣大老爺也急了眼:“治你又如何?”
媽的,不知死的東西!劉賓白真有心放也武松,讓他暴發一下。
僵持,冷場。
“武松,你特也地放肆!你可服罪?”知縣大老爺又喊了一聲。
劉賓白不吭聲,還是看着知縣大老爺。
在場的土兵們也很緊張,他們真擔心武松會玩命。
師爺一見,形勢不妙,趕緊寫了兩個字,給知縣看。
知縣大老爺一看,便說:“武松,你不知悔過,本官讓你清醒一番。來人,將武松收監。”
師爺給知縣寫的兩個字就是收監。
縣知老爺說完,一甩袖,走了。
敢讓爺坐監?真是不知死!劉賓白急了,想要放武松造反。
師爺一見,趕緊上前,拉着武松往下走,邊走邊說:“都頭息怒,走,走,換個地方說話。”
師爺拉着武松,並沒有去牢房,還是回了武松的住處。
進了門,坐下後,等土兵弄了茶來,師爺讓土兵出去,關上了門。
“都頭,官身不由已呵。”師爺嘆息着開了腔。
這也不是隻好鳥。劉賓白看了一眼師爺,沒接話。
“都頭,借問一句,原知縣如何待你們?”師爺又問。
這個師爺是真狡猾!
“原知縣老爺是個讀書人,不與武松這類粗人相交。”劉賓白着武松硬硬地回道。
師爺沒想到武松會這樣回他的話,他一下卡住了。
劉賓白見師爺不說了,得意地看了他一眼。
“都頭,在下這就不明白了。既然前知縣這樣待你們,爲甚你還這般幫他?”師爺拿出了真誠。
聽到這話,劉賓白擡眼看了一下師爺,然後說:“前知前雖不與下在過往,但也絕不跟武松拿大。”
“都頭打死過老虎,想那功夫了得。可都頭家人功夫也了得?紅蓮亦功夫了得?”師爺聽武松諷刺自己的老爺,也有些來氣,於是便陰陰地說。
“武松做事,從不計後果。”鬥狠,誰怕誰呀?劉賓白也着武松發着狠說。
師爺是個讀書人,武松就發狠,師爺是真哆嗦。
劉賓白真是惱了,無所顧忌地惡狠狠地看着師爺。
“都頭不必鬥狠。都頭息怒。”師爺是從京城來的,還見過一些世面,他還能努着說。
劉賓白不給反應,依舊地怒視師爺。
“都頭,在下有一事不明,請教都頭。如果知縣老爺與都頭爲友,都頭會怎麼樣?”師爺想了想又說。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之亦然。”劉賓白氣哼哼地說。
“如此,在下替老爺給都頭陪禮了。”說完,師爺一揖到地。
“師爺這是如何?在下並非與師爺有隙。”劉賓白一見師爺行禮,實在是不好意思。
“都頭不知,老爺亦是急。”師爺繼續解釋說。
“怎麼甚麼?”劉賓白不解地問。
“說來都頭不須惱。”師爺看着武松,試着說。
“但講無妨。”劉賓白大肚地說。
“前任知縣,神氣的緊。京城皆知。都道陽谷是個好地方。都頭可明白?”師爺是真怕武松急,所以還是小心地說。
是了,此前爲知縣弄了太多的銀子,讓他太風騷了。他這一風騷,真是招了事情了。真是無謀呵。劉賓白很是後悔。
“京城百官皆知陽谷出銀子,知縣交不上,如何能成?老爺急呀。”師爺嘆了口氣說。
真是一羣廢物!沒辦法找我呵。劉賓白這叫一個鬱悶。
“都頭,須得體諒老爺。”師爺見武松不說話,便又說。
“下在知道,此番老爺下鄉,收得若干銀兩。要依武松,不出!”劉賓白冷冷地說。
“都頭不當家呵。”師爺又嘆了口氣說。
“師爺心急,塞智。”劉賓白依舊是冷冷地說。
“都頭如此這般說話!”師爺真不高興了。
“師爺這般用力,交過前任知縣,又如何?”劉賓白啓發着說。
師爺一聽,睜大了眼睛。
“交不上,豈不更好?前任知縣刮淨地皮,後任無着。他日,知縣若是交上,纔是真本領。”劉賓白這回是認真地說的。
“呵也!都頭真理。都頭所言極是。塞智!都頭說得真實。”師爺一下就開竅了。
劉賓白一見師爺明白了,也不再憤怒了。
“都頭真是人物!都頭,老爺人並不壞,只是急了些。”師爺明白武松是個人才,於是想拉他。
“知縣大老爺官威足,小人不敢靠近。這不,還想治小人的罪。”劉賓白髮着勞騷說。
“無官威怎麼能做官,皆是做給下人看的,都頭不必當真。”師爺一見武松又不高興了,趕緊解釋。
“師爺,武某無德無才,全仗兄弟們相助。寒了兄弟們的心,武松亦無所做爲。”劉賓白認真地說。
“怎麼會?土兵皆聽都頭號令。”師爺並不相信武松的話。
“土兵聽武某號令,皆因武某待之如兄弟。”劉賓白再次解釋道。
“這樣。”師爺一聽,喃喃地說。
“銀是如命,欲收,需得兄弟命捨命。”劉賓白嘆了口氣說。
師爺似有所悟,不說話了。
劉賓白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着。
“都頭,明白了,這就去說與老爺。”師爺真是想明白了,這話是得和老爺說。
師爺真實誠,說做就做,真的去找老爺說了。
知縣老爺一聽,覺得武松說得在理。經過這一趟下鄉,知縣老爺也知道弄銀子不易。而且,自己親自出馬,真是挺丟面子的。
“老爺,武松人不壞,可用。”師爺話裡有話地說。
知縣老爺點了點頭,然後說:“傳他來。”
“老爺移尊駕前去,如何?”師爺看着知縣老爺的臉說。
“頭前帶路。”知縣老爺乾脆地站了起來。
師爺走到門前,拉開門,請知縣老爺先行。
知縣和師爺一前一後從縣衙的後遠,向武松的住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