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員外爲了魯達,真是下了本了,帶來的銀子掏了個乾乾淨淨。
和尚們還真是夠意思,把個空箱子和空盒子什麼的,還都還給了趙員外。
臨行前,趙員外還是不放心,走到前來送得的智真長老和衆和尚面前,再次說:“長老在上,衆師傅在此,幾事慈悲。小弟智深乃愚魯直人,早晚禮數不到,言語冒瀆,誤犯清規,成望覷趙某薄面,恕免恕免。”
智真長老聽了,安慰道:“員外放心,老僧自會慢慢地教他念經誦咒,辦道參禪。”
趙員外一聽,趕緊又許願道:“日後自得報答。”
智真長老發了話,趙員外還是不放心,他把魯智深單獨叫過來,又囑咐道:“賢弟,你從今日難比往常。凡事自宜省戒,切不可託大。倘若不然,難以相見。保重,保重。早晚衣服,我自使人送來。”
一聽趙員外這話,劉賓白趕緊讓他放心說:“不勞哥哥說,灑家都依了。”
其實,劉賓白在心裡說,考!這裡是黑社會?花了這大把銀子,我還得聽他們的話?美得他們!我到要見識見識他們有多大能耐。
聽了魯智深這樣說,趙員外才放心地辭別了衆位和尚,帶人下了山。
送走趙員外,大傢伙在智真長老的帶領下,返回寺中。
回到禪房,劉賓白倒頭就睡。
邊上兩個和尚一見,過來就推魯智深,說:“出家須坐禪,不能睡下。”
“灑家自睡,幹你甚事?”劉賓白跟本就不聽那一套。
“善哉!”兩個和尚念道。
“團魚灑家吃過,甚麼;‘鱔哉’?”劉賓白逗弄道。
“苦也。”聽劉賓白和他們臭貧,兩個和尚無奈地叫起苦來。
“王八肉好吃得很,甚麼苦也?”劉賓白繼續逗弄。
兩個和尚說不出話了,不再理睬他了。
爲了逃命,劉賓白帶着魯達的身子跑了一個多月,歇了沒兩天又上了這山,到了這山上又是一通折騰,現在總算是好了,沒什麼事了,可以好好歇歇魯達,不現在應該叫魯智深的身子了。想到這裡,劉賓白放開身子,呼呼大睡。
魯智深這麼舒服,邊上的兩個和尚不樂意了,他們要去告狀。他們先告到首座那裡,說要是沒人管,他們還要告到智真長老那裡。
首座一聽,告訴那兩個和尚說:“長老早就說下,他後來證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長老只是護短,你們沒奈何。休與他一般見識。”
那兩個和尚一聽,泄了氣。不再理魯智深了。
沒人理?沒人理就算完啦?我到要看看你們有多好的修行。和尚們臊着魯智深,劉賓白更不高興了,他使着魯智深的身體,更加胡來:睡覺打呼嚕,起夜時進行騷擾,隨地大小便。反正就是兩個字:風騷!
和尚們真是受不了了,最終是告到了智真長老頭上,而且說話極難聽。智真長老果然是護着魯智深,反到把那些人訓了一通。
鬧,得有人有反應纔好玩,自己唱獨角戲沒意思。鬧了四五個,劉賓白覺得真沒意思了。
這天,劉賓白心中悶煩,使着魯智深身子,走出了山門,溜達到了半山亭。正在無聊閒坐,見遠遠地一個漢子挑着一副桶唱着走上來。
那漢子唱道:“必裡山前作戰場,牧童拾得舊刀槍。順風吹動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媽的,這大宋是真有文化,一個山野村夫唱個小曲,也還弄點典故。大宋真是一個好地方。劉賓白聽完小曲,又是一番感慨。
那漢子走到半山亭上,也歇了下來。
“漢子,你桶中是甚麼東西?”劉賓白好奇地問。
“好酒。”那漢子氣人般地說。
一聽好酒,魯智深全然不聽劉賓白的管束,搶過去,打開一隻桶,拿起舀子,舀了就喝。
喝就喝吧。劉賓白一見,也不管了。
劉賓白不管,那漢子可是急了,他衝着魯智深嚷道:“和尚,我這酒是賣與山上火工道工、
轎伕人等吃的,你不能吃。你若吃了,長老知道我要受責罰的,還要被追回來錢的,還會被收了屋子。我如何敢與你吃?”
魯智深也不管,只管吃酒。
那漢子上來要搶。
劉賓白怎麼能讓他得手。劉賓白可是打鎮關西順了腳,一擡腿就又踢到球了。
那漢子哪裡受得了,捂着襠就蹲下了。
這個魯智深,可真是素狠了,不停氣地吃就,生生地將一桶酒給吃乾淨了。
吃得差不多了,魯智深住了手。於是,劉賓白說:“起來吧,明天來寺裡討錢。”
誰還敢要錢?那漢子的痛勁兒過去後,把桶裡的酒分成兩份,弄勻了,挑起擔子,飛也似地逃下山去。
酒勁上來了,心裡燒得慌,魯智深脫了上衣,光着上身,露出背上的花繡,晃盪着往回走。
魯智深到了山門下,看門的和尚看見光着膀子的魯智深了。
可找到機會了,兩個和尚拿竹他篦攔住了魯智深說:“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爛醉?你一定不瞎,也見庫局裡貼的曉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定打四十竹篦,趕出寺去。你自己走吧,我們不打你。”
收了趙員外的禮,面子還是要給的,讓他滾蛋就是了。看門的和尚還算是客氣。
打我?開玩笑!我不打你就是好事!劉賓白一聽他們這樣說,火也上來了,於是,指揮着魯智深往上走。
一個看門的和尚見勢頭不對,趕緊回去報告,另一個想攔住魯智深。
劉賓白指揮着魯智深,擡手就一巴掌。這一巴掌正抽在擋着的和尚臉上。這還不算完,跟着又是一拳。
捱打的和尚可慘了,一個嘴巴捱上已經被打得踉蹌了,再挨一拳,整個人就飛起來了,一飛到山門下。
劉賓白知道到裡邊還有一場惡仗要打,需不理會被打翻在地的和尚,徑直往裡闖。
先進去的那個和尚,找到了寺監,報告了情況。寺監一聽,來了勁兒。他立即把在寺裡做工的人招集起來,拿了棍子就來打魯智深。
寺監帶着人,正好與魯智深走了個對面。劉賓白一見,明白這羣人是來打魯智深的,立即指揮魯智深開打!
大吼一聲,魯智深施展開拳腳,勇猛迎敵!
這羣幹粗活的人,那裡會打架?不過是仗着人多勢重吧了。這魯智深好不威猛,如虎入羊羣一般,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不一會就打倒了一大片。
寺監一看攔不住,趕緊溜了,去向智真長老報告。
智真長老聽到報告,帶着幾個侍者趕緊過來了。
見到魯智深,智真長老趕緊叫道:“智深,不得無理!”
智真長老的面子不能不給,劉賓白制止住魯智深,放下手中的傢什,走到了智真長老的面前。
“長老,智深只是難忍,吃了兩碗酒,也不曾招惹他們,可他們卻招人來打我。”劉賓白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還說什麼呀,這是佛門淨地,一羣人打一個,怎麼着也不佔理。別人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智深,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再說。”一見這陣式,先把事了了再說吧。智真長老趕緊息事寧人。
“俺不看長老面,灑家直打死你那幾個禿驢。”劉賓白恨恨地罵了一句,走了。
真爽!回到禪房,魯智深也真累了,倒頭就睡了。
魯智深是完事了,可和尚們沒完,跟智真長老不依不饒,非要智真長老趕走魯智深不可。
智真長老真沒招了,只能說:“且看在趙員外檀越的面上,饒他這一回,明日我教訓他。”
話說到這分上,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衆僧只能在背後冷笑,說智真長老沒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