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兩個來勢洶洶的警察,楊小天有些目瞪口呆。
他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個壞人,要不然怎麼這輩子老是被警察追着不放呢?上班坐在辦公室裡都有警察找上門來。
而且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你的事犯了”,犯你奶奶的個嘴,不能有事說事好好說話嗎?
你就只說個事犯了,誰知道是犯什麼事?過馬路闖個紅燈也是算犯事吧!
兩個警察年紀輕輕的,二十來歲,應該都是警校出來的,而且不是協警,是正式警察。
楊小天嘆了口氣說道:“二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三級警司了,假以時日便是當個局長廳長都是有可能的,何必替人做事,平白無故作踐了自己呢?”
魏成強一臉茫然的看向楊小天:“兄弟,你在說啥,我咋聽不懂?”
楊小天忍不住又是嘆了口氣:“我就奇怪了,你這腦袋瓜子,護士長怎麼就看上了你呢?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魏成強是那種別人對他好,他就加倍對人好的性格,他聽到這話不但不生氣反倒得意洋洋:“你是不知道,你嫂子那時追的人可多了,要不是我長得帥,肯定追不上她!”
楊小天目瞪口呆,見過自戀的,就是沒見過三十多歲的老男人還那麼自戀的。
他沒聽懂,兩個警察本就是受人所託前來辦事的,心中有鬼,自然是聽懂了,他們臉色微變,相互看了一眼。
剛纔說話的那個人又說道:“少在這裡胡言亂語,你的事犯了你不知道嗎?跟我們走一趟吧!”
“呵呵!”楊小天露出看傻瓜的表情看向二人,“既然你們說我的事犯了,那在此之前能否先讓我看看你們的警官證!”
另一個警察頓時被這句話給點毛了,他憤怒道:“你還要看我們的警官證?你以爲你是誰?”
楊小天冷靜道:“我就是一名公民而已!當然,你們也可以不給我看警官證就把我帶走,帶我有權利質疑你們的流程是否合法正確!”
“呵,還拽上了你!”那警察繼續說道,“等到了派出所,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國家的暴力機關。”
“那也是後面的事!”楊小天說道,“在此之前,可否讓我看一下你們的警官證?”
那警察還要說什麼呢,之前先說話的警察衝他使了個眼色:“給他看就是了!”
說完拿出警官證,在楊小天面前一晃而過:“喏,看也看過了,跟我們走吧!”
“不好意思!沒看清楚!”楊小天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這個警察也生氣了。
楊小天依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不給我看警官證,這是不對的!另外即便我有犯罪,但在法院宣判之前,最多也就是嫌疑人,你上來就說我的事犯了,這是給我定罪嗎?恕我無法苟同!”
兩個警察再次對視,不明白原本就是帶個人回派出所,怎麼就會遇到硬茬子了。
先說話的警察開始恐嚇:“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警察讓你回去配合調查,你身爲公民是有這個義務的,要不要我向你們的領導反映反映?只是這樣對你自身的影響怕是不好了!”
楊小天冷笑道:“想反映隨便!不過我話說在前面,我的領導在市委保健辦,你們要投訴的話需要去那裡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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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連曉鶴正坐在余文山的辦公室裡抽菸。
他問道:“餘所,這件事沒問題吧?”
余文山笑着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不就一個小醫生嗎?我們又沒犯法,就讓他來配合調查一下,但在配合調查時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敢保證了!”
連曉鶴哈哈笑了起來:“對了,我聽說你們有一套專門整人的辦法,說出來讓我見識見識唄!”
“呵呵,那就多了!”余文山笑了起來,遞給連曉鶴一支菸,自己也點上一支,才慢條斯理的說,“電視上總說警察打人,還什麼墊着書打人,不留傷痕,這些法子都是弱爆了,我們整人的話,從來都不打人,甚至都不動手!”
連曉鶴來了興趣,湊向前問道:“不打人,也能整人?”
“呵呵,辦法多了!”余文山說道,“我以前在礦上的派出所,有小混混偷礦上的東西,但找不到證據,沒關係,直接帶到所裡配合調查,然後從礦上拉回來一個鐵油桶,裡面混凝土澆築,兩邊鑄鐵環,拷在鐵桶邊上拷你兩天,也不用打你,你就服了!”
“這也行?”連曉鶴目瞪口呆。
“這還是小意思呢!”余文山說的唾沫四濺,顯然也很是興奮,“我們後來在鐵環邊放了好幾盆仙人掌,讓你只能蹲不能坐,輪流幾小時讓他們換換手休息下,防止手腳血液不循環。想解手?直接尿褲子吧!晚上睡覺更簡單了,銬在牀上,冬天薄被子,夏天蚊子咬,嘖,那酸爽,不能想!現代人又不是劉胡蘭,一招下來就服了!你要是不服,得,隔三差五就讓你來體驗生活!”
連曉鶴想了想那滋味,不由的打了個哆嗦,旋即豎起大拇指:“牛!果然要說整人,還是你們警察最牛!那些電視裡的情節都弱爆了!”
“哈哈!”余文山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對那些混混流氓,就得厲害點,要不然他們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國家的暴力機關!而且這還不算厲害的呢!”
“還有更厲害的?”連曉鶴瞪大了眼睛,尼瑪,這得多學幾招,說不準今後能用到呢。
“當然有!電視裡經常有人說什麼關派出所最多不能關四十八小時之類的!實際上就四十八小時也夠你受的!就現在這所裡,條件簡陋了點,沒什麼鐵通忒換混凝土的,但防盜窗有吧?雙手給你拉開拉高過頭頂鎖在窗戶上,來個蘇秦背劍什麼的姿勢,總之就是讓你不舒服特酸爽的姿勢!
對了,現在不流行小黑屋了,就給你關在一個沒用的辦公室裡,冬天讓你脫掉棉襖,銬子鎖住你,你又不能運動取暖,夏天嘛,更簡單了,給你套件羽絨服……白天站一天,晚上鐵板牀,當然,人民警察愛人民,不會讓你渴到餓到的,一杯水倆饅頭,咱們條件差,沒法好吃的招待你,咋辦呢?”
他說的眉飛色舞,連曉鶴聽的興致盎然,就差沒拿出紙筆做記錄了。
這時余文山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
他接通了電話。
那邊就傳來倆警察的聲音:“餘所,點子扎手啊,不好搞!”
“什麼情況?”余文山的臉色不悅,“讓你們倆抓個人,都搞不定?這活簡直是太簡單了好吧?”
“餘所,換別人是簡單啊!可這貨實在是不簡單啊!他軟硬不吃,你要找他領導他也不怕!而且您知道他剛纔在幹什麼嗎?直接打開電腦百度搜索《治安條例管理法》,一條條的給咱們分析這樣傳喚人是不對的,應該怎麼怎麼辦!而且他還懷疑咱們非法出警!”那邊說話都帶着哭腔了。
一般人見到警察都嚇的雙腿發軟了,可這個醫生太奇葩了,不但不怕,還和警察對着幹,而且似乎還樂此不彼。
遇到這樣的奇葩,余文山也愣了下,他問道:“這麼牛?這醫生叫什麼啊?”
“楊小天!”
“楊小天……”余文山喃喃自語道,“等等,你們說叫什麼?楊小天?”
“對,餘所,怎麼了?”那邊傳來奇怪的問話。
“尼瑪……是不是年紀不大,長的還挺好看的一個醫生?”余文山問道。
“哎?還真是!餘所,你們認識?不應該啊,您要是認識,連少還找我們抓他幹嘛啊?”
“我去,得了得了,你們倆趕緊回來吧,回來再說!”余文山心神大亂。
掛斷了電話後,他認真的看向連曉鶴,問道:“連少,你可沒告訴我對方叫楊小天啊!”
連曉鶴打電話告訴他想整一個小醫生,他也沒多問,就直接讓連曉鶴來了交代給幾個心腹,可沒曾想是這種事,去抓的竟然是楊小天。
連曉鶴一愣:“怎麼?你們認識?”
“何止認識啊……”余文山嘆了口氣,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紀委大秘親自來接人的,我們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的,這種人我哪裡能惹得起啊!”
聽到這,連曉鶴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爲楊小天就是個有些古怪的醫生而已,但沒想到後臺竟然有那麼大,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
余文山感慨道:“不過還好,我讓他們回來了,連少,你父親是城建局局長,不怕楊小天,但我就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實在是……”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準備趟這趟渾水了。
但事與願違,他選擇了去惹事,但什麼時候結束麻煩,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片刻之後,他的電話又響了,這次說話的警察是真的哭了起來:“餘所,這次您得幫我們兄弟倆啊!這貨直接打110把督查都找來了,而且還打紀委的電話實名舉報,說我們非法出警!”
余文山頓時目瞪口呆,尼瑪,這也太生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