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寧歐當場就被打懵了，詫異道：“你敢打我？”
“我還敢再打你呢！”
楊小天說着又是一巴掌。
“哎呦，你！”
“我什麼我？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自找的？”楊小天問道，“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又沒礙着你什麼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我幹什麼？你來找就算了，還派了個裝純的**人來找我……不見效吧？不見效你又找流氓混混來打我？還威脅我？”
楊小天一邊說一邊劈頭蓋臉毫不留情的打。
陶寧歐慘叫連連，連聲求饒。
楊小天卻是一點都不同情他。
“現在知道求饒了？早你幹什麼去了？我告訴你，我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醫藥代表！勾結我們一部分垃圾醫生，遇到患者，甭管有用沒用，沾着邊的藥就死命的開，就爲了那雞毛蒜皮的錢！”
陶寧歐很想說那不是雞毛蒜皮的錢，那是一年幾萬，十幾萬甚至上百萬的錢。
但看到楊小天的臉，他實在是沒有勇氣說這些話。
若是以前，依楊小天的性子，把那羣混混暴打一頓，趕走就是了，才懶得去找陶寧歐的麻煩呢，不是怕，就純粹的嫌麻煩，找陶寧歐不要時間不要花精力啊？
但今天楊小天就是不爽，陶寧歐又湊上來，不打你打誰？
打累了，楊小天的氣也出了，就覺得神清氣爽，看着仿若豬頭的陶寧歐，楊小天忽然覺得，這娃要是每天都來惹自己一次，讓自己出出氣也是不錯的。
陶寧歐見楊小天不打了，腫着嘴說道：“楊醫生，今天這一頓打，我陶寧歐記住了！”
楊小天眼睛一亮：“哎呦呵？怎麼着，還不服氣了啊？你是覺得我不該打你呢？還是覺得我打的不對呢……我告訴你，甭管你怎麼覺得，我就是打了！”
這話說的就是霸氣加毫無道理了。
但就是這樣，陶寧歐也沒任何辦法。
陶寧歐苦笑，他腫着的臉笑起來真應了一句話——笑起來比哭還難看：“我就不明白了，楊醫生，我好心好意要送錢給你，你怎麼就不接受呢？本來咱們是能成爲朋友的！”
楊小天問：“你那是送錢嗎？”
“難道不是嗎？”陶寧歐一怔，旋即誘惑道，“實不相瞞，在你們院裡，每個月從我手裡拿走三四萬的都有好幾個呢，頂尖的一個月都能拿走十幾萬呢！”
楊小天愣在那裡，整個人都不好了。
三四萬！
十幾萬！
這在陶寧歐說來是值得炫耀的數字，是資本，是可以寫在功勞簿上的。
但對病人來說呢？
十幾萬，這可不單單是病人付出的。
給醫生十幾萬，這意味着醫藥廠起碼有上百萬的利潤，一百多萬的利潤，那藥品原價得是多少？四五百萬不誇張吧？
一個醫生，一個月就開出去四五百萬的藥（也有別的醫療器械，並不僅僅是服用的藥物），這意味着什麼？
要知道，這些能拿回扣的藥，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
以藥養醫！
養的都是這種黑醫生。
楊小天想起前幾天譚希茜告訴他的一件事，院長找羅飛發火，說急診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每個月的赤字都有十幾萬呢。
急診科很多時候是先搶救的，病人來了要先能保證他不死，然後再談錢的事。
就有一些病人或是因爲窮，或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搶救過來後就悄悄離開醫院了，這就是赤字的原因。
要知道這些赤字，院裡是不可能全部承擔的，院裡只願意承擔百分之七十，還有百分之三十，四五萬的費用，就要急診科的全體職工分擔了，分擔的方法嘛，從工資里扣唄。
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有黑醫生每個月的黑色收入都能達到十幾萬！
很多人喜歡稱之爲灰色收入，但楊小天就是要說這是黑色收入！這是吃人血人命得到的黑色收入。
見楊小天沉默不語，陶寧歐還以爲誘惑大法見效了，說道：“楊醫生，怎麼樣？是不是很多？只要你向我道個歉，咱們冰釋前嫌，一個月十萬我不敢保證你，但依你的技術，一兩萬還是有可能的！”
楊小天呵呵一笑，問道：“送錢？”
“嗯，對啊！”陶寧歐點頭，不明所以。
楊小天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陶寧歐嚇的整個人向後一縮。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楊小天對陶寧歐怒目而視，“送錢？你特碼的以爲是送錢？我告訴你，你這是在買，而我們醫生出賣的是自己的醫術、醫德，以及……良心！”
陶寧歐真的被嚇住了，不過他依然嘟囔道：“大家都是這樣的啊，我不過是順勢而爲！”
“大家都這樣，但我不是這樣！”楊小天說道，他站起來環顧四周，原本只是想走陶寧歐一頓就算了，但現在這樣做他是願意的。
他看到客廳一角的電腦。
於是走過去打開。
陶寧歐的眼神立即變的不對了，連忙衝上去抱住楊小天的腳脖子說道：“楊醫生，沒……沒什麼好看的，私人電腦！”
“私人電腦？我當然知道了，但我就是要看私人電腦，你怎麼着吧？”楊小天說着一腳就把陶寧歐給踹了出去。
電腦沒有關，他晃了晃鼠標，電腦就打開了，上面是一個excel表，表格上的文件標題是“第一人民醫院返現名單”。
上面的內容觸目驚心。
讓楊小天看的咬牙切齒。
依照科室把醫生分門別類，然後又有年齡、職稱、級別等分類排序，再後面就是每個月的錢了。
然後還有卡號，開卡人名等等。
可以看出，開卡人名和醫生的名字不一樣，看來這些醫生也都很懂的規避風險的。
見楊小天盯着名單看，陶寧歐是徹底慌了。
他做最後的掙扎：“楊醫生，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這樣的，你又何必做單獨的一個人呢？”
楊小天緩緩而又有力的說道：“我和大家不一樣！”
陶寧歐索性拿出手機，喊道：“這是你逼我的，我要報警！大不了咱們倆一起死，我也不會讓你拿到這份資料的！”
說完就解鎖手機。
楊小天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就踢飛了陶寧歐的手機。
“啪”
一腳把手機給踩碎。
陶寧歐“啊”的一聲，忽然如發狂的公牛一般，不管不顧的向電腦衝去，想用頭去撞電腦，把電腦撞壞了，就解決問題了。
一個人在拼命時力氣是大。
但在楊小天面前，這位只懂的行賄和吃喝嫖賭的男人，爆發時也不過爾爾，楊小天只需用一隻手，就像提溜小雞一般把他提溜起來了。
陶寧歐在空中四肢亂舞，做癲狂狀。
楊小天也不慣着他，找來牀單捲成繩子，直接把他給捆了起來，然後又找了卷衛生紙塞他嘴裡，省得他亂叫。
簡單的瀏覽了下表格之後，楊小天又找到表格所在的文件夾，裡面的資料更加精彩，不但有各種數據，竟然還有不少不堪入目的照片和……錄像。
這些東西照片和錄像都是醫生們的豔照。
應該是陶寧歐平時請他們出去玩時拍攝的。
這些醫生今後一直聽陶寧歐的還好，如果想不聽話了，這些照片和視頻就是陶寧歐威脅他們的最有效的手段。
楊小天匆匆瀏覽了一遍，對陶寧歐說道：“你們城裡人還真會玩啊！”
然後打開瀏覽器，輸入郵箱地址，把自己的郵箱打開，把整個文件夾裡的內容壓縮後發給自己。
這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幸好陶寧歐這裡的網速還比較快。
在發送文件時，楊小天又瀏覽了一遍電腦裡的文件夾，這次除了在隱藏文件夾裡的一些日本愛情動作片以外，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收穫了。
“呦，上原亞衣，你還蠻有品味的嘛！”楊小天說着笑眯眯的走向陶寧歐，扯掉陶寧歐嘴巴上的衛生紙。
嘴巴獲得自由的陶寧歐連忙說道：“對，對，上原亞衣！楊醫生也喜歡？您看，咱們也算是有共同愛好了！您就放過我一馬吧，那些資料對您很的什麼用？病人們還要看病呢，您總不能把醫院裡的醫生都一網打盡吧？那整個社會秩序都會亂掉的！”
他的語速很快，生怕楊小天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楊小天確實也是如此，沒等他說完，就把衛生紙重新塞進他的嘴巴里，急的他“嗚嗚”直叫。
楊小天轉身走向電腦，說道：“很遺憾，從今天起，我不喜歡上原亞衣了！”
沒一會兒，資料都發到了楊小天的郵箱。
楊小天又從電腦桌的抽屜裡找出一個空的U盤，索性又把這些資料備份了一遍放進U盤裡。
做完這一切後，楊小天把瀏覽器的歷史記錄給刪除，防止別人通過技術手段進入自己的郵箱。
然後才解開捆綁陶寧歐的繩索，撕掉他嘴裡的衛生紙，說道：“謝謝款待，今天我玩的很開心，心情好到爆啊！”
“楊醫生……”
陶寧歐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楊小天直接一記手刀就打在他的後腦勺上，陶寧歐暈了過去。
打開門，避開攝像頭，楊小天走出了這個豪華的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