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車子趁着夜色離開了三清觀,車子尾箱裡放着一個大大的布袋,車上坐着幾人,其中一個就是臉色陰沉的王厚德。
其實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後悔這個時候又跑去蓉城。
蓉城是打算要去,但是作爲勝利者的姿態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氣急敗壞的去。
原本想要噁心沈巖一下,沒想到反而被沈巖給噁心了,這弄得他有些氣急敗壞。
他知道現在就算親自帶着‘禮物’去也無濟於事,但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也就沒有了後悔的餘地。
車子在夜色中飛快的行駛,很快的就到了蓉城的邊界。
眼看着剛剛下了高速過了收費站沒有多久,車子突然砰的一聲巨響,讓後失控向路邊衝了過去。
開車的三清觀弟子嚇了一跳,最終是在貼着路邊的護欄處停了下來,但已經嚇了他一身的冷汗。
不等臉黑的王厚德呵斥,弟子麻利的跳下了車,嚷嚷道:“觀主我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說着他就已經下了車,只留下王厚德一句媽蛋的震得車子都在晃動。
透過車窗,能夠看到那些車內的師兄弟們痛苦的揉着耳朵,動作還得隱晦不能夠給觀主發現。
開車的弟子掩嘴偷笑,故意磨蹭了一會兒,這才爬上了車:“觀主,車子爆胎了,現在大晚上的也找不到人來修。我建議先去附近旅館住一晚,明天一早叫人來修好,然後咱們再去蓉城警局。”
“煩躁。”
王厚德深吸了一口氣,惱火的道:“還不快去找旅館?”
原本他是打算連夜趕往警局送上大禮,要讓沈巖他們都措手不及,要讓他們都沒辦法睡個安穩覺。
不過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看來半夜突襲的計劃泡湯了,他們也還得在附近找個旅館湊合。
除了一個把着方向盤,還有作爲觀主的有資格坐在車內之外,其餘的都苦逼的被趕了下去推車。
這一推就推了一個多小時,然後趕到了一個最近的破舊小旅館。這也還虧得這些捉妖師體能遠超常人,不然大半夜的說不定還得擠在車子裡過夜。
但就算是這樣也讓這些捉妖師累得夠嗆,到了旅館之後還得忙活着去開房間,然後安頓觀主住下,這纔算是完事兒。
就這樣,被折騰得不輕的三清觀衆人們終於是躺下了。
三清觀的人算是累得不行睡下了,但是現在對於一部分特殊職業的人來說還正是工作的時間。
漆黑的巷子角落,正有一個人睜着圓滾滾的眼睛盯着旅館旁邊的那一輛車。
他眼睛中閃爍着興奮和貪婪,腦海中已經幻想着發財之後該去哪個燒烤攤子胡吃海喝了。
啪的一聲,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有着圓滾滾眼睛的主人嚇了一跳,正要驚呼,卻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捂住了嘴巴,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二狗,幹我們這一行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的膽小。膽大心細膽大心細,我告訴你多少次
了。”
“大錘你媽蛋的,說風涼話不是?感情這被拍的不是你,你忘了上次夜裡我拍了你一下,叫得整條街的狗都醒了?”被喚作二狗,有着一雙大眼睛的中年男人有些不服氣,和來人理論着。
大錘有些心虛,那一次是看準了一家陽臺上臘肉很多要去偷。眼看着要得手了,結果二狗不小心拍了他後背一下,然後事情就被他叫黃了。
結果還被人和狗追了好幾條街,差點沒有跑掉。
“不說這個了,你這個點突然把我叫過來,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
做他們這一行必須要小心謹慎,動手前得提前踩點,不然摸錯了門還算是輕的,失手被抓住了那樂子才大了。
大錘可不記得兩人有在這裡來踩過點,所以認定了二狗是臨時發現了什麼好東西,這才把他給叫了過來。
“喏,就是前面那輛車,你看到沒有?”二狗指了指前面旅館外的車,一臉的得意。
“不是吧,你改行偷車了?可我不記得你有銷贓的門路,再說了咱倆也不會開啊。而且,而且那輛車好像爆胎了,能開走嗎?”大錘只看了一眼,然後嘴裡就連珠炮一樣的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二狗一頭的黑線,急忙打斷道:“停停停,誰說要偷車了,偷你妹的車。”
“不行,咱們之前可說好了,只偷外人不偷自己人的東西。”
“偷你妹啊。”
“哦槽,二狗你再這樣我真和你急了。我妹是正經人,你別去禍害別人的家庭。”大錘說着就彎腰脫了鞋拿在手裡,大有一言不合就用鞋底抽二狗的想法。
“你這人,我……”
二狗是真的給打敗了,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把大錘給拉着入夥了。他解釋道:“咱們還是說說那車,我親眼見到幾個人從收費站那把它推了過來。”
“二狗你喝醉了吧,收費站離這多遠,還有幾個上坡立交橋,推過來,你逗我呢?”
“大錘你別給我打岔。說道哪兒了來着?”
二狗想了想,一拍腦袋道:“哦對了,說道他們推車過來了。大錘你想想,一輛很一般的車出了毛病隨便丟在路邊通知人去修不就行了,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力氣弄過來?”
“沒錯,也就是說這輛是不一般的車。”大錘眼睛晶亮,之前還在說二狗,現在他都有改行做偷車賊的想法了。
二狗黑着一張臉,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選擇大錘當夥伴了。
想想兩人搭檔以來,不說發家致富了,差點都要喝西北風了。每一次出任務都要反覆踩點好幾天,就是因爲大錘這人經常關鍵時候爆胎出問題。可就算是這樣,兩人也好幾次險些被抓住。
他用力的一拳打在了大錘的腦袋上,壓低了聲音罵道:“你是豬啊?我想說的是這輛車裡面肯定有好東西,不然一輛破車不值得他們這麼費勁。而且我觀察到,他們進旅館並沒有帶東西進去,值錢的寶貝肯定還在車裡。”
事情說明白之後,大錘當即就點頭
答應同意配合二狗執行這次任務。
兩人仔細討論了一下方案,其實說是討論,結果都是二狗在說,而且是反覆的在給大錘說各種注意事項。
一個時辰之後,估摸着那羣人也已經睡着了,二狗和大錘悄悄的向車子摸去。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能夠熟練打開各種鎖具的二狗輕鬆的打開了車門,最終帶出了那個布袋,並且交由大錘扛着一路狂奔着離去。
兩人一路跑到了空曠的河邊,眼看並沒有人追上來,四下也沒有一個人影。
已經喘成了狗的二狗有些嫉妒大錘扛着個東西跑了這麼遠都不覺得累,暗想自己找他作爲搭檔肯定就是看中了他的體能。
搖了搖頭,示意大錘把東西放下並且打開,看看今天晚上的收穫到底如何。
袋子打開的那一剎那,兩人都愣了,二狗那粗重的喘息聲也短暫的停頓了。
“啊……”
淒厲的慘叫在河邊響起,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了老遠。
……
早晨六點,王厚德準時的睜開了雙眼,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昨夜他睡得很不好,小旅館隔音效果太差,聽了大半夜隔壁嗯嗯啊啊聲的他要是能睡好那纔怪了。
用一分鐘讓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再花了一分鐘讓自己寧靜了下來,王厚德開始了自己的早課,運轉了三清觀的道法力量。
晨練結束,敲門聲準時的響起:“師傅,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知道了,馬上就來。”王厚德應了一聲,用冷水洗了一把了之後,推門離去。
早餐是在附近買的,重油膩不說還味道難吃,師徒幾人吃得是非常的不習慣。
匆匆的吃了幾口,王厚德實在是咽不下去了,他開口問道:“修車的人通知了嗎,什麼時候到?”
“已經通知了,一會兒就來。”唯一一個會開車的弟子回答道。
話音剛落,一大羣警察衝了進來。
旅店的老闆娘臉都白了,她沒有想到營業執照過期了沒補辦能夠引來這麼大的陣仗。
就在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準備要坦白從寬,爭取個從輕發落的時候,卻見這些警察並沒有多看她一眼,而是直接走向了大廳中吃早餐的一羣人。
“林警官你們怎麼來了,難道是特意趕來接我們的嗎?”三清觀的弟子們一愣,而後臉上洋溢出了笑容。
王厚德沒有笑,他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這一點從林子晴她們那過分冷漠的臉上就能夠看出來。
“是不是他們?”
郭子押着剛剛抓捕的二狗走了過來。
“對,沒錯就是他們。”二狗情緒激動的指着王厚德一行人,而後轉身苦着臉道:“警察叔叔我和大錘真的是冤枉的,我們就是偷個東西,事情不是我們乾的。”
“誰是你叔叔,你是我叔叔還差不多。”
郭子黑着臉呵斥了一句,然後指着王厚德一行人道:“都給我抓起來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