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高遠和學生說笑了幾句,說道:“好吧,我們開始上課……報告。”一個男生的聲音在教室門口響起來。
衆人看到站在門口的是遲到的唐重,全都哈哈大笑起來。這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嗎?
“進來吧。”張高遠招手示意唐重進來,說道:“唐重,你這次請假可請了不短的時間吧?這幾天上課都沒見着你。”
唐重走到花明身邊坐下,纔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幾天家裡發生了點兒事,需要我回去處理。”
“沒什麼事了吧?”張高遠關心的問道。
“處理好了。”唐重說道。
“那就好。剛纔我還在說呢。你不在,就沒有人和南心吵架,課都沒有以前有意思-----”
唐重轉過臉看向焦南心,看到她正盯着自己,對着她點頭微笑。心想,好幾天沒去焦育恆老師那兒報道,現在回來得趕緊去他那邊一趟。
焦南心表情漠然,轉過臉去。
花明一臉猥瑣的笑着,說道:“她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唐重詫異。以他的觀察,焦南心應該不會喜歡花明這一款的纔對啊。難道自己離開幾天,他們就有了這麼深的發展?
花明面紅如花,低頭含羞的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她一直偷瞄我。”
“是嗎?”唐重笑。“她那麼兇,你不怕啊?”
“怕什麼啊?潑辣的女人才有味道。”花明像是陷入了戀愛當中的小男生,小聲說道:“我對着她笑,她又假裝不在意的轉過腦袋----你知道這對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她喜歡我又不想表現出來。你說,她是不是在暗示讓我主動一些啊?”
唐重點了點頭,說道:“有可能。”
“那你覺得我是送花好還是送巧克力好?”
“花和巧克力一起送。反正你也不缺那幾十塊錢。”
“那我的小乖要不要送給她?”
“那要看你的心情。如果你捨得的話,把小乖送給她幫忙照顧也是可以的。”
花明想了想,認真的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小乖那麼可愛,她一定會喜歡上的。她喜歡上小乖,就會喜歡上小乖的主人我----一隻兔子惹來的情緣,你覺得這個故事是不是很浪漫?”
“很浪。”唐重說道。
“是挺浪的。”花明激動的不行。“想想就讓人興奮啊。焦南心,她可是咱們心理學系第一系花啊……唐重無語。把心理學系四個年紀的女生加起來都不超過五十人,這個系花的含金量也實在太低了些。
不過,焦南心的短髮、倔強的俏臉還有那一身與衆不同的小麥色皮膚確實很誘人,在幾個院系當中還是很有人氣的。
“今天,我們用前幾天學的心理學知識嘗試着分析兩個人的心理狀態。”張高遠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開始講課。“這是一場選舉辯論,議員a贊成增稅,所以,他在演講時說‘我們想改善人民的醫療福利,而改善這些需要資金的投入,所以,我們必須提高稅收。”
“議員b和a持相反意見,他說的是‘我同意你的說法,我們需要改善醫療福利,並且這也是我們想減少稅收的原因-----你們試着分析一下,議員a和議員b的哪一種提案能夠獲得更多民衆的支持?”
張高遠掃描了一眼教室,說道:“唐重,大家都對你那麼期待。你就先談談你的觀點。”
“我贊成b。”唐重說道。“因爲b比較會說話。而且,他的論點是減稅,有哪個人不希望減稅呢?獲得民衆的支持是必然的。”
“我不贊成。”焦南心說道。“b是爲了選舉而選舉。是典型的投機主意。他是個政客。只要是正常人都清楚,改善醫療福利或者改善其它的社會公衆福利,都需要政府來投資。如果政府不投資,那麼,這筆錢從哪兒來?沒有資金的投入,談什麼改善?和b比較,我更欣賞a的坦白。他明知道這樣實話實說招致民衆對他的反感,但是他仍然這麼做了-----他纔是真正的合格的官員。我把我那一票投給他。”
“改善醫療條件有很多種方式。”
“投錢是最重要也最實在的一種方式。沒有錢,怎麼給醫保人員報銷?怎麼爲病人提供最好的居住環境引進最先進的治療儀器?難道你所說的改善就是醫生對病人笑笑就可以了嗎?“
“政府有很多種方式籌錢,不一定非要增加民衆的稅收-----譬如國企的利潤以及其它方面的一些贏利。總是往老百姓身上動刀,老百姓怎麼可能支持這種官員?”
“他只是說增稅,又沒有說要增加多少稅收-----或許,他們之前的稅率很低呢?或許,國家的財政困難呢?假如我們說的這個國家是美國,美國不靠稅收的話,他們靠什麼來改善醫療環境?”
“你要是當官肯定不是個好官。”
“那也比爲了當官滿嘴的謊話要強……班裡的學生全都激動起來。
果然,唐重一回來,好戲就上演了。唐重不在的時候,焦南心上課一言不發,老師點到名纔會說上幾句,好像她孤獨求敗其它人都不配做她的對手似的。
就連張高遠都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們,示意他們繼續爭論下去。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會偷懶的老師啊……上午的四節課結束,唐重和花明一起往學校第三食堂走去。
“老二,和你商量個事兒。”花明出聲說道。
“什麼?”唐重問道。
“你能不能-----”花明有些不好意思。“以後對南心客氣一點兒?說話稍微溫柔一點兒?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好男不跟女鬥----再說,她還是有可能成爲你嫂子的女人。你看你們倆上課吵的不可開交,就跟美國和伊拉克戰爭似的……誰是美國?”唐重問道。
“南心是美國。她比你長的好看。而且比你強大。”花明完全不講兄弟道義的說道。“在我的心中,你們倆的每場辯論的唯一勝利者就是南心----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一步,多不容易啊。”
“好吧。”唐重笑。“以後我不和她爭了。”
“不爭也不行。”花明說道。“你想啊。事出反常即有妖。以前你們每天都吵,你突然間不和她吵了,她一定以爲這是我利用307寢室長的官方身份和你大哥的私人身份對你進行了壓迫打擊-----她會怪我的。”
唐重無奈,說道:“吵也不是。不吵也不是。我還真難做啊。”
“你可以溫柔的吵嘛。”花明提出自己的建議。“你的眼神要溫柔,說話的速度要慢上半拍,而且音調要降上幾個幅度-----來,我先給你做個示範。”
花明停住腳步,走到唐重的對面,和他面對面而站,眨巴着眼睛,細聲細氣的說道:“焦南心同學,我支持你的大部份觀點,可是,有一些小小的問題還需要商榷-----現在我說出我的一些不成熟觀點,供你參考。你覺得這樣行不行?”
唐重就覺得腳癢,有股子一腳把他踢到洗墨池去的衝動。
兩人在食堂佔好位置,樑濤和李玉下課也趕過來和他們聚合。
四人有近一個星期的時間沒有見面,再次相見都格外的親切。
花明說‘小別勝新婚’,提議大家應該大喝一場。唐重說下午還有課,建議每人喝上一瓶。除了李玉,他們三人的酒量都不錯。一瓶啤酒也不過是潤潤嗓子。
三人問唐重最近去忙什麼了,爲什麼請假那麼長時間。唐重也只是說回了老家一趟,替代唐心身份的這件事情他還是沒辦法說出來。
吃完飯後,四人走出食堂門口,卻恰好遇到秋意寒寢室的何娜駱歡成佩三人,駱歡和成佩看到唐重,很不屑的轉過臉去,鼻孔裡發出‘哼’的聲音。
顯然,她們還在爲秋意寒輟學的事情耿耿於懷,並且把這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唐重的身上。
倒是何娜的態度很熱情,嘻笑着和唐重寢室的幾個人打招呼。她這麼做,反而越發的讓唐重四人對她低看了一眼。因爲她不在乎秋意寒的離開。
“咱們聯誼寢室可是名不符實了。”何娜笑着說道:“當時是誰說的來着?有好吃的讓我們先吃,有重活兒讓你們先幹----現在十天半月的都見不着你們影子了。”
“我們倒是想天天見你們的影子。也要你們樂意才行啊。”花明笑呵呵的說道。
“那我們今天晚上約着一起吃火鍋?”何娜笑着說道。“我看看能不能把意寒也叫上?”
何娜喜歡樑濤,所以希望有更多的機會和樑濤相處。她知道樑濤寢室四兄弟,唐重說話最有份量。
所以,她希望能夠用秋意寒把唐重給吸引過去。
花明看到唐重的表情有些遲疑,知道他已經心動,立即搶答着說道:“真的?秋意寒也要過來?那太好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她了。還真是挺想念的。”
“都沒意見吧?”何娜咯咯的笑着。“那我們就這麼約定了。今天晚上七點鐘,學校南門的‘辣妹子火鍋店’見面。不見不散。”
“行。不見不散。”花明爽快的應道。
和三女分開,花明捅捅唐重的肩膀,笑着說道:“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到秋意寒了,期待不?”
唐重沉默。
期待嗎?自然是期待的。迎新晚會之扣,他就再也沒有看到秋意寒了。也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沒有,現在過的好不好。
可是,見面之後又應該說些什麼?下一步應該要怎麼辦?那個問題,她有答案了嗎?
花明一巴掌拍在唐重的背上,罵道:“做爲一頭公豬,你連妹子都不想拱了你還想幹什麼?”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