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魁家很好找,就在村西頭。
門是虛掩着的,院子裡傳來的大聲嚷嚷着喝酒的聲音。
“狗日的朱光彪!”
正在喝酒的人聽到這一嗓子,還沒醒過神來,一個人已經一腳將大門踹開。
“汪汪!”
三魁家養的一隻看門狗,嗷嗚一聲就從地上爬起來,想要朝着這個不速之客身上撲,楊帆一棒子夯在了狗頭上,狗嗚咽了一聲,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動彈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兔崽子啊!”三魁作爲家主人,好不容易纔把眼前這個怒氣衝衝的年輕人和老楊家的那個小子聯繫起來,喝的醉醺醺的三魁伸手想要在楊帆的頭上拍一拍,楊帆擡了擡手,擋住了三魁的手臂,咬着牙吼道:“狗日的朱光彪在不在?!”
三魁愣了,在自己的家裡被人打上門來,還大呼小叫的,他很沒有面子,一把揪住了楊帆的衣袖:“小子,就是你老子在老子面前也得低頭哈腰說話?你他媽的欠揍是不是!”
聽到三魁的言語中對父親不敬,楊帆這才知道自己不在家的日子裡,老實巴交的父親可能受到的欺負,他的胸口有一團火猛地炸開來了,他忽然伸出右手,閃電般給了三魁兩個嘴巴子,抽得醉醺醺的三魁原地轉了一圈,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三魁懵了,在這個村子裡,在他的概念裡只有他打人的份兒,啥時候受過這種氣啊,更何況給他倆嘴巴子的是他看眼裡的可以任憑他欺負的老楊家的人。
楊帆不再理會倒在地上這位,他大步上前,一手將桌子掀翻了,劈里啪啦的杯碗碟子碎了一地。
在這杯碗酒瓶碎裂聲中,楊帆一把揪住了另外兩人中的一個人的衣領,直接就是一巴掌,“你就是朱光彪?!”
這個人完全被這一耳瓜子抽傻了,猛地搖頭,“我,我不是,我不是!”眼睛瞄向旁邊那個已經愣住的白胖子。
狗日的!就是你了!
楊帆一把將這個白胖子拎起來,胳膊輪圓就是一記耳光,重重地拍在朱光彪的臉上。
朱光彪只覺得滿眼都是星星,他竭力掙扎着,這個白白胖胖的鄉政府幹事,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飛揚跋扈的樣子,他傻掉了,他從來不記得眼前這個咬牙切齒、眼睛血紅的小夥和自己幾時結下了這麼大的仇怨,幹這架勢完全是衝着自己來的!
捂着被一巴掌抽的腫起來的右臉,朱光彪直着脖子喊着:“你是誰?……要幹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狗雜種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楊帆又是一拳頭,將朱光彪打出去兩米遠!
朱光彪好半天才反過勁來,他撿起了楊帆剛纔順手丟在地上的棒子,聲嘶力竭的怒吼着:“麻痹的,老子廢了你……”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楊帆衝上去就是一腳,楊帆心中怒火滔天,他一腳踏在朱光彪的鼻樑上,將這人踢得躺倒在地上,鼻子裡,嘴裡登時就冒出了鮮血。
楊帆指着朱光彪:“孫子!記着了!揍你的是老楊家的兒子!老子叫楊帆!記住了!”
這個時候,三魁也爬起來了,他拿着一個啤酒瓶就要衝過來,楊帆雙眼一翻,一股另人膽寒的王八之氣頓時彌散開來:“找死嗎?”
三魁嚇得一哆嗦,他現在已經明白今兒個這是因爲什麼事情了。知道這是老楊家的小子回來了,這是來找朱光彪報仇來着!看着楊帆那要吃人的狠勁,三魁蔫了,心說,你們之間的過節,跟我有鳥毛干係,默不作聲的閃到了一邊。
剛纔被楊帆打了一巴掌的那個人,突然爬起來,就要朝着門外衝過去,一邊跑一邊喊着,“兔崽子,你完蛋了!老子弄死你全家!還有你那在醫院的老傢伙,等着老子——”
楊帆二話沒說,直接衝過去,掄起棒子,衝着這人的小腿上就是一下子,這人嗷嗚一聲,在地上打滾發出了慘叫。
將棒子朝着地上一扔,楊帆走過去,將還在慘叫的這人拎起來,噼裡啪啦的十幾記耳光拳頭打得口鼻出血。
躺在地上的朱光彪趁着這機會,拿起木棒,照着楊帆的後背砸去,咔嚓一聲,目光斷爲兩截!!
楊帆鬆開了被自己揍得半死不活的這傢伙,他搖搖頭,晃晃肩膀,關節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轉身看着朱光彪,那樣子就象只餓急了的狼。
“楊國棟!是我老爸!”楊帆紅着眼睛,“他就是這村裡的老好人!從來只有他吃虧的時候,從來不會佔別人便宜!這十里八村的,沒有比我老爸還要老實的人了!你他媽的對這樣的老實人都下得了手!你他媽的!你他媽的!”
楊帆一個大步衝過去,直接一個左勾拳,將朱光彪打翻在地!
兩步又衝過去,一腳揣過去,緊跟着不停的踹過去,嘴巴里歇斯底里的吼着,“你打我老爸!你打我老爸!你打我老爸!你欺負老實人!”
楊帆一邊踹過去,心中的怒火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少,他恨自己,自己不在家,二老居然被人欺負成那樣!老爸老媽都是最善良的人,平時從來沒有和鄰居紅過臉!就這樣被人欺負成這樣子!
自己要不是突然回家的話,誰知道家裡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
此時,院場外已經圍了好大一圈人看熱鬧,誰都意想不到在這十里八村都橫的起來的三魁家裡居然被人打了,還有那個正在捱揍的人,可不就是鄉政府的幹部朱光彪嘛,那人平時趾高氣揚的,這會卻被揍得好像狗一樣。
這兩人,包括那邊那個躺在地上慘叫的人是派出所的一個輔警,是朱光彪的小弟,平時不要太威風啊,現在都被這個小夥子揍得狗一樣!
圍觀的男人們不能不歎服,這是誰家的小子,這麼猛!十里八村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猛人了?!
在鄉下,打架和看人打架算得上是老少爺們都喜歡看的娛樂活動。這場架讓大家開了眼,估計在未來幾個月乃至是幾年的時間都會是一件茶餘飯後的談資。
“那是老楊家的小子!”
“沒錯,是小帆!我認識他!”
“這是老楊家的小子回來了,爲他爹報仇來着了!”
“這事兒啊——”
“老楊家的小子要倒黴了,被打的可是鄉政府的幹部呢!”
有人認出來楊帆了,喊出來了,大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畢竟楊帆老爸被朱光彪打傷送醫院的事情就發生在今天中午。
這個時候,有幾個人喝的醉醺醺的過來了,這是派出所的人,剛纔有一個小子跑到了派出所,告訴他們鄉政府的幹事朱光彪以及輔警小陳被人打了。正在喝酒的這幾位一聽,這還了得,先不說小陳是他們的人,那個朱光彪是鎮長的外甥。是他們一直巴結的對象。
“都讓讓!”
“讓開了!派出所辦案抓人!”
看到派出所來人了,圍觀的人們慢吞吞的讓開一條路,有人開始爲老楊家的小子擔心起來,老楊家是十里八村的老實人,人緣一直不錯,而且今兒個捱打的這三位都不是什麼好鳥,大家在心裡直呼暢快呢,現在都擔心楊帆會吃虧。誰都知道這幾個派出所的人和那個朱光彪的關係。沒見昨兒個還一起喝酒來着嘛。
此時,另一羣人急匆匆地也趕來了,這是楊帆的堂嫂剛纔去親戚家喊得人,都是楊家的親戚,楊家是後來從別處搬來本村的,在村裡人口不多,但是,還是有三五個年輕的小夥子的。
楊帆此時已經坐在了椅子上,手裡拎着那根棒子,看到朱光彪想要爬起來,上去就是一棒子!然後再坐下來,一臉猙獰。
“小子,放下你手裡的傢伙!”
“兔崽子,反了你了!”
幾個警察擠進來,看到楊帆還在行兇,立刻嚷嚷着,有人還揮舞着警棍。
“張所!快點,弄死這個雜種!弄死他!”朱光彪看到有救兵來了,就要爬起來。
楊帆瞥了這幾個人一眼,冷笑一聲。又是一棒子下去,朱光彪嗷嗚一聲,在地上打滾不已。
“小混蛋!找死!”一個警察拎着警棍就要衝過來!
楊帆一腳踹過去,將這個警察踹飛了。
然後他擡起棒子,指着領頭的那個張所,問道,“憑什麼抓我?”
“憑什麼?憑你動手打人行兇!”張所惡狠狠的說道。
“是嗎?”楊帆嘿嘿一聲,冷不丁一棒子下去,揍得朱光彪再次慘叫,“那他呢!他中午動手打人,怎麼沒抓起來?!說啊!說啊!”
“朱哥是王鎮長的外甥,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一個警察冷笑着喊道。
“啊哈,這就是說,他朱光彪因爲是鎮長外甥,可以行兇打人,屁點事都沒有了!”楊帆冷笑一聲。
“沒錯。”那個警察喊道。
張所瞪了那個年輕警察一眼,笨蛋,這話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嗎?不過,諒這些人也不敢將這些話傳出去。他掃了周圍的人一眼。
“哈哈哈!”楊帆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是好極了!真他媽的好極了!
“小子,快點束手就擒吧!”張所冷冷說道,“老實點,一會能少吃點苦頭。”
我呸!
楊帆拿起一個啤酒瓶,用力朝着張所的腳底下一摔,玻璃渣子碎了的一地,嚇得這位連連後退。
“想抓我?行啊。”楊帆說道,“等我打完電話,老子保證束手就擒!誰要敢上來,老子一棒子敲在這傢伙腦殼上!”
他一隻手擡着棒子,一隻手拿出手機,快速的翻到了一個號碼,撥了出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