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然聽到白朮的話,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笑道:“程序元他在東青大陸就與我分開了,去了哪裡,我現在也不太清楚。”
“哦。”白朮點頭,表示知道。
房間內又是一陣沉默尷尬,白朮覺得這麼着也不是那麼回事,便轉頭看向季昊然,笑問:“你呢?這些年都在哪閉關修煉啊?自從那次雲殿之城不辭而別後,就再也沒你的消息。”
季昊然大概沒想到白朮會主動問他的狀況,愣了愣,回道:“離開那裡後,聽從家人的安排,來到了武當派。”
“看來你們都派得不錯啊,在武當和峨嵋都是核心弟子了,實力也都到了三|級罡氣師。”白朮笑道。
好覺得沒有刺激人的意思,真的。她是真心的覺得他們能在短短的十年時間不到就能有如今的實力,可以說是世界上都排得上名的修煉天才。
呃,你說我都真君前期了,還好意思夸人家三|級罡氣師?你說我都是青劍派長老了,還好意思誇別人是其他門派的真傳弟子?
這個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麼?她是半人半妖啊,體質不一樣啊。誰讓她不用跟正常人那樣運氣修煉呢?有一個自己會日夜吸收元氣的體質,她想慢也不行啊……攤手。
韓天橙顯然是被刺激到了,一時間忘了之前的拘謹,說:“沒見到你之前,我們確實挺得意的。可見到你之後,我們的心情就複雜了。你說咱們明明十年前都是同門來着,你的實力還不如我呢。”
“這十年後再次相見,你都成了青劍派的九長老了,實力到現在我也沒看出來,肯定不在我們之下reads;。所以,你就別再誇我們了,否則我會以爲你是故意刺激我們的。”
白朮聞言,笑道:“我成爲青劍派的長老,不過是運氣好,遇到了一位前輩被他收爲徒,混了個虛名而已。不像你們,可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成爲門派的真傳弟子。”
她的話音一落,葉欣然和季昊然的臉色顯然好了不少。在交流大會上,他們就聽白朮向衆人解釋過,她是被長均尊者收爲徒,纔在青劍派是長老。
“不說這個,雖說你現在是青劍派的長老,按禮我們也就該稱你一聲前輩。不過我相信白朮你不會介意這些俗禮的吧,畢竟咱們以前可是同門好友呢。”葉欣然笑道。
白朮聞言,原本想要點頭,可是想想覺得不對,面不改色的笑道:“私下裡我是無所謂,只不過在公衆場合,這些俗禮還是要的。畢竟,在外面我代表的是青劍派的長老,或是與你們武當峨嵋的真傳弟子同輩相稱,我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一定會打死我的。”
“就連我掌門師兄,都會一巴掌把我給拍死。要知道,我跟你們同輩了,那我掌門師兄豈不也是跟你同輩?那是不是要稱你們的掌門爲前輩?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臉面,而是事關青劍派整個門派的榮譽。所以,在人前,禮還是要的。”
差點就讓青劍派成爲了笑柄,還好她機智。
想到這,不由的看了看葉欣然,總覺得她不像是會說出這麼沒腦子的話之人。可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只是讓她覺得更無聊了。
而葉欣然被白朮這一翻話,說得臉色一陣紅白,只能尷尬的坐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話。季昊然和韓天橙一時間也沒有開口,因爲他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難道要說:好,我知道了,以後在人前叫你前輩?
想想這種落差,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這時候小二敲門示意酒菜好了,葉欣然才緩解了一口氣,吩咐小二將酒菜都端進來。
席間,衆人誰也沒再說話,有點食不知味。
“見完這次面,以後也沒必要跟他們接觸了。”藏婁忽然用元神私語對白朮說。
白朮愣了愣,應答道:“好。”
其實她又何償不知道,大家早已回不去當年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季昊然和葉欣然他們三個在雲殿之城時,對自己有難時的視而不見?還是季昊然離開時沒有解釋的不辭而別?
或者是在諾德學府時,葉欣然跟賈盈盈的刻意接近?還是說她之後的種種語言挑釁?大概,這些都有吧。
原本熟悉的人,在轉身背地而馳的時候,已經越行越遠。
最終,吃完飯後,白朮與他們三個人道別。實在是因爲大家都已經沒有什麼話題而談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相顧無言的尷尬坐着?
看着白朮和藏婁攜手並肩的離開,站在酒樓窗前的季昊然、葉欣然和韓天橙三人目光有些沉暗。
“她與我們,終究是越來越遠了。”葉欣然說道。
“又何償不是因爲我們自己造成的呢!”季昊然淡淡的說。
“主要是她的實力已經超越我們太多,已經遠遠把我們甩開。實力不在同一水平時,別人又爲什麼要跟你當朋友?”韓天橙說道,語氣有些淡淡的不甘。
季昊然搖搖頭:“你們大概不知道吧,歐陽齊和她一直都是有聯繫的,關係也很要好。歐陽齊是什麼實力,你們前幾天不是見過?”
“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之,他日再相見,怕是已經成不了朋友了。但願,不要針鋒相對。”葉欣然說道。
頓了頓,卻看向季昊然,說:“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喜歡她,也想過你會跟她在一起。只是沒想到……”
“是啊,以前在望天門的時候,就你跟白朮的關係最要好。”韓天橙也附和道。
季昊然搖搖頭,轉身,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桌邊,拿起酒壺,自顧自的倒起酒來喝。
葉欣然和韓天橙也回到桌邊,只見葉欣然說:“白朮她我也算是瞭解,比較有理想的一個人。她很會藉着板子往上跳,難道你們現在還不明白?”
季昊然依舊喝着酒,沒有說話。
韓天橙卻問:“怎麼說?你跟她接觸時間長,我是不太瞭解她。”
葉欣然嘴角微微譏諷,說:“當年進望天門時,惹了丁雪繡,若不是季昊然維護着?她能在望天門生存?季昊然你也不想想,她爲什麼就和你關係好?”
“後來,到了彩雲國的國都,她又惹上了丁詩雨,又傍上了凌霽寒和岳家。同樣有這些人爲她撐腰,才使得當年丁家通緝她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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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後來到了雲殿之城,以及泰吾國,若不是有華容,你以爲她還能在那麼多仇家中全身而退?現在呢,她又傍上了藏婁。別的不說,只說藏婁這個人的實力就深不可測。再看他的衣着和氣質,非富既貴。”
葉欣然頭頭是道的分析着,在她眼裡,白朮就是個藉着男人才有如今成就的心機女!
韓天橙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表示受教了,心中對白朮也多少有了些看法和不屑。
葉欣然見他如此,端起茶杯抿了抿,沒人注意到她嘴角微勾的得意。
至於季昊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瞥了葉欣然一眼,暗中搖頭。
其實他並非傻子,雖然葉欣然的話聽起來很合理,似乎也跟事實相同。只是有些事他還是知道的。
別的不說,只說在望天門時,是他自己刻意接近白朮,而非白朮刻意接近他。再者,到了彩雲國都,雖然丁家通緝,可他卻知道白朮一直在躲着凌霽寒,而不是像葉欣然說的傍着他。
至於岳家,一是因爲白朮跟嶽玲關係好。二是因爲白朮本身實力就不差,否則以嶽太尉的爲人,怎麼可有會因爲是孫女的朋友而與丁丞相爲敵?
在他看來,岳家和白朮只不過是各取所需,相互幫忙而已。
後面的雲殿之城,反而是他們幾個對不起白朮,眼看她被丁家的人設計陷害而沒有伸出援手reads;。
而到了泰吾國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但是就前面幾件事,也知道葉欣然的話裡多半是與事實有些相反的。
“好了,我們也該回門派了,準備明天的弟子切磋。”季昊然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對葉欣然說道。
葉欣然也沒有要留的意思,點頭道:“我也該回去了。”
因爲武當派和峨嵋派關係近,所以兩派的休息地也安排在一起。三個人回去,自然是同一條路。
路上,葉欣然一直分析着白朮以前的種種,韓天橙越聽越覺得白朮不是個好女人。
“以前還真是看不出來,原來她這麼有心機。看來,她這個青劍派的掌門,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說什麼是受到長均尊者的青睞,誰知道是真師徒,還是那種所謂的爐鼎師徒。”韓天橙一臉嫌棄的說。
似乎只有這樣,他的心裡纔會覺得平衡,不會有那種失落心塞的感覺。畢竟,他實在無法接受,一個曾經的同門,實力還不如他的,如今不僅是一個名派的長老,實力還比他要強!
“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說,我可沒這樣說過。讓人聽到,還以爲我在亂嚼舌根,翻以前同門的舊事。”葉欣然忙阻止韓天橙說道。
“你們倆個能不能別再提白朮了?”季昊然一臉煩燥的說。他實在是聽不下去葉欣然這般顛倒是非的黑白朮。
之前他一直沒說話,只是理解葉欣然的心裡,無非是羨慕嫉妒。葉欣然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總想出人頭地。
至今爲止,她也很自傲,覺得自己很優秀。可是白朮的出現,徹底讓她的這份自信碎成了片。
然而,季昊然那副煩燥的樣子落在葉欣然和韓天橙眼裡,只當他是因爲了解到白朮原來是這麼“可怕”的心機女,而後悔曾經心喜過。
葉欣然和韓天橙對視一眼後,均不再做聲。
韓天橙是同情季昊然,而葉欣然垂着頭,嘴角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