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洪蒼聽完李飛的話,眼神中微微閃過了一絲意外,看見他這個眼神,我就明白了駱洪蒼的用意,看來他的想法還真的被李飛給猜對了,他想讓李飛跪下,針對的並非是他個人,而是想讓外面傳開,丙潤的人讓盛東打跪下了,沒想到李飛這個人也挺有骨氣的,豁出去挨一槍,都不肯低頭。
駱洪蒼意外歸意外,但仍舊態度穩健的開口:“小子,看你的年紀,應該也不大,換個老闆賣命,依舊可以遊戲人生,真的決定這麼固執嗎?”
李飛聽完駱洪蒼的話,不屑一笑:“怎麼,難道在你看起來,我真的就這麼像一個貪生怕死之徒嗎?”
“呵呵,有點意思,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在你這個小崽子身上造孽了。”駱洪蒼聽完李飛的回答,直接撂下了槍口,邁步走到了車良恭身邊,對着他的傷口就踩了下去。
“呃——”
車良恭被駱洪蒼踩在腿部的傷口上,發出了一聲悶哼,看見車良恭痛苦的表情,駱洪蒼繼續用腳尖碾了一下他的傷口:“你記住,今天我留你一條狗命,是因爲你還沒有觸碰到我們的底線,如果你繼續冥頑不靈,這把槍裡剩下的一發子彈,依舊還給你留着。”駱洪蒼話音落,把槍往懷裡一裹,轉身就走:“小飛,撤了!”
‘呼啦啦!’
駱洪蒼話音落,我們這邊的人紛紛邁步,集體跟在了駱洪蒼身後,步伐穩健的出了門。
“你們都沒事吧?”等大家走出歌廳之後,駱洪蒼扭頭對我們問了一句。
楊濤和史一剛我們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之前動手的時候,我們就是肉搏,所以也沒人受傷。
羅紅蒼見我們都沒事,繼續步伐沉穩的向前邁步:“一會過了前面監控的範圍,大家全都往自己的車裡跑,之後都別猶豫,直接撤回辦事處,懂嗎!”
“蒼哥,現在車良恭都被你放倒了,咱們跑什麼呢?”史一剛楞了一下。
“你傻呀,剛纔屋裡那個李飛,就是個純純的生荒子,等他反應過來之後,肯定得出來拿槍跟咱們玩命!”駱洪蒼語速很快的迴應了一句。
“蒼哥,既然你知道李飛是個愣頭青,爲什麼還要放他一馬?”楊濤也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沒想放過他,但是我槍裡沒子彈了,剩下的這發,是空包彈,我本來是打算在要賬的時候嚇唬人的,不然李飛同樣作爲丙潤那邊的帶隊人,我怎麼可能養虎爲患。”駱洪蒼說話間,又夾着褲襠快走了幾步:“一會都抓緊跑昂!不然誰挨崩誰倒黴!”
之前駱洪蒼在屋裡開槍的時候,我還感覺他特別的威武霸氣,可是此刻聽完他這番話,我也有點含糊了:“那咱們那筆賬,還要嗎?”
“還要雞毛啊,現在車良恭傷了,接下來還指不定怎麼樣呢。”駱洪蒼話音落,已經走出了監控的區域,撒丫子第一個開炮。
“哎呀我去,這也太顛覆認知了吧。”小胖看見駱洪蒼跑了,忽然就懵了:“在我的印象裡,像是蒼哥這種大匪,不都應該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看淡生死的人物嗎。”
“狗屁,他們平時表現的強硬,是因爲必死無疑的時候,想留下一個好名聲,但凡有一條生路,誰願意死啊,何況他槍裡也沒子彈了,等李飛真開槍崩咱們,你總不能讓他吐唾沫還擊吧。”話音落,我也開始邁步往車那邊跑,忽然就想起了當年三葫蘆我們在瀋陽,被洗浴裡的小混混逼得下跪的事,再一看見今天駱洪蒼的舉動,我忽然發現,原來他們這些大手子,背後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
‘呼啦啦!’
有了我和駱洪蒼一帶頭,剛纔還感覺揚眉吐氣的一羣人,全都撒丫子開始狂奔。
我們幾個跑到停車場之後,全都鑽進自己的車裡,開車上路,果然,我們這邊纔剛要走,李飛就帶着一羣人跑出了歌廳,向自己停車的地方跑了過去。
……
半小時之後,我們大家全都趕回了金海大廈,把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回到了公司,這時候東哥也參加完晚宴回來了,辦公室那邊亮着燈,駱洪蒼往那邊掃了一眼,對我使了個眼神:“咱倆過去一趟!”
“好!”我點了點頭,直接跟在了駱洪蒼身後。
‘咣噹!’
我們倆走到東哥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的房門虛掩着,我們倆也沒敲門,直接走了進去,這時候東哥正在辦公桌那邊打電話,看見我臉上的青紫,楞了一下,隨後比劃了一個手勢,讓我們先坐,隨後繼續打電話,我和駱洪蒼也坐在茶海邊上,開始鼓搗茶具。
差不多四五分鐘左右,東哥打完了電話,邁步向我們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大飛哥還真是不一般哈,出去旅遊歸來的第一天,就讓人揍成了這個熊樣,你又得罪誰了?”
“剛剛纔龍尊KTV,我把車良恭崩了。”駱洪蒼直言開口。
“動槍了?”東哥聽見這話,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人死了嗎?”
“沒有,我崩在了他腿上,而且避開了骨頭,咱們跟車良恭還沒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他傷的太狠,這件事就沒得解決了,不過那個姜慶寶,應該是殘了。”駱洪蒼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我今天沒想着動車良恭,是韓飛他們惹的禍,我過去,就是擦屁股的。”
聽完駱洪蒼的話,我一下就愣住了,隨後東哥也怒視着我:“哎,我說你是不是腦子有泡啊,這個節骨眼,你閒的沒事去捅咕車良恭幹什麼玩應!”
“蒼哥,咱們說話是不是得講良心啊,要不是你讓我們陪你出去辦事,我能遭遇車良恭嗎!”我十分無語的看向了駱洪蒼。
“我讓你陪我辦事,又沒讓你辦車良恭,這事你可賴不到我。”駱洪蒼頓時把我噎死了,隨後看着東哥:“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跟車良恭僵持了這麼久,他雖然一直在聯繫你,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提過正事,也是時候逼他一下了。”
“我在意的倒不是你打傷車良恭的事,而是小飛他們不該去捅咕車良恭,現在車良恭已經被逼到絕路了,你說這羣小崽子冒險去捅咕他幹嘛,這要是出點什麼意外,不純粹是沒病找病嗎。”東哥斜了我一眼:“太不懂事了!”
我被東哥呵斥了一句之後,沒犟嘴,也沒吱聲,駱洪蒼則是看着我,露出了一個壞笑,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老駱,你在龍尊動手的時候,目擊者多嗎?”東哥訓了我一句,繼續向駱洪蒼問道。
“沒事,車良恭是個聰明人,等他住院的時候,會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弊,剩下的事,他自己就會安排。”駱洪蒼無所謂的擺了下手。
“最近這些天,史一剛你們都輕點嘚瑟,沒事別往外面瞎跑。”東哥對我吩咐了一句,隨後看着駱洪蒼:“車良恭在醫院那邊的情況,你多留點心,估計他出院之後,就該來找咱們了。”
“好。”
……
自從駱洪蒼崩了車良恭一槍開始,我們大家就窩在了辦事處,因爲有東哥的禁足令,我們這些人每天也不出門,就窩在辦公室裡面打遊戲,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左右,這天早上,我正在房間睡覺呢,就被楊濤叫醒了:“別睡了,起來看戲去。”
“看戲,看什麼戲?”我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
“車良恭來了。”楊濤咧嘴一笑:“東哥他們在會議室呢,叫咱們過去。”
“車良恭來了?”我有些意外的坐了起來:“這才幾天啊,他的傷好利索了?”
“要不怎麼說叫你看戲呢,快點吧,晚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楊濤神秘的笑了笑,再次催促了一句。
“走,看看去。”聽完楊濤的話,我也穿好了衣服,都沒顧得上洗漱,就跟他一起出門了。
等我和楊濤到了會議室的時候,裡面已經坐滿了人,老舅、東哥、駱洪蒼、史一剛他們都已經坐在了那裡,大龍和小胖則帶着兩個青年,站在了東哥身後,再一看東哥對面,我總算知道楊濤叫我看什麼熱鬧了。
此刻的車良恭,就穿了一條大褲衩子,腿上裹着厚厚的繃帶,坐在一個輪椅上,在他身後的李飛看見我進門,目光滿帶仇恨的看了我一眼,看見他這個眼神,我有些鬱悶,盛東公司這麼多人,都是丙潤的仇人,也不知道李飛爲什麼單單隻恨我自己,難道我們倆天生不對路子?
我這邊想着事情,也跟楊濤坐在了椅子上,這時候東哥也開口了:“車總,現在我們公司的中高層已經到齊了,有什麼訴求,你說吧。”
“未必是訴求,也可能是興師問罪呢,呵呵。”駱洪蒼笑着點燃了一支菸。
“我如果真的想就這件事跟盛東翻臉,那麼今天過來的,就該是警察了。”車良恭沒什麼表情的迴應完了駱洪蒼的話,看向了東哥:“楚東,我今天過來,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談談,最近幾天,我也想明白了,咱們雙方,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總這麼鬧下去,兩敗俱傷不說,還容易讓外人看笑話,所以我的意思是,咱們之間的紛爭,就到此爲止吧,行嗎?”
聽完車良恭的話,我臉上也泛起了一個笑容,看起來,車良恭除了被盛東壓得走投無路,也是被駱洪蒼的一槍嚇破了膽,所以徹底服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