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鴻文籌謀建幫的關鍵時刻,黃毛狗和黑子突然死去,導致局勢發生不可預知的變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圖謀趁勢而起。
先是黑狗和吳鴻文站到了對立面,南門也開始湊建幫派,其餘大小勢力都在等待時機,等待吳鴻文疲軟,從中撈便宜。
楊羽在市一中雖然鬧得很大,但吳鴻文不願在這時候激化與南門的矛盾,因此暫時放緩對付楊羽的步伐,楊羽也因此贏得了一絲髮展的機會。
但,楊羽心底很明白,短暫的平靜,只是更大的風雨來臨之前的前奏,一旦吳鴻文騰出手來,必定會出手對付自己。
當然,楊羽現在雖然是市一中的老大,可在吳鴻文眼裡,仍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沒重視楊羽,也是另外一個原因。
楊羽們回到楊豪住處,與氓哥、彪子、鄧浩等人會合,各自挑了一把砍刀,然後打了一輛的士,徑直殺往風火酒吧。
到了風火酒吧外面,楊羽走下車,先是觀望了一下這兒的地形,對面就是風火酒吧,廣告牌有些昏暗,裡面的燈光也不明亮,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出入的男男女女放蕩形骸,各種調笑聲遠遠傳來:“美女,一晚上要多少錢?快餐多少啊?”;“帥哥,看你這麼帥,算你便宜一點。”
類似的話語源源不絕,由此亦可以想見裡面是怎麼樣一副狼藉場面。
這裡面不但經營毒品,更有色情交易,也不知每天有多少人在這兒沉淪,有多少人在這兒傾家蕩產。
楊羽看到風火酒吧,心中僅有的一點不安也坦然下來,但若動手的對象只是一個普通人,又和自己沒有仇恨的話,他還真下不了手搶劫對方。
“羽哥,咱們現在怎麼辦?”
吳昆問道。
楊羽沒有答話,繼續查看四周的地形,對面風火酒吧外面停着一輛銀色的麪包車,有些老舊,顯然是大川的車子。風火酒吧邊上有好幾個黑漆漆的巷子,都很適合藏身。
楊羽正要指風火酒吧左邊的巷子,帶一幫人藏在那裡,忽然看見一幫人走出酒吧來,這幫人約有七八人,個個戴耳環,染頭髮,穿着古怪,古古惑惑,顯然是負責在這兒看場子的人。
心想這幫人不少,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如果在門口動手的話,風險還是大了一點。如果自己等人在大川上車前將大川劫持,裡面的人衝出來,很有可能陷入重圍中。另外,就算成功劫持了大川,不能快速逃離仍然很危險。
這倒不是害怕,而是要以最小的風險辦成事情,如果因爲搶劫大川而導致有人被抓住,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
當即詢問吳昆道:“吳昆,大川要走哪條路你知道嗎?”
吳昆想了想,指着右邊,說道:“肥雞住在那邊天一閣洗浴中心旁邊,大川一定會往那邊走。”
楊羽心想如果能在半路攔截,風險可以降至最低,當下說道:“我們去那邊看看再決定從哪兒下手。”說完當先往右邊街道走去,走了幾步,又補充道:“大家分散點,別讓別人看出來。”
一幫人當即分成三個人一羣順着街道往右邊走去,楊羽和楊豪、吳昆三人一羣。
走了十多米,見前方有一個小型加油站,出入的車輛很少,走過加油站,轉過彎道,就是一個三岔路口,一條路從這兒分岔,插入到旁邊的一個居民小區。這條路上也沒什麼人,路燈都是熄了的,黑暗得很。
楊羽曾經走過這條路,知道這條路在前方河邊交匯形成一個十字路口,地形倒不錯,若能在這兒攔截大川,逃到對面的話,即便是對方的人追來,被逮到的機率也很小。
想了想,說道:“你們看,我們如果要在這兒攔截大川,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楊豪詫異道:“這兒?”
楊羽點了點頭,說道:“後面是彎道和加油站,大川到了這兒肯定會減速,咱們讓一個人在前方放哨,瞅準大川的車開過來,再派一個人衝出路面去,假裝被大川車子撞倒,他只要下車查看,屆時咱們一涌而上,一定能搞定大川。”
吳昆想了想,點頭道:“這主意不錯,比在風火酒吧外面打劫安全多了。”
楊豪也表示同意。
楊羽見兩個都贊成,當即決定下來,大聲招呼彪子等人道:“咱們過去看看那面的地形。”當先往那條黑路走去。
走進黑路,四周靜悄悄的,只兩邊住宅樓高層上零零散散地有幾戶居民屋亮着燈光,但沒法照射到路面上。
走了五六分鐘就到了河邊,一座僅可容納兩輛轎車通行的橋展現在面前,兩條路自左右兩邊伸展開去,直到黑暗的盡頭。
一幫人上了橋,瞭望四周,不見一個人影,只橋下嘩嘩地水聲傳來,充滿着一種詭異的氣息。
“果然夜黑風高。”
楊羽心下想到這個詞,卻是不大應景,這兒很黑,但一點風都沒有。
楊豪扶着橋上的欄杆,說道:“羽哥,你剛纔說的辦法不錯,不過由誰去攔車子?”
楊羽心想雖然說大川駛過彎道一定會放慢速度,但風險依然不小,當即說道:“我來吧。”
彪子等人不知道楊羽的辦法,連忙詢問,楊羽當即將所想的辦法說了,一幫人都覺得這辦法好,但不贊成楊羽去攔車,在楊羽的堅持下同意下來。
楊羽隨即說道:“高靖,你去加油站門口放風,見到大川的車子過來,立時打電話通知我。”
高靖答應一聲先走了。
氓哥當即將買來的口罩帽子分發給衆人,一人一副裝備,高靖負責放風先去了。
楊羽戴上帽子,卻不戴上口罩,因爲大晚上戴口罩的話,不免惹大川們懷疑,說不定搞砸了整件事。
他將茅檐壓得低低的,帶着一幫人走到路口,靠在牆壁上,抽着煙等起來。
衆人在裡面抽菸,煙火在黑夜中格外顯眼,零零散散的幾個行人走過,看見這一幕,均是飛快走開,生怕他們晚上搶錢的小流氓。
楊豪、彪子等人見到這情形,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得意得很,出來混的別人怕你,才能證明你夠**。
時間慢慢推移,轉眼已是凌晨三點鐘了,一幫人身上帶的煙都抽完了,紛紛罵起娘來。
楊豪啐了一口,道:“媽的,這個大川現在還不來,待會兒千萬別讓老子逮到他,否則非要他好果子吃不可。”
楊羽知道這些夜場基本上都是半夜才關門,有的到天亮也不稀奇,到不着急,微微一笑,說道:“彆着急,再等等,那小子總會來的。”
說着時,感到一絲絲冷意,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下半夜的氣溫可想而知。
“滴滴滴!”
又過了七八分鐘,楊羽的手機終於響了起來,楊羽心中道:“來了!”接聽了電話,果然聽高靖低低的聲音說道:“羽哥,大川的車子過來了。”
楊羽心中一緊,再將帽檐壓低了一點,只勉強能視物,走了出去,站在了街邊。
燈光射來,一輛麪包車往這邊駛來,速度不快也不慢,大致在時速六十公里左右。
楊羽偷偷打量那車子,估算距離,心中默數:“一……二……三!”陡地衝了出去。
車燈刺眼,吱地一聲長響,楊羽也不管那車子在離自己多遠的距離停住,“哎喲”地一聲叫,就往地上撲倒,臉朝地面。
麪包車在距離他不到一尺之處停下,開車的是大川的小弟,由於事出突然,那小弟慌了陣腳,分辨不出撞到人沒有,立時慌張道:“川哥,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嗎的,你第一天開車?怎麼會撞到人?快下去看看死了沒有。”
後面中間座位上一個身材中等,留着一寸短髮,四方臉的青年喝道。
那小弟連忙“哦”了一聲,打開車門跳下車,繞到車前去查看。他見一個戴着帽子的小青年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更是慌亂,戰戰兢兢地走近查看。
在大川和小弟說話的時候,楊羽已經戴上了面罩,此刻聽大川小弟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一隻手摸上刀柄。聽那腳步聲到了身邊停住,跟着聽到:“喂,你死了沒有?有沒有事?”一隻腳踢在自己身上。
因爲沒聽到楊豪等人衝出來的聲音,楊羽仍舊繼續裝死。
那小弟踢了楊羽一下,仍不見動靜,便俯身去掀楊羽的身體,想要進一步查看傷勢。
就在這時,楊羽聽到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靠近,知道是楊豪們出來了,又聽一聲大喝:“你們是什麼人?過來幹什麼?快開車,媽的,有陷阱!”這聲音是陌生人的聲音,顯然是大川的人發現楊豪等人了。當下再不遲疑,拔出刀翻身就往那個大川小弟砍去。
“嗤!”
大川小弟聽到喝聲一愣,便是這一愣間被楊羽翻轉身來砍在了手膀上。他顧不得疼痛,立馬想轉身逃跑,只覺脖子一涼,已是被楊羽一把刀架住脖子。
楊羽爬起身來,正要喝斥那個大川小弟別動,忽然瞥見面包車裡,一個人從後排往前面駕駛位翻來,當下一腳將大川小弟踢開,將手中砍刀往麪包車投去。
“乒乓!”
玻璃破碎,嗖地一聲,砍刀擦着那人的臉,直直插入駕駛位的靠背上,那人嚇得魂飛天外,好半天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