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高靖便領着服務員送酒菜上來,今天楊羽請在場的老闆吃飯,自然不會寒酸。菜餚十分豐富,滿滿的一大桌,才一上上來,撲鼻的香味就充斥在整個房間,讓人食指大動,酒也是價格昂貴的茅臺。這一席弄下來,少說也得幾萬元,不過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既然想要從這些老闆身上刮錢,這筆開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省的,而且偶爾來一兩次還算在承受的範圍內。
站在一衆老闆身後的小弟早得吳昆囑咐,在酒菜上來後,便紛紛上前,給衆人開了酒瓶,並倒上了酒。
楊羽先站起來,舉杯說道:“今天第一次認識,我先敬大家一杯。”
在座的老闆紛紛站起來,與楊羽喝了一杯。就連一直冷傲的天一閣老闆等三人也不好意思再擺譜,站了起來與大家碰杯。
楊羽放下酒杯,便招呼一幫人吃飯,一邊吃一邊隨口說一些笑話,活躍氣氛,現場緊張的氣氛很快就鬆和下來,一幫老闆差點便忘了身後的楊羽小弟。
這時,楊羽看向黑西裝白領帶的天一閣老闆,問道:“這位一定是天一閣的老闆了,以前就一直想去拜會,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今天終於見到了。請問閣下貴姓?”
天一閣老闆淡淡笑道:“免貴,姓任。”
楊羽笑道:“原來是任老闆,今天第一次見面,可得喝一杯。”說完便要端起酒杯過去找天一閣老闆喝酒。
不料,天一閣任老闆說道:“羽哥,這幾天胃不舒服,實在不能喝酒,改天吧,改天一定找羽哥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
這話無疑是當衆不給楊羽面子了,他剛纔纔起來和衆人碰杯,輪到楊羽找他時卻又突然說胃痛。
楊羽臉色略沉,隨即擠出笑容,說道:“一兩杯應該不妨事吧。”
天一閣任老闆道:“真是對不住,真的不能喝酒,還是改天吧。”說完站起來,說道:“今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先失陪了,大家慢慢吃。”說完往旁邊兩人打了個眼色。
那兩個人略一遲疑,似乎不想做得這麼過火,隨即站了起來,說道:“羽哥,我們也有事情,先走了。”
楊羽仍然滿臉笑容,說道:“真是好巧,大家都有事情。”
那兩個人有些害怕,賠笑道:“是啊,好巧,大家事情都碰在一起啦,羽哥海涵。”說完便跟着天一閣任老闆往門口走。
“站住!”
楊豪一聲爆喝,全場的人均嚇了一跳,隨即見楊豪閃身攔到三人面前,心中均想,這老闆太沖了,今天在人家的地盤上,還這麼衝,只怕要出事了。
楊豪攔在任老闆等三人的面前,大聲說道:“我們羽哥請客吃飯,沒吃完就走,是不是不給面子?”
楊豪的話一說完,氓哥等人分別涌到任老闆等三人的周圍,將三人包圍起來。
“羽哥什麼事?”
王梓帶着他手下的人在外面等候,聽到楊豪的爆喝聲,當下率人衝進來,向楊羽問道。
天一閣任老闆環視全場,冷笑一聲,說道:“你要幹什麼?用強嗎?要知道咱們J市可不止你們鷂子社一個社團。”
楊羽聽他話中有譏諷鷂子社的意思,當場站了起來,說道:“J市確實不止鷂子社一個社團,但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藐視的。”一邊說往那任老闆走去。
天一閣任老闆意識到話說得有些重了,牽扯到了整個鷂子社,連忙一改口風,說道:“鷂子社當然沒有人敢藐視,可是有些人扯虎皮當大旗,狐假虎威,就沒什麼值得尊重了。”
楊羽雙眸的目光冷了下來,眯成了一條縫,只冷冷地盯視着天一閣任老闆,說道:“你說誰狐假虎威?把話說清楚點。”
天一閣任老闆說道:“你有多少斤兩自己清楚,不用我們多說。再說了,我們的保護費已經交給了高成亮,他是你們鷂子社的人,這筆賬總不能賴吧。你今天叫我們來吃飯,若是爲了保護費的事情,那麼我倒是想問問,要是你們鷂子社每隔一段時間,就換一個負責人,我們就要交一次保護費,這一年下來得交多少?”
天一閣任老闆雖然高傲,但這話確實說得合情合理,一語道出了現場老闆的心聲,當場便有不少老闆低聲議論:“是啊,這樣下去,我們一年到頭辛苦賺錢,最後還不夠給保護費的了。”“現在道上這麼亂,誰知道他們又能撐多久?”
天一閣老闆聽現場有人響應,面上涌起得意之色,說道:“你們鷂子社和新和社一直在爭鬥,你們要想收我們的保護費,必須給我們足夠的證明,能夠保護我們的安全。別我們交了保護費給你們,反而得罪了新和社的人,他們要報復你們,就拿我們出氣。”說到後半句卻有些義憤之色,顯然是因爲之前將場子交給高成亮看,不但沒起到保平安的效果,反而惹來馬鋼的報復,導致損失不少財物感到不滿。
楊羽有些後悔啊,早知道這天一閣任老闆口舌這麼靈便,開始就該搶先發難,先將他打趴下,震懾衆人就行了,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倒不好直接開打,惹起衆怒。當下略一沉吟,大聲說道:“高成亮是高成亮,我是我,他高成亮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楊羽辦不到。”
轉頭環視全場,說道:“現在我楊羽接管這個地方,請大家放心,鞍山有我在一天,任何人也別想踏進來。”
這話擲地有聲,鏘鏘果決,讓人感到話中的決心。
蔡老闆站起來,呵呵笑道:“我不是鷂子社的人,我來說一句公道話。羽哥辦事是個實在人,我的食全食美美食城曾經遇到新和社的刁難,都是羽哥幫忙解決。”說到這,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我相信大家的場子交給羽哥看,一定會比以前更加安全。”
他一直稱呼都是叫全名,這時爲了擡高楊羽,才叫楊羽爲“羽哥”。
楊羽見蔡老闆出面幫忙解圍,暗暗感激。
一個老闆大聲質疑道:“那我們之前交給高成亮的保護費怎麼算?鷂子社認不認帳?”
蔡老闆笑道:“我明白,大家賺錢都不容易,羽哥他們也是拿命來賺錢,就像那個高成亮,什麼時候被人砍死也不一定,更加不容易,大家多體諒一下吧。如果他幫大家看場子,一分錢也拿不到,換做是大家也不會幹吧。”
全場的老闆聽蔡老闆這麼說,又紛紛議論起來,有的表示支持,有的則堅持,保護費已經給了鷂子社的人,絕不能給第二次,否則就虧了。
楊羽本來以爲自己安排這麼大的陣仗,今天談保護費的事情一定能順利解決,就算遇到些阻擾,也不會太大,沒想到竟然演變成現在的情況,當下暗暗思索怎麼應付現在的局面,是殺雞儆猴呢,還是好言相勸?
天一閣任老闆冷笑道:“蔡老闆,大家都知道你和他關係要好,當然會幫他說話。不管其他人的意見怎麼樣,我這兒是絕不會交第二次。你們要想要錢的話,去找高成亮要吧。”最後一句是看着楊羽說的。
楊豪惱火,握起了拳頭,怒道:“你說什麼?跟老高要?他人已經死了,難道我們去陰曹地府找他要不成?”
天一閣任老闆淡淡道:“這我可管不着,那是你們的事情。就這樣吧。”說完推開楊豪往外走去。
楊豪等人沒有楊羽吩咐,不知道該不該動手,當下回頭望向楊羽,希望楊羽給予明示,是打還是不打。
楊羽叫道:“任老闆等等,咱們再談談!”
任老闆回頭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等你搞得贏新和社再說吧。”這話道出了他的心聲,他是做大生意的人,見慣了各種場面,不可能會吝嗇這必須的保護費開支,問題是就算送錢也得送給像樣點的人。
楊羽雖然在鞍山的名氣很大,但在任老闆心目中,實力還是太弱,比起馬鋼、吳鴻文之流差得太遠。
楊羽再次被任老闆歧視,又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感到面子掛不住,也就不再考慮其他,大步往任老闆追去,問道:“任老闆這麼說,是看不起我楊羽了?”
任老闆道:“別人看不看得起有什麼重要?最主要是你得有實力吃這碗飯。”
不啻於直接承認看不起楊羽了。
楊羽胸中火氣升騰,走到任老闆面前,再問道:“我只問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說話間,楊豪、氓哥、吳昆、王梓等人再將任老闆緊緊圍住,個個冷眼相視,氣氛十分緊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