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咬了咬嘴脣,說道:“你不是在老家?你不是有女朋友?騙我是不是很開心?”一句比一句更傷心。說完時,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自己是他什麼人?有什麼資格這麼問他?自己這又是何苦?
傷心欲絕處,再不說話,一個轉身往體育場入口跑去。
其實今天在楊羽身邊的如果是何倩,她也不會這麼傷心,畢竟早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的是苗姐。苗姐雖然長得漂亮,畢竟年齡大了楊羽許多,她自負絕對不會輸給苗姐,而且認識楊羽在先,這下見到苗姐和楊羽摟摟抱抱,那還接受得了。
之前她幫楊羽申請的那個天龍號,楊羽一直沒玩過,更讓她感覺自己在楊羽心底可有可無,甚至毫無地位。
楊羽急忙對苗姐說道:“苗姐,我先離開一會兒。”說完不等苗姐答應,就疾步往白露追去。
白露跑得很快,片刻間就到了離體育場西邊門口不遠處,楊羽老遠向白露的背影喊道:“白露!”
白露仍然不答她的話,直接衝出了體育場大門。
楊羽跟着衝出體育場,左右張望,又見她往右手邊跑去,隨即沒入一個巷子中,當下快步追了上去。
一走進巷子,果然看見白露在前面,連忙趕上去,一把拉住白露的手臂,說道:“你去哪裡?”
白露迴轉頭來,狠狠地說道:“楊羽,我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楊羽支吾了下,說道:“我不是存心想騙你,而是……”說到這頓了一頓,一鼓勇氣說了出來:“而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想你有什麼誤會。”
白露冷笑道:“所以你就騙我了?你有女朋友我早就知道了,今天我只是想到你一個人在城裡,好心想陪你,沒想到你……”嬌哼一聲,甩脫楊羽的手,氣沖沖地往前去了。
楊羽心想剛纔自己和苗姐抱得那麼緊,這個時候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又想如果這樣能斷了她的心思也未必不是好事一件,便轉身往回走去。
經過白露的小插曲,楊羽返回到體育場感到有些意興闌珊,勉強看了一會兒,對苗姐說道:“苗姐,我們回去吧。”
苗姐剛纔遠遠看見他追白露,猜想多半發生了什麼事情,點頭答應道:“好。”
回到住處,苗姐打開電視,說道:“我去拿紅酒來,咱們喝幾杯。”
楊羽看着電視,說道:“好。”
不多時,苗姐就去拿了一瓶紅酒和兩個杯子出來,用開瓶器將紅酒開了,到了滿滿兩杯,隨即搖晃着酒杯,坐到楊羽身側,將左手中的一杯遞給楊羽,說道:“今天是過年,咱們一定要喝得盡興。”
楊羽先是受何倩的事情困擾,後又和白露產生矛盾,心中多少有些鬱悶,聞言笑道:“苗姐說得是,大過年應該開開心心纔是。”接過酒杯,向苗姐道:“苗姐,我先喝了。”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片刻便將滿滿的一杯紅酒乾了個一乾二淨。
苗姐輕輕拍手,嬌笑道:“好酒量,苗姐來和你比比誰的酒量大。”也是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地將紅酒喝乾。
楊羽此時放開了,大聲道:“再來。”拿起桌上的紅酒自己到了一杯,又是一口氣喝乾。
苗姐其實也是顧影自憐,想借酒澆愁,也不甘落後,跟着幹了一杯酒,這杯酒下肚,只覺胸中的壓抑似乎得到了宣泄一般。
二人放開了胸懷,不多時就將一瓶紅酒喝乾了,楊苗姐臉色泛起了紅暈,就如一朵三月桃花般嬌豔,這時正在興致頭上,不願就這麼停止,站起來說道:“酒光了,你等等,我再去拿。”又去拿了五瓶紅酒來。
“幹,幹……”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爭先恐後地喝起了酒。
“滴滴滴!”
楊羽喝得正高興,手機又響了起來。
苗姐感覺有些掃興,甩手道:“楊羽,把手機關了,今晚咱們誰的電話也不接。”
楊羽生怕是何倩打來的,說道:“好,等我接完這個電話。”說着掏出手機查看來電顯示,見是一個陌生號碼,心中略爲疑惑,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我是楊羽,哪位?”
“是我。”
楊羽聽到這聲音,這兩個字,欣喜若狂,打電話來的正是何倩。急忙說道:“你……你怎麼現在纔打電話來,我等了你一天了,這個是誰的號碼?”
“我從早上就想找機會打電話給你,但我爸的手機他一直揣在身上,沒有機會。現在還是他衝電,我才偷了來。”
楊羽聽到她的話心中感到喜悅,說道:“你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好不好?”
“不好,我每天都被我媽看着,就像是坐牢一樣。”
楊羽能體會到她的苦悶,自己雖然苦了一些,但還可以接觸到其他人,還能找人玩耍,她卻不行。又說道:“我也是,不過我比你好一點。”說話間,見苗姐就坐在對面,有些話不方便說,便說道:“你等等,別掛電話,我上天台和你說話。”
“好。”
楊羽一路小跑上了天台,翻身上了天台邊上的圍牆,坐在圍牆上,說道:“你什麼時候回學校來上課?我開車去接你。”
“你開車?”何倩走的時候楊羽還是個半吊子,聽楊羽開車去接她,有些不敢相信楊羽這麼快就會開車了。
楊羽說道:“是啊,這段時間我練習了好幾天,現在已經能放手駕駛了。”
“你雖然能放手開車了,還是要小心點,畢竟剛剛學會。”
“恩,我知道。你幾號來學校。”
“二十八號,不過你還是別來了,萬一被我媽看到,那就糟糕了。”
楊羽聞言有些失望,但知道她媽管她管得緊,只得算了,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在二十八號那天在學校等你。”
“好,咱們到時候見。你吃過年夜飯沒有?一個人過年一定很不好過吧。”
楊羽正要回答她的話,忽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小倩,小倩!你在哪兒?快過來吃水果了。”何倩急急的聲音傳來:“我媽叫我了,先掛了。”
“嘟嘟嘟!”
電話掛線的聲音響起。
“二十八號,二十八號!”
楊羽想到二十八號就可以看到何倩,充滿了憧憬。
當晚楊羽折返回下面時,苗姐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睡得很安詳,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個太妹、大姐頭,似乎這纔是她本來的面目。
回想起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照顧,心中暗道:“苗姐,黃毛狗死了,我沒法替你報仇,但馬鋼還在,我終有一天會替你和狗哥報了這個仇。”
狗哥的死,他原本有些幸災樂禍,但隨着和苗姐的接觸越來越深,越來越覺得狗哥那人其實很不錯,如果不死的話,很有可能做兄弟。
因爲黑狗的死,李東被調到市三中那邊,並不在鞍山這邊活動,不過李躍進已經出院,還有大川的老大肥雞,這二人一個是學生,一個是社會上的混混,都非常難纏。
李躍進經歷被砍的事情後,變得更加狠厲自不必多說,肥雞能被吳鴻文指派在這一片區域中鎮場子,更把天一閣洗浴中心這個最來錢的場子交給他搭理,也由此可以見得,這人不會簡單。
楊羽想到這些,感到難以下手,但要闖出名堂的決心更加堅決,天上豈會掉餡餅,如不能激流勇進,那一定會被激流撲得渣都不剩。
接下來的幾天,楊羽去傑哥和六哥那兒拜了年,和二人穩固關係。
六哥和傑哥對楊羽來拜年,都非常高興,口中只贊楊羽人小卻很懂事,都很熱情地招待了楊羽。
在六哥家中,楊羽和六哥喝了幾杯酒,楊羽想起年前六哥和南門老大開會的事情,忍不住問道:“六哥,上次你和傑哥說咱們南門要建幫,不知道事情落實得怎麼樣了?”
六哥看了楊羽一眼,笑道:“怎麼?等不住了,想上位了?”
楊羽心中雖然熱切無比,但面上卻不願表露出來,以免六哥覺得自己野心勃勃,說道:“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一直沒動靜,感到很奇怪。”
六哥說道:“建幫的事情可不是兒戲,現在還在商量誰當老大,建立幾個堂口的問題。”嘆了一口氣,說道:“別人都以爲我們南門團結得很,其實我們和屯門山也一樣,各個老大都不想當幫主,只想躲在後面撿便宜,對堂主的位置比幫主更爲熱切,爲了這些事情,我們不知道已經開了多少次會了。”
楊羽沉吟道:“既然這樣,爲什麼不在下面選一個人上去?”
六哥斜了楊羽一眼,笑道:“傻小子,下面的人上去誰服?”
楊羽也感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