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陽心中暗想:“人活着是幹什麼的?從小盼長大,長大盼成才,盼成爲有用的人,對社會對家庭有用!而我,還能做些什麼啊?曾經爲了想對爸媽有用,做個孝子,對社會有用,做個總裁,而被圓圓利用,害了牡丹;曾經想報答大妗子的哺育之恩,幫兔哥成立宏圖公司鋪路架橋,結果反而害了兔哥,又害了我自己!還再爲誰而活下去啊?
父母是骨肉,兄弟同手足!
然而,我生來被父母遺棄,愛人由於父母對圓圓的縱容,逼迫離家出走,毀容白髮,未老先衰,自己真可謂是缺少骨肉親情的人;
我的義妹圓圓,父母曾把她當成親女兒,我把她看作親妹妹,而到頭來,在英國用**強行和我發生關係,回香港後又脅迫爸媽發號施令,和我強行結婚,另組新家,逼迫牡丹離家出走;
我的兔哥,知道他是我養父的親生兒子後,我把他當成我的親大哥,可是,到頭來、卻拿我當猴耍!如此說來,我又是一個缺乏手足親情的人!
人活着,沒有骨肉親情,沒有手足親情,還有什麼?
愛情?真正的愛情?現在好好想想,愛情又是多麼的經不起考驗和推敲!
想當初,我僅僅在廣州打了兩年工,牡丹就承受不了父兄和老規矩的壓力,與兔哥;
而我自己,就乾淨的一白如洗了嗎?不是,那個時候,雖說沒有和英敏發生兩性關係,然而,也親了,也摸了,也抱了,英敏渾身上下,沒有不讓我看的地方,沒有我不想看的地方,這算得上清白嗎?
圓圓用**刺激我不能控制,其實真的不能控制嗎?控制住能死掉嗎?在香港被圓圓逼婚,我要以死抗爭,爸媽能有什麼辦法?
與英敏同一個辦公室的時候,如果我對牡丹萬分忠誠,我會同英敏發生辦公室戀情嗎?雖說那個時候依然沒有同英敏發生兩性關係,然而,非要進入她的體內,纔算是真正的發生關係嗎?纔算是真正對牡丹的背叛嗎?
再說牡丹離家出走後,我真的不想和圓圓結好嗎?想啊,只因我明知道牡丹不會死,總有一天會回來!英敏勸我再娶,我真正的不想再娶嗎?想過,就爲**的獸性,不如說是獸性的**吧,想過再娶,就是這種想法,能算是堅守了對牡丹的摯愛嗎?
沒有真愛!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愛可言!
最後,明明知道,躺在牀上的是英敏,硬是嘴裡唸叨着牡丹名字,和英敏發生了關係,而且,現在仍然不知道英敏去了哪裡?
所以,一個既沒有骨肉親情,更沒有手足親情,也沒有真正愛情的、又瞎又啞的廢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站着就是一個垃圾桶,躺着就是一堆垃圾,還有什麼意義可言嗎?
還有嗎?還有嗎?
誰能告訴我?
誰又能聽我說?
花開花落幾番晴,再難睹春容;
喜怒哀樂情幾番,再難暢所言;
於人何益?於己何益?
罷了,乾脆把親人們都折磨得不耐煩了,對我沒有值得心疼和可憐的感覺了,再跳樓而去吧!、、、、、、”
5月21這天,閃陽正死活不吃牡丹勸飯,忽然,樓搖地晃。牡丹說,吊扇亂動。
常說聾子眼尖,瞎子耳聰。或許閃陽正因爲又瞎又啞,心底的感覺卻更加靈敏了!
地震了!閃陽本能地喊出:“快跑出去,牡丹!”雖然是無聲的吶喊,從他焦急萬分的表情和口型上,牡丹也明白了他的話意。
短時間內,閃陽連續竭力發着無聲的吶喊,唯恐牡丹不明白,推一把牡丹,示意她趕快往外跑,自己卻反身摸索着抓緊牀頭護欄,心想:“好啊,天助我也,我的罪受到頭了!”
“閃陽你個混蛋!”牡丹哭喊着,拼命掰開他的手指,不知哪來一股氣力,背起閃陽就往樓下跑。
雖是一場短暫的虛驚,然而,很快,電視裡傳來的四川省汶川大地震,及隨後兩天不斷上升的死亡人數的報道,和所聽到的那些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哭喊,使閃陽煩躁不安、欲死不活的心開始平靜下來。並且當機立斷,要牡丹向四川地震災區捐款200萬元。
這個夜晚,牡丹附在閃陽竟然感覺從沒有過的輕鬆。
他用只有牡丹才懂得的肢體語言說:“你說過,你是我的嘴巴和眼睛,與我合二爲一!我永遠愛你!”
閃陽將手停在牡丹的胸前,急於想表達出對牡丹的安慰,又摸索到她的脣,輕輕摩擦片刻,又撫摸一下牡丹掛滿淚花的面頰,捏一捏她翕動的鼻翼。
閃陽的手很久才放下來,又用肢體語言向牡丹表示:“我如一隻綿羊,你是片牧場;我若一匹野狼,你像羣山崗……”
牡丹抱着閃陽正激動萬分,忽然,響起一陣門鈴。
牡丹起身按亮門燈,從監視器中看到,來人像是孕婦,穿身孕婦裙,靦腆着大肚子,燙髮,身邊停着一輛女裝摩托。
牡丹對來人似乎有點印象,感覺非常奇怪,深更半夜的,會是誰呢?
牡丹小心謹慎的拿起話筒:“喂!不認識你啊,走錯門了吧?”
來女聲音比牡丹更加謹小慎微說:“嫂子,我有幾句話一定要當着你和閃陽哥的面講,我往閃陽哥手機上打了幾百遍都沒有打通!”
牡丹看一眼躺在牀上的閃陽,遲疑不決的回答:“我真的不認識你啊,你天明再來吧!”
“嫂子,我只能偷偷摸摸的在夜間來,我是英敏的朋友,是英敏要我來的!”
牡丹心中忽然一驚,不再徵求閃陽的意見,捺一下開關按鈕,急促的說:“門開了,你先進來一樓大廳吧,我就下去接你了!”
牡丹匆匆忙忙,顧不得再穿外套,只穿着隨身睡衣下樓,不設防的接來女上樓,讓來女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提防着跟在後面。
到了二樓大廳,牡丹這才細看來女的長相,和英敏、與自己毀容前的確有些相似。讓座,沖茶,迅即熱情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