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軍大營內,狼藉一片,殘破的營帳,散亂的輜重,大量的傷兵靠着角落痛苦的呻吟着,各部士卒在不停的穿梭着收拾殘局。
中軍大帳此時也同樣殘破不堪,裡面的物什沒有一件完好,李存漳坐在唯一剩下的一個稍顯完整的座位上目光陰冷。
如果說前幾次敗於李昇讓他暴怒異常,此次再敗於李昇則讓他充分的冷靜了下來,再沒了往日的狂妄。
身爲老晉王李克用欽點的十三太保之一,想當年是何等的威風,如今竟然敗於一個小小校尉的手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身旁侍衛見平常狂妄的見自家將軍如此反常的表現,忍不住上去問道:“將軍,可有何吩咐?”
李存漳驀然轉過頭來,陰冷的眼神直刺入侍衛心裡,侍衛不由的打了個寒戰;
“將軍,你沒事吧!”
“沒事,去把胡偏將叫來。”
“是。”侍衛轉身而去,片刻之間胡偏將來到李存漳大帳。
胡偏將抱拳道:“將軍,有何吩咐?”
“是時候反擊了,你去準備下,李昪小兒吾誓要啖汝肉、喝汝血。”李存漳滿臉橫肉的臉上再次顯現出一絲猙獰。
“是,將軍,不過我賊軍俱是騎兵,而我騎兵不足,如我強攻,恐怕李昪會望風而逃,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嗯…嗯,是何解釋?”
副將湊上前來,如此如此的解釋了一番,李存漳眉頭大展,大叫道:
“好計,好計,如此可讓李昪死無葬身之地,來人,把孫良給帶上來。”
……
陽光燦爛,春光明媚,只可惜無美人相伴,話說來到這個世界近兩個月了,還沒見過這個世界的女人,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人是不是真像‘那個世界’網上圖片裡那樣不堪入目,此刻李昇正坐在一顆大樹的樹枝上晃晃悠悠的好不逍遙。
連續的勝仗,手下部隊的整合,返回樑地有望,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這不禁讓他飄飄然起來,想不到在‘那個世界’裡一無是處的自己能在這裡搞風搞雨的,雖然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但自己畢竟還是個人才啊!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偷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傳到下面的士卒的耳中,不由的疑惑“將軍何事如此高興?唉,管他呢,將軍高興的事就是我高興的事。”隨即也跟着傻笑起來。
“報將軍,孫良校尉回來了。”
“什麼?”李昇差點沒從樹上掉下來,以前也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這麼無恥的,臨陣逃脫以後還好意思跑回來。
“走,帶我去看看。”
眼前的孫良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僅剩的一件粗布衣衫已成了一條條的破布,污濘的臉上一塊一塊的泥跡,身上各處淤痕。
“孫校尉,何至如此啊?”
孫良跪地放聲嗷嗷大哭:“將軍,我等爲李存漳騎兵所伏,張校尉、王校尉等悉數身亡,餘僅以身免。”
李昇臉色冰冷,眼中透出一絲殺機,鄙夷的說道:“因此你就回來了?”
“唉!慚愧,慚愧,只求將軍不計前嫌,收留在下。”附身下拜。
李昪冷冷的望着地上的孫良,心中有如油滾,他心善可他並不是個心軟,對於背叛自己的人從來都是‘一刀兩斷’,眼中不由冒出一股火焰。
史弘肇踏步向前怒聲道:“此等反覆小人留不有何用,殺了了事。
“對,對,殺了!”周圍士卒齊聲喊道
李昪來回的度着方步,殺還是不殺讓他疑慮不決,不殺對不起手下將士,殺了這好歹也是條人命,人總有害怕的時候;眼睛一轉,生出一計。
“唉!”李昇故作嘆息,道:“孫校尉,爲了證明你的真心,你可願爲這九百將士謀一條生路否?”
孫良望着李昇那鷹一般的眼神不禁的一哆嗦;
小心問道:“不知將軍所謂何事?”
“如今我等形勢大好,李存漳騎兵已被我們打殘,只要一人渡河聯絡上王景仁將軍,一旦大軍揮師過河,可一舉破滅賊軍,此事乃大功一件啊。”
見孫良猶豫再三,史弘肇、景延廣兩人凶神惡煞的向前一步,怒目橫視,像是在說不答應就一刀砍了你。
孫良輕嘆了口氣無奈道:“某願往!”
待孫良走過,景延廣上前問道:“將軍,此等小人爲何不殺他,他委派他如此重任,萬一誤了大事怎生是好。”
李昇微微一笑道:“我料此人比不會前去,你派人去盯住他,看他前往何方。”
“原來如此。”轉身大步而去。
李昇一揮披風朝林中喊道:“兄弟們,把你們的馬餵飽咯,刀磨利了,看來今天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
晉軍大營
李副將正“將軍,一切已安排妥當了,只待魚兒上鉤。”
李存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說道:“你說李昪會上鉤嗎?”
偏將肯定道:“肯定會上鉤,依河灘之戰及平原之戰可看出李昪的秉性,李昪絕對不會不顧這萬餘樑俘的。”
門前小校來報:“報將軍,孫良回來了。”
李存漳額頭青筋暴起:“什麼,這個蠢貨,怎麼回來了,帶他進來。”
孫良一頭跪倒在地:“將軍,小人無能,請將軍責罰。”
片刻後孫良被帶進大帳,李存漳冷冷的望着孫良,“如何回事?”
“某觀李昪面色,似已接納,奈何其屬下具反對甚烈,遂派小人渡河聯絡王景仁,欲率大軍渡河夾擊將軍,將軍提防啊!”
“哼!再給你一次機會,去跟李昇說,今晚我李存漳會在三原谷坑殺樑俘。”
“啊!將軍,這…這!”
“速去,不然你會跟你的兩個同僚一樣的下場。”李存漳眼中陰狠的的眼神嚇得孫良連連倒退。
待孫良離去後李存漳問副將道
“好,內應如何了,有消息了沒?爲何昨晚李昇夜襲大營沒有通報。”
“昨晚傳消息與細作了,說是那晚是李昪臨時起意,來不及通知,也可能是內應品級太低,第一時間不能得知。”
“嗯!告訴他,今晚務必把李昪帶往三原谷。”
“遵令!”
李存漳緩緩的轉過身去,揮了揮袖子,嘴角露出一絲難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