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那些山賊的話之後,蘇無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丁威道:“丁大人,恐怕要勞煩你派人去一趟天芒山和伶仃廟了!”
丁威點點頭:“這個好說,只是蘇大人覺得那戚芳姑娘已然落入山賊之手了嗎?”
“這個倒不能確定,不過這夥山賊的目的是戚芳姑娘,那麼戚芳姑娘被這夥山賊劫走的可能性總是要大一些的吧!”
丁威沒有再多說其他,直接命人去天芒山和伶仃廟查看。
天芒山和伶仃廟離杭州城並不是很遠,所以中午過後沒多久,蘇無名他們便得到了那些衙役的消息。
衙役趕回來的時候,一臉興奮,因爲他們抓了四五個人,蘇無名看了一眼,沒有那個刀疤眼。
那四五個山賊跪着地上一副害怕模樣,而這個時候,抓他們的衙役回道:“我們趕往天芒山,這些傢伙正在喝酒吃肉,看到我們之後就要逃,我們奮力追殺,一個沒讓逃走!”
蘇無名微微頷首,然後望着跪在地上的山賊問道:“你們的頭目刀疤眼去了哪裡?”
幾名山賊相互張望,最後皆搖頭稱不知。
見山賊不知,宋驚天冷喝一聲,道:“我奉勸你們還是老實交代的好,不然有你們好受!”
“諸位大人饒命,我們真的不知啊,自從昨天綁票失敗之後,刀疤眼就不知所蹤了,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啊!”
“綁票失敗?是碰上我們失敗還是綁架戚芳小姐失敗?”蘇無名連忙問道。
“是綁架戚芳小姐,昨天我們遇到你們之後,發現綁錯了,於是便四處逃散,後來刀疤眼不甘心,所以在你們離開之後就又帶着我們去路上等候,可是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戚芳她們,最後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回去。”
“你們爲何如此肯定戚芳會走那條路?”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是刀疤眼說的,他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
對這些山賊沒有什麼好問的了,將他們關押起來之後,丁威望着蘇無名道:“蘇大人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通過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戚芳被那個刀疤眼給劫持並且藏了起來,畢竟我們現在沒有抓住刀疤眼嘛,再有便是刀疤眼很肯定戚芳一定會走那條路,這其中很是奇怪,所以本官很是懷疑刀疤眼;第二種可能,那便是戚芳並沒有落到刀疤眼手裡,可她沒有回家,又離開了白音寺,那麼她一定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女子不回家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又沒有告知家人,這就又有兩種情況了,一種是她覺得自己去的地方很安全,不值得告訴家人,再有便是她的離開有不得已的理由,她不能告訴家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戚芳有不能告訴家人的理由更有可能。”
蘇無名說完這些,丁威微微點頭:“的確如此,不過也有另外一種可能。”
“哦,願聞其詳!”
“那便是戚芳被另外一夥人給劫持了,另外那一夥人與刀疤眼並非同一夥人,也就是說,現如今有可能有不少人都對這個戚芳姑娘感興趣。”
丁威的話頗有幾分道理,蘇無名連忙拱手道:“丁大人所言極是,這倒是我想漏了!”
蘇無名一點不掩飾自己的疏漏,這讓丁威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不過好感歸好感,他丁威並不認同蘇無名。
所以這個時候,丁威繼續問道:“蘇大人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呢?”
“接下來本官准備去一趟白音寺!”
“去白音寺?”
“沒錯,剛纔已經說了三種可能,其中第一種可由宋捕頭派人追查刀疤眼,而第二種可能,恐怕只有去一趟白音寺才能夠有所瞭解了,至於丁大人剛纔說的那種可能,可派人去白音寺到杭州城的各條道上打聽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沒。”
蘇無名說完之後,丁威點點頭:“蘇大人所說不錯,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離開刺史府之後,蘇無名等人快馬加鞭趕往白音寺,白音寺離杭州雖不遠,卻也有些距離,所以他們來到白音寺的時候,已是黃昏。
白音寺通體都是白色,在那山林之間很是晃眼,蘇無名等人趕去的時候,正是暮鐘響起之時,暮鍾之聲從白音寺傳出,低沉中又夾帶着清悅,倒真像是一首音曲。
此時白音寺的僧人正在用晚齋,一些香客則來來回回的走着,彷彿在殷誠祈禱。
蘇無名等人進得白音寺,立馬找到了白音寺住持了因和尚,並且講明瞭身份。
在唐朝,佛教和道教發展的十分繁榮,而且兩個教派的勢力是此起彼伏,此時唐朝的佛教是佔據上風的,不過據蘇無名所知,幾年之後,唐武宗將會在李德裕的支持下拆毀佛寺,收回寺院的土地。
這種行爲對國家的稅收很有幫助,蘇無名對此倒並沒有什麼偏激的看法。
了因和尚身材微胖,雖是慈眉善目,卻也隱隱有着一股說不出的傲氣,想來是他身爲白音寺住持,每天有香客不斷,寺院下面又有不少土地,所以對許多人都多少有些不屑吧。
了因和尚雖是對蘇無名有些不屑,卻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他向蘇無名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後便連忙問道:“不知蘇施主找貧僧來所爲何事?”
蘇無名對和尚是沒有好感的,因爲他覺得很多和尚都是打着清心寡慾的幌子,暗地裡卻做着讓人不恥的勾當,所以在了因和尚問完之後,他立馬說明了來意。
“昨天杭州城戚員外的女兒戚芳離去,不知了因和尚是否有印象?”
別人都叫了因師父,可蘇無名卻叫了因和尚,這讓了因心裡有些不舒服,不過他不舒服也不敢怎樣,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連連答道:“戚芳施主是白音寺有名的香客,她來她去,貧僧都是知曉的,只不知蘇施主爲何問起這個?”
“戚芳姑娘離開白音寺之後,並未歸家,所以本官懷疑她是不是出事了,戚芳姑娘在這白音寺多天,每天做了什麼,應該有人知道吧?”
了因和尚又是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後纔開口:“出家人對外界一切事情都並不十分在意,但多日相處,對戚芳姑娘的行爲多少還是看在眼裡的,不知蘇施主想知道哪些事情?”
“本官想知道戚芳姑娘在這白音寺之中都做些什麼?”
“詳細事情貧僧不知,不過大概是知道的,戚芳施主每日除了在寺廟中閒逛外,多半時間都是呆在屋裡的,蘇施主若是想知詳細情況,貧僧可讓負責戚芳姑娘飲食的徒弟叫來,供蘇施主詢問。”
蘇無名點點頭,然後了因和尚叫來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僧人,這名僧人眼睛略小,面無表情,不過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和善。
“蘇施主,這位是貧僧弟子悟緣,您有什麼問題可直接問他。”
蘇無名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所以在了因和尚說完那些話之後,他立馬開口問道:“你負責戚芳姑娘的飲食,可曾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悟緣道了聲阿彌陀佛,然後答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有一次小僧端着飯菜到戚芳姑娘的庭院,結果發現一男子的身影,那男子好像是聽到了小僧的腳步聲,這才匆忙離去的,小僧當時覺得那個男子有些可疑,曾詢問過戚芳姑娘,可戚芳姑娘說她的庭院裡從來沒有陌生人來過,要我不必擔心。”
“戚芳姑娘單獨住一庭院?”
“是的,戚芳姑娘每次來都會添很多香油錢,給她一個單獨庭院,並不過分。”
聽完悟緣的話之後,蘇無名心中暗暗鄙夷,這些和尚還真是有些勢利眼的。
“之後你可曾在寺院中再見過那名男子?”
“當時只看到了背影,而且一閃便從另外一個門離開了庭院,所以小僧並未看清。”
蘇無名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隨後問道:“寺院之中可有香客是青年男子?”
“我們白音寺香火很旺的,無論老少婦孺男女,都有,更別是是青年男子了!”
“那麼在戚芳姑娘離開白音寺的時候,可有青年男子也在同一時間亦或者左右離去?”
悟緣想了想,連連點頭:“是有一個的,那個人是名書生,叫方仁,在戚芳姑娘離開後沒多久,他便也告辭離去了。”
“這方仁是何許人也?”
“他好像是杭州城的一名書生,聽聞頗有才華,以前也是來過我們白音寺幾次的。”
“他家境如何?”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他每次給的香油錢來看,應該不是很富有!”
對悟緣他們再無什麼可問,蘇無名帶人趕往杭州城,他們希望能夠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回去。
回到杭州城的時候,天已晚,微風吹來涼意,幾人騎馬在少行人的街道上走着,唐雄突然問道:“蘇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去一趟方仁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