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只是路過而已,不需要多禮。”
劉一凡這麼說,也沒有在意董祀嘴上說着道謝,手裡卻握着長槍一副戒備的樣子,別說對方此刻身受重傷了,就算完好無損他也不懼。
他也明白忽然被一個人給救了,心裡固然帶着感謝可難免都會有所懷疑的心情,董祀會有這種反應倒也很正常。
相比之下,劉一凡現在看向蔡琰的目光,滿是複雜的意味,他是越來越有些弄不明白這個人了。
之前在跟他在一起的恬靜,那晚樹林中與衛仲道的放浪,還有今夜和這董祀之間的深情。
第一種劉一凡知道是假的,第二種眼見爲實確實有過,而這第三種……劉一凡竟然看不出絲毫作僞的跡象。
特別是剛纔蔡琰拿着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那一刻劉一凡能看出來對方是真的想要尋死!
是這個女人的演技爆棚了,還是說她真的動情了,這位纔是對方的真命天子?
他和衛仲道不過就是對方的備胎?
還有董祀,他本以爲對方是被蔡琰欺騙的,可現在看來對方是明知道蔡琰做過什麼,卻還依舊深愛的對方,這種情,劉一凡也不知道是該說對方傻,還是該說這纔是不計較一切的真愛?
他是徹底糊塗了,甚至對於自己爲什麼會出手救了這兩人也是疑惑的,身體剛纔就那麼自己先是給動了。
也許是因爲這個董祀觸動他吧,劉一凡想了半天好像也唯有這種可能性了。
江湖之中,哪怕前一刻還跟對方海誓山盟,可一旦當自己的性命受到了的威脅時,又有幾人還會在意那些誓言,早就丟下另一半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了。
董祀這個人他雖然還不瞭解,但至少剛纔看到的一切,那爲了自己心中想要守護的人而拼命的架勢,他並不討厭,反倒很是欽佩。
甚至於心裡其實還有那麼一點羨慕。
羨慕對方有一個想要拼盡一切,哪怕是性命也要去保護的人,不像他,如今除了自己之外,心裡再無其他牽掛。
自在逍遙,但也有些寂寞。
如果是以前,劉一凡此刻給早就給蔡琰一劍然後轉身就走,可看董祀那擋在對方身前的舉動,他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拿這兩個人怎麼辦了。
知道他要是殺了蔡琰,不用說董祀肯定要跟他拼命,對於這種想要殺他的人,劉一凡是不可能放任對方還活着。
可如此一來,他剛纔又何必出手呢,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劉一凡心裡正猶豫呢,就見蔡琰不顧腿上受傷,跪在地上對他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大俠相救我夫妻二人,小女子無以爲報,只能是磕頭拜謝了!”
劉一凡看着蔡琰的樣子,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帶起了夜晚的森寒,還有地上的血腥氣味。
“恩?”劉一凡一怔,他的臉上能清晰吸感受到那股冰寒的腥風。
連忙在臉上摸了一下,劉一凡這纔是想起來他剛纔在追蔡琰的時候,因爲時間久了蒙面着實太悶了一些,早就是解開了下來,現在他是用劉辨的臉在面對着董祀跟蔡琰!
蔡琰可是認得這張臉,更是也聽過他的聲音,以對方那善於彈琴的耳力來說,就算沒看到他的臉,剛纔他一開口也應該是能分辨出來纔對。
可他絲毫沒有看到蔡琰臉上有什麼異常,比如驚慌羞愧又或者其他什麼表情,反倒是一臉的平靜,就好像是從來沒見過他一樣的陌生。
“這裝的也太像了一些吧?”
劉一凡驚訝蔡琰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鎮定的,這種表演絕對是影后級的存在啊,這麼想,他臉上的表情也是帶來幾分疑惑。
蔡琰早就發現這人一出來就一直盯着她在看,心裡已經是有了猜想,此刻看到那濃濃的疑惑,她已經是猜出這人大概在想些什麼了。
蔡琰突然問道:“大俠,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回春谷的蔡琰?”
“啊?”劉一凡一怔,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
蔡琰一看這反應也是確信了自己的猜想,覺得這人會出手救他們兩人,肯定是看在了蔡琰的面子上。
要是被對方繼續這麼誤會下去,也許兩人就會安然離開也說不定,可萬一要是被對方看出什麼來的話,那到時候對方惱羞成怒之下,豈不是反倒是更加危險了?
而且,她既然想要擺脫過去,那有些事情就必須要挑明瞭才行,她已經厭倦被人誤解的日子了!
腦中轉過了數個念頭之後,蔡琰終於也是下定了決心道:“大俠會這麼認爲也很正常,因爲小女子長得和那回春谷的蔡琰很是相似罷了!
“我,其實並不是蔡琰!”
“啊?相似?不是蔡琰?”劉一凡一怔。
他本來還沒打算跟蔡琰搭腔的,甚至都想着既然對方裝作不認識他,那他索性也就當做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可沒想到對方不光裝不認識,還在跟他演戲,就算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也用不着這種拙劣的手段吧,他剛纔可是都已經用錄像功能確認過了,這人就是蔡琰無疑!
就算他眼瞎了,難道系統也會一起跟着瞎了不成?
這女人的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真當他是一個任由戲耍的傻子了不成?
劉一凡目光漸漸變冷,看的蔡琰心底一顫,下意識地身體就朝後退去。
董祀察覺出了劉一凡氣勢上的變化,那是殺機!
董祀連忙是長槍一橫,再次擋在蔡琰的身前道:“閣下,你想要做……”
“閉嘴!”
劉一凡看向董祀,目光中滿是冰冷。
“我現在是在跟蔡琰說話,你要是再敢開口打攪,我下一次可就不是動嘴,而是動手了!不要以爲我剛纔救了你,就不會再殺了你!”
這麼說,劉一凡的右手已經是搭在了劍柄之上,看架勢好像董祀真要是再敢開口,下一刻定然會被劍光籠罩一般。
董祀看了眼劉一凡,絲毫不爲所動,依舊還是開口說道:“閣下對我們有救命之恩,這點我董祀永不會忘!可這不是看着你想要殺了我的女人,我還能無動於衷的理由!”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可你想要殺了她的話,那就必須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