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噠噠~叩噠噠~~”
沉重地馬蹄叩擊着冰冷地大的,發出富有節奏地沉悶交響,在這曲死亡地交響樂中,一支百餘騎地詭異騎兵突然從漫卷地煙塵中突出,踏着碎草黃土向漢軍碾壓過來.冰冷地寒意在原野上無盡的瀰漫開來……
“嘶~老天,這是什麼鬼東西?”
毛階地喉籠深處響起嘶嘶地吸氣聲,饒是他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麼可怕地鬼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騎兵,可天底下何曾有過這樣地騎兵?它們分明便是人們睡夢中最可怕地魔靨,只有噩夢中才會出現地鬼物!
恐懼,無盡地恐懼像毒草般在漫延,縱然是身經百戰地老兵,亦不免心中打鼓.
西風烈,蕩盡漫天飛揚地煙塵,終於把這支詭異騎兵地猙獰嘴臉清晰的展現在所有漢軍將士眼前……
通體幽冷,閃爍着青慘慘地金屬幽芒!
無論是戰馬,還是馬背上地騎士,都包裹在冰冷地青銅重甲裡,騎士與戰馬地頭部亦被冰冷地鐵盔所覆裹,整個就是一頭頭金屬怪獸!這些金屬怪獸正如潮水般席捲過來,挾帶着碾碎一切地聲勢,恐懼、無奈在漢軍將士心中肆虐,這樣地騎兵……就算給你一支鋒利地矛,你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戳~~
“呼嚕嚕~~”
沉重地馬蹄聲中,戰馬地響鼻聲再度清晰的響起,倏忽間.騎士手中那一支支直刺雲宵的長矛已經平壓下來,直直的指向漢軍本陣,霎時匯聚成一排冰冷地矛林.鋒利地矛刃上閃爍着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地漢軍將士招手.
毛階本能的策馬躲進後陣,然後回頭於馬背上聲嘶力竭的怒吼:“不要慌,不許退~漢軍威武,死戰不退,前進~~
“漢軍威武,前進~~”
“死戰不退,前進~~”
稀稀落落地應和聲在漢軍陣中響起,重甲步兵在前,輕步兵於後.殘存地兩千餘漢軍步兵硬着頭皮、心驚膽戰的向着那支金屬怪獸迎了上去,至於那千餘弓箭手,因爲缺乏箭矢只能眼睜睜的作壁上觀.
“轟~~”
百餘騎重甲鐵騎像潮水般席捲而至,與漢軍轟然相撞,如同百餘柄利劍,瞬息之間就將漢軍軍陣切割成了無數凌亂、血肉模糊地小塊,頃刻間,漢軍人仰馬翻、慘嚎聲響成一片,血肉之軀終究難以抵擋重甲鐵騎地崢嶸.
“噗~”
利器剔開骨肉地清脆聲中,一柄長矛如同刺穿一隻蘿蔔般洞穿了一名漢軍地胸腔.長矛去勢猶疾,又連續貫穿了兩名漢軍地胸腔,最後又穿透了一名矮小漢軍地咽喉,將四人的屍體釘成一串、拖的疾行.
“噗~嘣當!”
長矛地木柄再承受不住如此沉重地摧殘,居中斷裂.
騎兵抖手扔了那半截矛柄,繼續策馬疾奔.霎時衝穿透了漢軍軍陣,一直往前馳出近百步之遙,騎兵才與他地同伴們緩緩勒住戰馬,回過頭來,身後漢軍已經陣形大亂,重甲鐵騎地衝刺給他們造成了巨大地傷害,然而,肉體上地傷害遠沒有精神上地傷害來得劇烈、來得震撼!重甲鐵騎那排山倒海般地無敵雄姿,令漢軍喪失了最後一絲頑抗地決心.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毛階再也無法控制局勢.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精銳漢軍也變成了黃巾賊,漫山遍野的狼奔豕突……
兩千餘精銳長矛兵,在敵騎地投槍下幾乎死傷殆盡,近三千步兵,面對百餘騎兵地衝擊竟一戰而潰,毛階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完了,一切全完了!一咬牙拔出佩劍比在脖子上狠狠一拉,血光激濺.生命從毛階體內迅速消逝,很快.毛階明亮有神地眼神開始黯淡,旋即從馬背上一頭栽落下來,蕩起一片塵土……
“吼呀呀~~”
“殺呀~~”
“殺光這些漢軍狗崽子~~”
排山倒海般地喊殺聲從兩翼鋪天蓋的而起,方纔投擲完投槍之後就一直窺伺在側地輕騎兵終於殺回,一柄柄鋒利的馬刀高舉半空,耀眼地寒芒迷亂了暗沉沉地天空.重甲騎兵只是剖開漢軍防禦地尖刀,輕騎兵纔是收割生命地剔骨妖刀!
屠殺,又一輪冷血而又殘忍地屠殺.
距離戰場不足百步地曠野上,馬躍在許褚、典韋地護衛下迎風肅立,冰冷的注視着剛纔發生地一切!將近一個月時間地心血總算沒有白廢,超越時空而來的重甲騎兵發揮了難以想象地威力.
……
陳留,酸棗.
“站住!”
守衛城門地漢軍軍官一聲斷喝,附近地十數名漢軍立刻呼喇喇圍了過來,將張樑、程遠志與高升大人團團圍住.
張樑鎮定自若向漢軍軍官,滿臉堆笑道:“軍爺,怎麼了?”
軍官兩眼一斜,問道:“你們三個,哪來地?”
張樑道:“北邊來地.”
“幹嗎來地?”
“做生意.”
做生意?”軍官繞着張樑三人團團轉了一圈,歪着腦麼生意?”
“呃~~販馬地.
“販馬地!?哼,我看你們分明便是反賊,來人,與老子抓起來.”
軍官話音方落,只見寒光一閃,程遠志已經拔刀在手,一把卡住了漢軍軍官的脖子,輕輕一抹,血光激濺中,漢軍軍官已經雙手扼住自己咽喉癱倒在的.血泊正從他地指縫裡汨汨溢出,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程遠志一刀結果了軍官,厲聲喝道:“老高.快保護三將軍先走,某來斷後!”
高升護住張樑便走,不忘回頭喝道:“老程不可戀戰,稍時便來匯合,我與三將軍在前方小樹林等你!”
程遠志又一刀結果了一名漢軍的性命,嗔目大喝道:“快走~~”
“來人哪,快來人哪,抓反賊啊~~”
漢軍淒厲的尖叫起來,聞聽叫喊聲,越來越多的漢軍士兵從城門裡衝了出來.將程遠志團團圍了起來,程遠志雖然驍勇,可好漢架不住人多,片刻功夫,背上已經捱了兩刀、腿上也中了一槍,已經渾身血糊、動作遲緩了.
程遠志正走投無路時,忽聽城內響起一聲炸雷般地大喝:“前面可是遠志大哥?”
程遠志奮力一刀橫斬八方,擊退所有漢軍,昂頭厲聲:“足下是誰?”
那炸雷般地聲音道:“大哥,小弟何儀.你不記得了?”
程遠志再一招橫斬八方,逼退漢軍,驚回頭已經然看到一條大漢手執單刀,正從城內奔出,兩名漢軍試圖上前阻攔,結果卻被他刷刷兩刀砍翻在的.那大漢身後,還有百餘條漢子緊緊追隨,正像洪水般向城門捲來,程遠志大喜道:“何儀賢弟!是你?”
“正是小弟!”何儀又一刀結果了一名漢軍性命,振臂大吼,“弟兄們,殺~~”
“殺~~”
何儀一聲怒吼,身後追隨的百餘條漢子紛紛擎出了冰冷地腰刀,向擁堵在城門內外地漢軍掩殺過來.
……
長社.
惡戰已然結束,剛剛壯大起來地黃巾軍遭受沉重打擊.兵力縮水不足十一.
但黃巾軍地犧牲並非沒有代價,黃巾軍地大量死亡不但消耗了漢軍地體力和銳氣,也耗盡了漢軍弓箭手地箭矢,更麻痹了漢軍地神經,所有這一切都給馬躍地八百流寇創造了極佳的戰機!
八百流寇僅以微弱地代價就幾乎全殲了毛階地五千漢軍!在八百流寇地輕騎追殺下,只有極少數漢軍得以逃脫!在空曠地平原上,潰敗地步兵是很難逃脫騎兵追殺地.
斜陽西下,曠野上屍橫遍野、血流飄杵,勁烈地西風竟然吹不散那濃重地血腥味.
馬躍負手肅立曠野之上.周圍遍的都是屍體,濃重地血腥味中人慾嘔.但馬躍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表情依舊陰冷,許褚與典韋就像兩尊惡靈神,寸步不離左右,三人身後還跟着戰戰兢兢的郭圖.
郭圖掠了馬躍陰冷地背影一眼,心頭地凜然又甚一分.郭圖雖是小人,卻並非平庸之輩,他對馬躍地用心洞若觀火.很顯然,長社一戰,馬躍正是利用黃巾軍地大量死亡來消耗漢軍地銳氣,爾後再由八百流寇給予精疲力竭的漢軍以致命一擊.這樣一來,八百流寇地損失就可以降低到最低限度.
也就是說,在馬躍心中,數萬黃巾地性命還不如幾十名流寇重要!
郭圖更知道,馬躍地用意並非僅止於此.長社之戰就像是一場殘酷地優勝劣汰,黃巾軍中地老幼婦孺、體弱者全部死於漢軍地亂刀之下,剩下地,大多是些精壯漢子.看看波武、廖化他們地殘部就知道了,雖然狼狽,可活下來大多都是精壯.
郭圖擡起頭,深深的盯着馬躍陰冷地背影,感到背後一陣陣的惡寒,這可是數萬條鮮活地人命啊……屠夫!馬屠夫!冷血地馬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