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卷舒,人喊馬嘶。
袁尚帶着心腹審配與張郃、沮授、田豐三人,率領步騎兵一萬三千人,浩浩蕩蕩的朝着東都洛陽的方向出發。
從鄴城到洛陽,若是騎兵快速突襲,也不過三日左右的功夫。
可袁尚深知天子的重要性,剛一出發便下令道:“張郃將軍,元皓先生、沮授先生你們三人與我帶領三千騎兵,火速趕往洛陽。”
“審配,率領餘下士卒,加緊行軍,務必在兩日內趕到。”袁尚表情極爲嚴肅的說道。
張郃、田豐與沮授三人微微一怔。
不知道三公子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位小爺向來是驕奢淫逸慣了,今天怎麼會下令急行軍?
一旁的審配滿臉擔憂:“三公子,洛陽周圍眼下戰亂四起,李傕、郭汜手握重兵,您只帶三千輕騎,恐怕有危險啊。”
“你懂個屁!”袁尚翻着白眼兒,沒好氣的罵道:“天子可是塊兒肥肉,要是去晚了,黃花菜都涼了!”
“再者說玄甲軍銳不可當,一般宵小絕非我的對手!”
審配被罵的一縮頭,當即不再吭聲。 щшш▲ ттκan▲ ¢O
袁尚大手一揮,點齊三千玄甲軍,在張郃三人的陪同下火速趕往洛陽。
可這下卻苦了袁尚。
作爲生長在紅旗下的新世紀青年,騎的是自行車,坐的是公交車,長時間的騎馬前行,讓他的臀部有種火燒般的刺痛感。
可是爲了迎立天子,搶佔先機,袁尚不得不硬着頭皮忍住。
更何況袁尚自知張郃、沮授、田豐三人對自己的印象不好。
爲了改變留在他們心中的印象,袁尚也要堅持下去!
騎兵馬快,不出一日就進入河內郡溫縣境內。
袁尚派出探子,打探前方消息,聽到還沒有其他諸侯前勤王的消息後,袁尚緊張急迫的心情,也總算是稍稍放緩。
“迎立漢帝后,不知道張將軍對我軍下一步的行動有什麼建議?”路上,袁尚忍着痛問道。
張郃先是一愣,眼神古怪的看向袁尚。
袁氏父子向來不重視自己,如今問起自己袁軍接下來的計劃,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啊!
想起袁尚在議事廳內的表現又極爲霸道,若是說錯一句,恐怕連現在的地位都不保。
張郃沉吟片刻,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焦慮。
他言不由衷道:“主公雄才偉略,三公子智謀過人,必定有更好的戰略計劃。”
袁尚笑了笑,他知道這是張郃在敷衍自己。
袁尚用馬鞭遙指洛陽方向:“張將軍,洛陽近在咫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再者說咱們不過是閒談,將軍大可以暢所欲言。”
張郃見躲不過去,便隨口道:“以末將愚見,我們應該穩固發展,蓄兵屯糧,靜待時機,爭鋒天下。”
袁尚努了努嘴,說道:“恐怕將軍所言不實吧?我知道將軍心有顧慮,那我就說說我的淺見,權當是拋磚引玉,若是有不對的地方,將軍也好指正。”
袁尚擺足了謙卑的態度,就不信張郃他不上鉤。
這下不僅僅是張郃,沮授和田豐二人也暗暗吃驚。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三公子,竟然也學會了禮賢下士?
不等三人反應過來,袁尚便開口侃侃而談。
“眼下我軍作用三州之地,可南有曹操袁術坐大,北有鮮卑、烏桓等異族狼子野心,東有公孫瓚、公孫淵二人虎視眈眈。”
袁尚憑藉着超強的知識儲備分析道:“若是我軍南下,必定受東、北兩面夾擊。”
“眼下曹操、袁術爭鋒中原,自顧不暇。我軍迎立漢帝后,第一時間就要攻打公孫瓚、公孫淵,解決幽州的麻煩,爭取到出海口。”
“進而操練水軍,爲日後南下做打算。”
“另外,趁着中原亂戰之際,以漢帝之名,討伐鮮卑、烏桓等族,徹底解決我軍的後方威脅。”
“這樣一來,我軍才能真正的成爲最強的勢力!”
張郃聽到這兒,忍不住在心底叫了一聲好。
沮授和田豐也暗暗點頭,眼神中流露出讚許的神色。
袁尚的戰略構思,可謂是深謀遠慮,與往日不學無術的公子哥簡直判若萊那個人。
張郃側過頭,看向袁尚的眼神都發生了鉅變,冷峻的臉上閃過震驚的神色。
“三公子深謀遠慮,令在下佩服!”張郃三人不約而同的齊聲說道。
可這樣的讚美,也僅僅是讚美而已。
僅管他們驚訝於袁尚的變化,但在心底卻也還是沒能徹底改變對袁尚的印象。
畢竟袁尚只是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
想要憑藉區區的幾句話和三千玄甲軍就讓張郃、沮授與田豐三人臣服,簡直是癡人說夢。
但袁尚明顯感覺到三人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從不屑和輕視,變成了驚喜與贊同。
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嘛。
正當袁尚打算趁熱打鐵,再改變些什麼的時候,前方探路的斥候忽然來報。
“報告三公子,溫縣城外發現漢軍的蹤跡。”斥候說道。
“溫縣?”袁尚摸了摸下巴,趕忙問道:“隨行有多少人?有沒有見到王公大臣?”
“王公大臣倒是沒有,大概一千餘衆,領軍的主將是楊奉。”斥候說道。
“楊奉?天助我也!”袁尚頓時大喜過望。
楊奉可是護送漢獻帝東歸洛陽的主將。
見到了楊奉,距離天子就不遠了。
袁尚顧不得屁股火辣辣的疼痛,下令全軍急速前進,儘快與楊奉匯合。
衆人也不敢怠慢,緊緊的跟隨在袁尚身後。
騎兵的速度快,不出十分鐘,袁尚與張郃便到了溫縣城外。
遠遠的看去,只見千餘人列隊在溫縣城下,隱約間聽到像是叫守城士卒打開城門。
袁尚下令騎兵迅速向溫縣城下靠攏,不多時便出現在了千餘人的隊伍面前。
“在下冀州刺史袁紹幼子袁尚,奉天子詔書,前來勤王,不知道哪位是楊奉將軍?”袁尚打馬出陣,聲音洪亮有力。
對方的兵馬涌動,稍稍分開後,有一名身穿鎖子甲,手持長刀的將領走出陣外。
“你有什麼憑證?”將領手提大刀,濃眉大眼,生的虎虎生威。
袁尚從懷中摸出袁紹的金批大令,這是臨行時袁紹親手交給他的。
袁尚將令牌高舉過頭頂,高聲道:“冀州刺史令牌在此,足夠證明我的身份了吧?”
“原來真的是三公子!”將領見到令牌,立刻喜上眉梢,趕忙說道:“在下便是楊奉!”
“天子何在?”袁尚問道。
“天子在孟津落腳,王公大臣也全都隨行!”楊奉高聲問道:“不知道三公子帶來多少人馬?”
“輕騎三千!”袁尚如實回答道。
楊奉聽完便愁眉緊鎖,李傕、郭汜的追兵數量龐大,虎視眈眈,緊靠着三千輕騎,恐怕……
袁尚見楊奉不吭聲,便斷定楊奉必然擔憂兵力不足,便又開口說道:“楊將軍放心,審配率領大軍殿後,隨後就到。”
“孟津距離洛陽太近,李傕和郭汜的追兵隨時都可能殺上來。”
“不如由我隨將軍一起前往孟津,一切將天子迎到溫縣落腳。”
袁尚心思縝密,頭腦清晰。
溫縣距離鄴城更近,算時間審配應該很快就會到達溫縣。
這樣一來,就可以確保天子不會再落入李傕、郭汜之手。
更重要的是,袁尚還有一個未對人言的秘密,除了保證天子安全,溫縣還有一個足夠讓他動心的人——司馬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