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峰讓行動隊員打探古裡如此彪悍的起因,但太複雜,很難解釋清楚。還得追溯到幾年前,古裡在一家民營安保公司任職時,聽說發生了點事情,他辭職後,便連夜逃離俄羅斯來到美國。
當時是美國製裁俄羅斯最狠的時候,雙方關係很僵,因此用假護照跑到美國的古裡並沒有被追緝。再往後就發生了安峰在舊金山和他相遇的一幕。古裡一旦被遣返俄羅斯,就會有牢獄之災。
安峰給他申請政治避難,辦下綠卡,他就在美國安穩生活。直到上個月,他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觸及了他的底線,因此冒着一去不復返的危險,孤身一人殺向俄羅斯,弄得兩敗俱傷。
但他也留有後手,知道自己這一趟難以逃脫安全局的追捕,在行動後,他將其中一個安全局聯絡人掌握的機密文件帶走,並交給自己最信任的人,由他藏起來,不告訴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如此一來,即使對他進行藥物逼供,也無法得知具體下落。
“這是唯一的保命辦法。”傑夫說,“只要他不說,或者安全局願意和他談條件,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這傢伙真能搞呀!”安峰頭疼,他當初就猜到古裡身上有故事,特地給他工作,希望他能安穩生活,沒想到平靜了幾年,還是發生了糟糕的結果。按照推斷,古裡能留一條命的希望渺茫。
他把安全局聯絡員打死,還將機密文件藏了起來。換做是自己,不把丫的剝皮纔怪。
安峰坐下來,揉了揉腦袋:“文件該怎麼找?”
傑夫說:“拿着文件的人曾經聯絡上古裡的其他朋友,但忽然又失去了聯絡,現在仍然找不到線索。在我們回覆的時候,他們以爲我們拿着機密文件,就發生了誤會,以爲兩名僱員是安全局的。”
“儘量去幫助他吧。”安峰嘆了口氣。目前唯一隻能等待。
……
喬安娜也關心這件事,安峰簡單的說了些,沒有提及連殺三人的事蹟,只說他背了案子。將要牢底坐穿。
“古裡不是壞人,我知道他外表冷但熱心,對人有禮貌,沒想到最後會這樣。”喬安娜可惜的說。
“嗯。”安峰點點頭。
“你有辦法嗎?”她期待說,心目中他總是無所不能的。
“俄羅斯我這輩子都沒去過呢,能有什麼辦法?當地政府又不收錢免罪。”安峰很無奈的說。
“或許除了錢,還有別的辦法呢。”喬安娜說。
“嗯哼?”他看向喬安娜,“你是說別的形式?”
“是呀。”她點頭。
“哦……有了!”安峰忽然想到了點主意。
“是什麼?”她追問道。
“技術。”安峰說,“俄羅斯人最需要的關鍵技術,我以它們爲籌碼的話。或許可以和對方談判。”
“你是說……外骨骼?”喬安娜猜到了。
“除了這個沒別的。”安峰聳聳肩。
……
最近的軍事新聞頻繁提到單兵外骨骼,美國的出色實戰是第一波,日本的突破是第二波,跟着大國或明或暗的努力追趕也是一波。可以肯定,俄羅斯雖不高調。但也對“第二代士兵”的建設很看重。
如果把這項重要技術作交換,顯然是談判的籌碼。
再考慮到外骨骼捅出的簍子太多,安峰計劃着找時間把關鍵機密都通過網絡發送給剩下幾個國家。顯然在俄羅斯的土地上做這件事情很合適,再用技術手段迷惑,打死也查不到是誰幹的。
安峰在考慮該如何實施整個計劃時,終於傳來了消息,古裡的那名神秘朋友和他們聯繫上了。東西仍在他手裡,但他感覺不安全,在得知古裡的困局後,知道這能夠救他一命,所以想與他們匯合。
他們計劃了碰面的方式,並儘快匯合。
等待七個小時後。消息再度傳回來——卻是個壞消息。他們被監視了!有三個人被安全局特工抓走,包括兩名神盾安防的僱員。他們恐怕會被當做美國間諜處理,甚至會通過外交途徑來和美國政府對話。
這可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古裡還沒弄出來呢,兩名僱員栽進去了。
情勢緊張。安峰把目光投向機密資料。
“問那個人資料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安峰說。被抓的人多了,得要有兩份籌碼才穩妥。
短暫的聯絡後,傑夫接收了幾張掃描圖,對安峰說:“是一些機械圖紙。”
安峰往屏幕上看,一愣,居然是外骨骼設計圖!
原以爲外骨骼圖紙最終落到日本人手上,現在的俄羅斯人從哪裡弄的?過程不論,已經可以肯定,俄羅斯對外骨骼志在必得,即將到嘴的肉卻被搶走,還死了聯絡人,不火爆纔怪。
安峰坐下來,安靜思考幾分鐘後,對傑夫說:“我有辦法,但需要值得信任的人。”
“具體的要求?”傑夫問。
“與古裡關係比較好,能夠給他保守秘密,也要給這件事情保密。”安峰說。
“排除我吧,我沒發展到能爲俄國人冒險的程度。”傑夫的話雖然有些冷酷,但卻是最誠實的做法。
“我推薦馬爾斯,他和古裡關係很要好。”傑夫說。
“我會考慮。”安峰點頭,傑夫退了出去,這件事情就此與他無關,他會忘記這些天所有的細節。
……
安峰最終選了馬爾斯,以及哈里和迪克兩名特勤隊員。
他需要親自去俄羅斯,交易的籌碼爲外骨骼,但想到要和安全局打交道,他不帶上幾個保鏢心裡不踏實。
即使俄羅斯有圖紙,但三大核心難度很大。參照雷神公司,當初它們向安峰買了樣品,再向英國機械公司和gp公司訂購產品才完成。反例,自然就是就像日本人現在不完全的外骨骼一樣。
再考慮到黃種人去俄羅斯顯然不能拿俄羅斯的假護照,所以安峰需還要一道金牌——外交豁免權。
聖基茨和尼維斯聯邦去年就和俄羅斯建交了。也就是拉攏小國的成果,平時大使館寥寥幾個人,一年基本上沒事幹。但作爲外交機構,外交人員的豁免特權是被世界認可的。是一種國際公約。
越是大國,就越會注重外交禮儀。
安峰趕赴聖基茨島,向桑奇要了幾個外交代表身份——臨時的。這種事情給點錢後,就悄悄的進行,事後也將會偷偷銷燬記錄。安峰信譽很好,官員們配合默契,沒有人知道曾經多出的代表。
這也是間諜的一種存在形式。以美國爲例子,駐華大使館、領事館裡面的間諜最多,進去一抓一個準!但他們擁有外交身份,享有豁免權。即使在所在國的行動發生意外,也能夠豁免罪責。
如果對方不願意交易,那安峰就以外交官的光環撤退。
四名外交代表的身份辦妥後,他們便就與駐俄外交大使館聯絡,知會當地政府。選擇航線,降落地點等,讓外交飛機降落。並透露出性質爲私人來訪,還有件俄羅斯政府感興趣的事情。
……
在俄羅斯政府沒有和美國對質前,飛機即刻出發,直飛莫斯科。
抵達時是當地晚上八點多,但莫斯科的天空仍舊明亮。白晝會持續到九點,徹底天黑得要到十點。
在這裡說晚上,其實也就和白天差不多。
飛機專區降落後,大使館方面派來一輛轎車,勉強裝下了四個人,以及幾個出於外交禮貌沒有檢驗的大箱子。裡面裝了電腦,飛行器,竊聽器等間諜物品……安峰坐前排,讓三個大漢擠後排。
天空大亮的晚上,汽車行駛在莫斯科街頭。安峰感覺天氣有點涼,白天氣溫最高才二十出頭,街上有人背心短裙的穿,也有兩件套的打扮。這兒有點像洛杉磯的冬天,穿多穿少都舒適。
人沒到過俄羅斯,但早就在網絡上領略過戰鬥民族大名,尤其是各種彪悍的俄式駕駛,就和毛子粗枝大葉的性格一樣,他們天生不注重細節……但實地體驗後,莫斯科的街道上倒是規規矩矩。
作爲俄羅斯首都,莫斯科擁有悠久的歷史,街上樹木蔥鬱,綠化很好,越往城區內開,周邊的建築就越帶上年紀,大都是大底座、高尖頂的斯大林時期風格,色彩多變,偶爾會出現高樓大廈。
唯一就是身邊經過的汽車大多數都比較髒,感覺他們不喜歡洗車。司機看到安峰的疑惑後,解釋着:“在俄羅斯,汽車價格與歐洲相似,但就是洗車貴,很多人寧願讓車子髒着,也不會洗。”
“怪不得。”安峰瞭解了。
繼續往城區開,莫斯科的設計遵循中心原則,行政中心區域就在它地圖上的對稱中心,然後一條一條環城路如波紋般往外擴散。以克里姆林宮爲中心點往周圍輻射的幾條環城路內,都是堵車高發區。
他們現在就堵上了。
晚上九點堵車,但擡頭見天空明亮如白晝,這車堵得有意思。
磨磨蹭蹭挪了一段距離後,路況稍稍變好,也終於在日落前抵達當地酒店。典型的四四方方蘇聯風格,每一層都許多房間。來之前聽說莫斯科有單層上百個房間,走廊一百多米的酒店。
住下後,馬爾斯用隨身的電腦與對方聯絡,約定第二天在大使館門口碰面,只要能走進去,俄羅斯特工不會在大使館亂來,何況他們有豁免權。交易完成後,還要以大使的名義約談政府官員。
計劃很緊湊,考慮到細節問題,保鏢們除了真傢伙沒帶,其餘的特殊裝備帶齊,就是以防萬一。誰也無法保證跟那羣人接觸後,會不會冒出一羣俄羅斯特工。以謹慎起見,他們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