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峰的不適是出自於生理,而非心理的。就好比去屠宰場參觀後,會引發一些生理上的不適一樣。在心理方面他幾乎沒有負擔,若下次還有威脅到她的,他仍會毫不猶豫的拿起武器反擊。
也可能是大男子主義在作怪,但他認爲如果連懷裡的女人都無法保護好,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心理的影響是長期的,但生理影響……餓一頓後,吃嘛嘛香。第二天安峰精神抖擻的重新出現。
巴澤爾召集大家在大廳裡聚會。他說道:“政府正在派人檢查周圍區域,追捕偷獵者,所以我們的打獵活動暫時取消。除打獵外,自然人文景觀也值得一看,塞倫蓋蒂就是個觀賞野生動物的聖地。”
“我們計劃上午開車去參觀塞倫蓋蒂國家公園,然後下午去馬賽人的村落,觀看一場難得的捕獵活動。”
大家準備好裝備後,車隊出發。
此行仍舊是四輛車,不過昨天安峰那輛車已經換了,也是改裝的牧馬人,越野無往不利。保護區一共有五輛牧馬人和三輛皮卡,目前就剛好夠用。大家沿着公路北上,一路來到塞倫蓋蒂。
非洲的國家公園,其實就是一大片野生動物的聚居區,塞倫蓋蒂是其中的一個,物種豐富無比。
而參觀途中,安峰的感覺就是,他們不是去看動物,而是給動物看。你瞧瞧,在文明國家,大家都是自由的去動物園看關在籠子裡的動物,而在非洲,則是動物們自由的看着被關在車子裡的人。
這不是給動物看麼?
路上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大都是歐美的,其中以美國人居多。大家慢慢開車在路上,只要夠細心,每一處都有動物。或悠閒的斑馬,或潛伏着的獵豹,嬉戲的猴羣。動物王國絕非浪得虛名。
跟着其餘遊客的車隊走了一段,很快的。電臺裡有人發現了雄獅的蹤跡,安峰和喬安娜站起來拿着望遠鏡觀察,遠處有一隻長着濃密鬃毛的雄獅帶着它的四五隻母獅抄近過來,並利用車子的掩護前進。
獅子或許已經習慣了這羣關在籠子裡,能看但卻吃不到的奇怪生物,所以對他們見怪不怪,直接忽略。車子停靠在路邊,雄獅就雄赳赳的帶着它的母獅從旁邊經過,幾乎伸手就能摸到它們。
“它們的目標是那邊的水牛羣!”安峰指着另一個方向,如果從正面進攻的話。獅羣絕對會暴露。
但獅羣很聰明的利用車子的掩護,遊客都舉起了相機咔擦咔擦,威武的雄獅從他們身邊經過,然後偷懶的趴了一下。它在觀察那幫玩得正歡的牛羣,數量起碼有三四十隻。分散在周圍喝水,還有放哨的。
耐心度過幾分鐘後,雄獅爬了起來,它已經發現幾隻落在後面的牛羣,幾乎是瞬間,它發起了衝鋒,母獅也很配合的跟在它左右。獅羣衝到水牛羣面前,這羣黑乎乎,脾氣暴躁的生物也發現了天敵。
但水牛並非不堪一擊,它們甚至不怕獅子,十來只水牛聚在一起,在一隻公牛的帶領下朝獅羣發起了衝鋒。大家眼睛眨也不眨,就在他們期待一場強強對決的時候,雄獅居然第一個掉頭跑了!
衝上去的母獅,三兩下就被瘋狂的牛羣衝散,無奈的躲開了牛羣。而跑得最快的雄獅回頭看着它的後=宮,說不出是什麼表情……反正觀賞的遊客或愕然,或爆笑,安峰無語的說:“獅王,你的節操呢?”
喬安娜也樂得不行,這逗比一家……後面的情況更證明如此,在雄獅帶領下的捕獵總是有心無力,兩幫傢伙鬧個不停,雄獅跑了幾次後,就懶洋洋的躲在樹蔭下涼快,母獅也沒辦法,只能跟着喘氣。
估計上午獅羣都不會有收穫了,大家離開。
路上動物複雜到任何一個動物園都不及十分之一的程度,而且都是純天然野生的,各種角馬,斑馬,牛羚或者象羣多不勝數,看得眼花繚亂,而除了狂野外,還有一些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比如經過樹林時,大家觀察着頭頂的狒狒羣,黑長臉的狒狒也鬧得很歡,其中一隻公狒狒居然面對鏡頭,旁若無人的在自擼——完了還騷擾身邊一隻母狒狒,可惜母狒狒帶着孩子,死活不讓它得逞。
“這小色東西!”喬安娜笑。
安峰給它玩丁丁的姿勢咔擦一張。大草原的生物很多,也需要經驗和細心才能發現精彩,比如一隻趴在香腸樹上睡大覺的花豹,如果不是眼尖的嚮導發現它垂落的尾巴,還真看不到這傢伙的蹤跡。
車隊悄悄停在下面,大家近距離看着躲在十幾米高樹上酣睡的花豹,安峰見這棵樹底部沒有多少分叉,能夠爬上去的確了得。所以在非洲躲樹上並不安全,超級能爬的豹子能輕鬆捅你後門。
天氣非常熱,汽車躲在樹蔭下納涼,看着花豹睡懶覺,附近經過一些瞪羚和角馬,花豹也置若未聞,甚至某些就從樹下經過,以豹子的特性,完全可以跳下來實施突襲,但飽餐的機會再度流逝。
有一羣彭彭(疣豬)漫步而來,黑乎乎,大長臉,翹起鋒利而彎曲的獠牙,懶洋洋的從下面經過,躲了會兒太陽,然後其中一隻彭彭還痛快的放了個屁,就這聲音引起了花豹的注意,它醒了過來。
見到懶傢伙睡醒,大家的精神也來了。
花豹獵彭彭,還是比較有看點的。與獅子直接秒殺彭彭不同,花豹必須要特別小心彭彭的獠牙,而且以智取爲主,正面對敵它可能還會吃虧——這可能是隻年輕的花豹,從樹上下來後就跟了上去。
彭彭家族發現了天敵,立馬站起來,大丑臉和尖獠牙正對花豹,表情囂張,一副“有種你就上”的態度。花豹卻也犯了難,幾次進攻沒有得手,還差點被尖獠牙給捅中要害,和彭彭都的打鬥惹來一身傷。
“這就是年輕氣盛的代價。”安峰看着離開的花豹說。彭彭贏得了勝利,但也膽小怕事的逃了。
“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它就會聰明瞭。”喬安娜對花豹很有信心。
繞了一個圈遊覽下來,大家來到恩格羅火山口。這是個龐大的火山口,直徑在20公里左右,火山口下生活着兩百多萬野生動物,是個絕佳的觀景區,而且附近有旅館酒店,可以舒適的休息和調整。
看了一上午的動物,他們回到營區休息。
下午邊往東邊的阿魯沙地區開去,他們今天的第二個目的就是體驗人文。
要說非洲草原上的獵手,獅子豹子這些是最容易想到的,但還流傳着一句話:當獅子聞到馬賽人的味道時。它們會選擇退縮。這次大家就是去參觀馬賽人村落,傳說非洲大草原上的王牌獵手。
開車前去的路上,巴澤爾聊着馬賽人:“他們有個傳承幾百年的規矩,每一名馬賽人的成人禮都需要獵殺一頭雄獅,工具只有一把長矛。一對一搏鬥,生死在一念之間,堪稱最彪悍的獵手。”
安峰聽了,感覺這馬賽人的成人禮豈不是秉承着“獅子不死我死”的態度?
然後巴澤爾接着說:“但隨着政府加大力度保護野生動物,馬賽人的這種習俗已經慢慢改變,單人獵殺獅子的輝煌年代過去了,他們甚至有人加入了反盜獵組織。每年都去放哨站崗。今天我們很幸運,獲得地方政府的允許,馬賽人準備舉行一場集體狩獵儀式,目標可能是河馬。”
從巴澤爾的話裡,這馬賽人的狩獵工具很簡單,長矛或者石塊。而獵殺的對象不僅僅是獅子,還有豹子、斑馬、野牛、大象,河馬……幾乎沒有他們征服不了的猛獸,而工具僅僅是原始的長矛。
這讓他們開始期待與這羣“黑色死神”的見面了。
……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馬賽人的村落。
從窗外看過去。馬賽人並非斯巴達的強壯魁梧,而是瘦瘦高高的,腿很長。大部分都披着紅袍,有些紅袍裡配點藍色,男人留頭髮帶耳環,而女人卻剃光頭,有地位的老人拿着裡打狗棍,悠閒的走着。
馬賽人的居住環境給他們的感覺就是落後和破爛,但人卻很熱情,他們走過來時,村子外站了一排歡迎的馬賽人,遊客隊伍一靠近,他們就原地蹦啊蹦——馬賽人的一種以原地起跳的歡迎習俗。
巴澤爾對大家招手:“快加入隊伍,跟他們比比誰跳得高。”
雖然有些古怪,但尊重風俗,大家還是加入到蹦啊蹦隊伍中。非洲人都是比較有節奏天賦的,這一邊起跳,嘴裡還唱着。如果讓外人看,就是一羣遊客和一幫穿着紅袍的怪人在原地蹦着發瘋。
最後大家蹦累了,開始進村。
“你看他們的耳朵!”凱瑟琳好奇的看了看周圍馬賽男人的耳朵,統一都是大到誇張的耳洞,能穿過拳頭的。
真的,一點兒不誇張,馬賽人據說以耳洞的大小來衡量地位和美麗。
“能拍照嗎?”喬安娜問巴澤爾。
“沒關係,剛纔已經給了參觀費和活動費。”巴澤爾說。安峰看到他剛纔給了不少錢,馬賽人原本不給拍照的,但與文明社會接軌後,開始懂得賺錢生活比他們拼死去獵殺猛獸容易得多。
村子首領召集村民,給客人表演一段鑽木並用驢糞取火的絕技,大家在太陽底下看着很有耐心。其實着動物糞便在馬賽人眼中都是寶,驢糞可以用來取火,大象糞用來驅蚊,而牛糞……用來搭房子。
安峰看了看他們黑乎乎的房子,的確牛逼。
但據巴澤爾說,這些都是普通遊客能參觀到的部分,而接下來的集體狩獵場面,是得花點錢,另外還有點關係才能被允許旁觀的。也是最精彩的,將領略非洲的王牌獵手如何使用標槍獵殺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