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額定下來, 何曉麗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人,趕好了可以回家過年。但是有些手續還是要辦的, 看何曉麗收拾東西,一屋的有嫉妒有羨慕,雨桐仍然和李青天天去諸葛衛紅那邊。
小貂在窗戶外面一晃, 雨桐出去就看小貂手舞足蹈地跳躍着, 什麼事這麼高興?雨桐收起它又回屋裡。不久外面熱鬧起來, 屋裡的人起來向外張望。
“你們別出去了,我跟建軍去看看”魏子峰穿上大衣和諸葛建軍一起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怎麼回事?外面雪這麼大,會有啥事?”諸葛衛紅不放心, 想起來看看。過了四個月,胎像很穩了。外面零下四十幾度, 雨桐還是沒讓諸葛衛紅出去, 三個女人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
不久, 魏子峰和諸葛建軍帶着一身雪回來了,後面還跟來葛宏斌和三胖子。“出什麼事了?”
“沒啥大事, 就是你們屋的何曉麗犯邪病了, 就是農村老人們常說的被黃鼠狼迷上了。”魏子峰道。
“那怎知道是黃鼠狼迷上的?”李青忙問。
“我們沒進去,在外面聽裡面唱着:我本是林中一大仙,家住西山天府地,山中修行一千年。今日來此遊一遊,美酒佳餚給我端上來。裡面的人還說何曉麗在裡面抽菸、喝酒、抱着連長不讓走。還有人說, 何曉麗身上穿的很少, 連長也是, 炕上的被還散着”三胖子繪聲繪色描述着。
“你一定擠進去看到了?是不?”雨桐道。
“沒看清,就看到一點點,指導員正焦頭爛額呢,大夥誰也沒辦法。連長的媳婦去了,上去把兩人都打了!但是何曉麗就是不放連長,還說連長——”
“胖子,別胡說了!這兒還有沒結婚的姑娘呢!”葛宏斌制止住三胖子的話頭,“看樣子是被迷上了,大夥誰也沒轍”
“聽說火力旺的人可以把它嚇跑嗎?”雨桐道。
“誰知道誰火力旺,難道讓全連的都去試一下?”葛宏斌不懷好意道。
“難道就由着它鬧騰?”
“我好像聽我奶奶說過,被黃鼠狼迷上的人身上會有個疙瘩,找到那個疙瘩按住,黃鼠狼就不動了,還會求饒,如果問它在哪,也會告訴你。然後按他說的在方圓百步內找就能找到”李青道。
“真的假的?不如咱們再去看看?”三胖子唯恐天下不亂亂。
突然一聲槍響,打破了外面的沉寂,“去看看怎麼回事?”大夥緊張起來,他們離着邊境很近,真有事還得快做準備,尤其諸葛衛紅還在不方便的時候。幾個男人再次出去,雨桐沒覺得危險,估計是指導員沒辦法,用槍聲把黃鼠狼嚇跑。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事情與雨桐預料的差不多,宋國生看實在不像樣子,就掏出槍朝屋裡空地打了一槍,何曉麗馬上清醒過來,隨後看到眼前的情形又暈了過去。
孫長喜又羞又惱,帶着媳婦回去再也沒出來。宋國生無奈接下爛攤子,何曉麗被送回來誰也不敢上前,看她跟看怪物一樣。偏偏那丫頭開始發燒說胡話,宋國生無辦法,只得找諸葛雨桐過來伺候,不管人犯什麼錯,不能出人命。
雨桐明白何曉麗估計是那天受了涼,加上羞憤急火攻心。爐子上燉了一鍋熱湯,雨桐盛了一碗給她,何曉麗閉着眼睛不想說話,不想去喝。
“喝了它你會好起來,好了才能想辦法離開。你不是一直很想離開嗎?你不好怎麼離開?在這兒你會犯病,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何曉麗眼睛突然睜開看雨桐,接過碗一口氣喝乾淨,“再給我一碗”聲音有些嘶啞,“你燉的湯很好喝”
何曉麗喝了湯,冒了一身汗,人輕鬆起來,“沒想到我這份上你還趕上前?謝謝”
“你別多想,是指導員讓我來照顧你的”
何曉麗自嘲一笑:“怕是別人沒人敢來吧!我這樣的人,誰願意上前?”看了一眼雨桐,“也就是你不避諱,說起來你這人還真是,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對什麼都無所謂,是不是無欲則剛?”
“呵呵,差不多吧”
安頓好何曉麗,雨桐抽空放出小貂,“代我謝謝那位黃大仙,改天我請他吃雞,不過還要麻煩他幾次”小貂高興地又蹦又跳,揮着小爪子朝一個方向指,那裡是一垛垛秸稈。該不會黃大仙就躲在那裡吧!
雨桐裝作抱柴過去,小貂鑽進柴垛,一會兒柴垛裡露出兩個腦袋。一個小貂,一個黑鼻子黑眼睛的黃毛腦袋,可不就是黃鼠狼。那嘴巴周圍的毛有些泛着白,老了?雨桐笑着打招呼:“謝謝你,黃大仙”
“不客氣,你答應給我的雞”黃鼠狼居然會說人話?雨桐奇怪不已,既然答應了一定辦,於是她從空間拿出一隻肥雞,扔給黃大仙。黃大仙一口咬住雞的脖子,雞立刻斃命。
雨桐道:“您還得辛苦幾次,讓何曉麗再犯幾次病”
黃大仙把死雞放一邊道:“你也是修行之人?你的雞味道很好,我要十隻雞做酬勞”
“沒問題,以後我去林子裡還可以給你一些肉,那些肉對你修行有幫助”
“謝謝,如果有需要儘管說,迷惑人只是小把戲”黃大仙叼着雞躲進柴垛享受美味去了。令雨桐感到滿意的是,這位黃大仙很守信用,隔十天半個月的,何曉麗就範回病。不犯病跟好人一樣,範起病來又唱又跳,要酒喝,要煙抽。
孫長喜經此事威信掃地,經場部決定,孫長喜暫時停職,由副連長李立忠擔任連長。對於何曉麗每次犯病不能總放槍,這是有規定的,沒危險不得放槍。宋國生和李立忠被弄的頭大。
何曉麗經此事後,人彷彿一夜間長大了,卻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家裡可能有些關係,她又有這個異病。連裡打報告,年後被調回原籍貫,衆人都說因禍得福了!
而那個名額太多人需要,連隊經過投票選擇,名額給了一個叫宋憲的老知青。老三屆的,第一批來這裡的墾荒人。大家對此沒任何意見。
開春,宋國生作了動員大會,鼓勵知青繼續開荒耕種,爭取獲得上大學的資格,這個誘餌還是蠻大的,雨桐感覺到知青明顯變化,幹活的都是拼死命地幹。連隊積極性又上了一個新臺階。
新房蓋起來的時候,春種已經結束,荒地又開出幾十畝。大家依然忙的兩邊見不到太陽,這年夏季,諸葛衛紅生了一個七斤重的兒子,魏正軒。名字是魏景翰(魏子峰的父親)起的,隨着名字來的還有一堆小衣服、小被子。
雖然兩家親家沒見過,但是魏子峰的大姐魏慧敏過年的時候去諸葛家拜了年。兩家算是認識了。婆婆沒條件給孫子做做東西,魏大姐買了布,趁着週末來諸葛家做做小衣服,算着日子提前把東西寄過來。
小傢伙的到來無疑給這個小房間帶來歡笑也帶來擁擠。雨桐搖頭,地上炕上滿滿當當,這以後怎麼過日子。新房蓋起來也沒說怎麼個分法,但是今年諸葛建軍和李青是夠年齡結婚了。
首都兩家吃了一頓飯,這邊就把日子定下來,在新的知青到來之前,連隊開始給新人分房,依然兩戶一家,衆人無語,但是好在有自己的家了。
失望後就是熱情高漲收拾新房。這年李雙跟趙勝利也結婚了,還有張招娣。剩下的都是不夠年齡的,但是剩下的幾人卻都沒找對象,雨桐覺得奇怪,自己不找,是不想找,她們是什麼意思?
諸葛建軍一結婚,人們把廚房搬到了那邊,魏子峰一家纔算有了安靜的生活。但是雨桐還是要經常幫着諸葛衛紅帶孩子。哺乳期的婦女工作地點在附近,隨着一批新生兒的誕生,幼稚園應運而生。
宋佳欣和諸葛衛紅到了幼兒園工作。農場再次興建土木,這次從上到下規範了很多,家屬房全部修建成紅磚瓦房。所以在秋收來臨之前,所有人全部集中到基礎建設當中。
這批房建成後,已經是七三年了,結婚的全部搬去新居,而且是每家一戶,雖然只有一大間,但比以前住的簡直是天壤之別。幫着大姐大哥搬完家,宿舍也進行了調整,有以前的十人以上改爲五人間。郝百靈、宋佳欣、吳文英、曹芳自動與雨桐住在一起。
五人搬去去年新蓋的那批房,雨桐根本沒動手,那幾人就把她的行禮搬過去了。怎麼連個商量都沒有?宋佳欣笑道:“我們幾個就跟你了!別想丟下我們”
“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以後我們一起共同進步,把你的書給我拿幾本。”
“這個好說,跟你們我不吃虧,等兩年你們一結婚,這裡就是我的天下了!”
“想得美!我們說了,你不找我們也不找。”
“爲什麼?”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爲什麼?”
“我不明白當然要問”
“那你爲什麼到現在沒找對象,聽說也不是沒人追你,但他們都失敗回去了,那你告訴我們爲什麼?”
“我覺得不合適,他們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們也一樣,他們都不是我們喜歡的”
誰信?雨桐也不是小氣人,書拿過一些,晚上大家有問題相互討論。只要不農忙,大家晚上還是比較清閒的,雨桐試着用硝好的皮子做大衣,做手套,做靴子、護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