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特別?”裡面出來一位五十來歲中年人。
“您是老闆嗎?”
“對, 這家鋪子我負責。姑娘賣什麼?”
“您這兒有爐子吧, 東西涼了, 還是熱了好吃”
“那就請進”徐錦州把雨桐讓進去,屋裡生着火盆。雨桐從框裡拿出一個鐵篦子架在火盆上。拿出幾塊烤紅薯放上去。即使是涼的, 一樣散發着誘人香氣。
“好香!”徐錦州吸吸鼻子。
“烤紅薯,等會兒大叔就可以嚐了, 我想賣的就是它”
“如果味道跟這香味一樣好,我是有多少要多少”
“小姑娘是哪個村的?怎麼不讓家裡大人出來賣?”
“這個有些麻煩, 他們來說不清,我賣紅薯也要顧及你們的生意。所以附加還有一兩道菜”
“呵呵, 還真有意思,裡面有廚房,姑娘現在做還是咱們談好了做?”
“自然談好了做, 不然菜不是白送了?”
“呵呵也是” 說話間,紅薯味道越來越濃。雨桐摸了一下, 拿了一塊不大的給徐錦州。“大叔嘗後再說”
入口綿軟香甜,徐錦州很快吃完:“更適合老人孩子和女子”
“對!大叔買不?”
“買, 京城不乏有錢人, 他們喜歡這種新鮮食物。姑娘想怎麼賣?”
“不知道, 今年第一次試種,山裡弄來的種, 要是有市場了明年就多種”
“我先按一斤兩文買, 要是賣得好了咱們價格再商量。”
“也行”雨桐不想太宰人。
“還有菜呢?”徐錦州更想知道用紅薯能做出什麼來。
雨桐帶了三塊紅薯, 一份做了拔絲, 兩塊蒸熟,其中一塊混合了糯米做了紅薯餅和紅薯丸。東西都端上,又加了幾塊紅薯幹。“我能做的就這些,紅薯餅和紅薯丸子都可以夾餡,豆沙的最好。煎炸均可。”
“已經很不錯了,□□。姑娘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就不要再賣與他人了!”徐錦州嘗後道。
“好,我也是一事不想煩二主,但是我家可能在這裡或鎮上開個鋪子賣烤紅薯和其他,這個與你們沒衝突吧?”
“應該沒問題,你們賣烤紅薯還得租鋪子,哪如都賣給我們?姑娘不妨考慮一下”
“我想給家裡找個營生,這事再說,要我爺爺說了算”
“掌櫃的在嗎?”外面傳來一個男人聲音。
“我先去招呼一下,小姑娘先坐”徐錦州起身往外走,雨桐也站起來:“我也要去找我娘了”跟着一起出來。大堂站着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雨桐卻能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
徐錦州笑着招呼:“客官請進?您需要什麼?”
男子道:“我想買一九塊雪狐皮做大氅,掌櫃的可有貨?”
雨桐感覺到徐錦州一震,那是很輕微,稍後掩飾過去:“有是有,就是費時找,客官請裡面喝茶,我這就給您找”
雨桐忙告辭出來,誰知道都市些什麼人!出了鋪子去酒樓賣土豆,奉送幾道家常菜。土豆講好價,同樣兩文一斤。辦好事,趙氏和高山已經在客棧等着了。
“怎麼纔回來?”趙氏幫着雨桐脫掉外面的大皮襖。
“我找了兩家,準備把大強家的紅薯和土豆賣了,咱們家爺爺願意賣咱們也賣了”
“什麼價?”
“都按一斤兩文賣的。低點就低點。要是村上有人買也按這個價算就是”
“怎麼比種糧食還划算?”趙氏不敢置信。
“也就今年賣一個缺,明年大家都種了會便宜很多,也許只能賣一半的價”
“一半也不少了!都比麥子貴了!”趙氏還是咂舌,高山卻是一臉興奮:“就是一半咱們一畝地也能出來七八兩銀子!那十畝地就是七八十兩”
“高大哥,都種了賣給誰?這東西適可而止。也就明後年賣上一批。以後都種了一家也就種上一畝留着吃”雨桐道。
“明年我們多種,我看這東西比莊稼好拉扯”
“明年咱們也多種,賺一年是一年”趙氏也道。雨桐不管他們打什麼小算盤,看了看倆人採買的東西。說是還差幾樣明天接着買,三人說說高山回房去了。
半夜,雨桐聽到外面街道上有馬車和馬匹路過。晚上宵禁,除了官府誰敢明目張膽走?第二天雨桐跟着趙氏高山繼續採買。但街上的氣憤卻異常起來,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在布莊取了定製的衣服鞋等物件,雨桐看着裡面沒外人,就問布莊老闆娘。“老闆娘,我怎麼覺得今天怪怪的,出了什麼事嗎?”
老闆低低道:“你們不知道吧,我一早聽人說昨天鎮守邊關的楚大將軍被押解回京問斬了”
雨桐對這個歷史還不太熟,到現在還沒搞清誰是皇帝,自己是哪個國的。“爲什麼?咱們邊關不是一直很太平嗎?既然太平就有守將的功勞。”
“可不是,咱們邊關多少年都沒打過仗了,不然咱們哪有太平日子過?聽說楚大將軍與皇子勾結,意圖————”老闆娘聲音低的讓雨桐沒聽清,她都沒聽清,只能說明老闆娘根本就沒敢說出來。
“可別亂說啊,哎呦!楚大將軍一走,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老闆娘嘆着氣整理櫃檯上的東西。雨桐腦袋裡不住閃現徐錦州和來買東西的那人。紅薯不能賣了,她還想多活幾年呢。
買完最後一點東西,三人就要準備回客棧離開了。晚上能到鎮上,住一晚就能到家。雨桐想着離開這裡暫時不要再來。沒想到,人剛到街上,一個小夥計就把雨桐叫住:“姑娘停下,我們老闆有事找你”大冷天,夥計額頭已經冒汗。
“你們老闆是誰?我認識嗎?”
“姑娘不認識小的了?小的是太平貨棧的夥計,咱們昨天不是見過嗎?”
“哦,我們這就要走了,你們老闆有什麼事?”
小夥計一看雨桐不想去,心中焦急便道:“老闆想讓小的跟姑娘回去買一車紅薯拉回來。並讓姑娘教教小的烤紅薯和拔絲紅薯。老闆說可以每斤按五文算。因爲京城的老太太壽辰,我們有些趕。麻煩姑娘了”
一旁的趙氏一聽忙拉雨桐:“二丫頭,賣吧!五文了!”
雨桐是真不想賣,誰知道他們用紅薯幹什麼?萬一牽連到自己頭上怎麼辦?“回去告訴你們老闆,我們不賣了,明年再賣。明年你們要多少給你們多少”
夥計一聽差點給雨桐跪下,這位姑奶奶怎麼說變就變,哀求道:“姑娘,給我們一車吧,一筐也行,多錢你說了算!”
“行了,跟我們回去,就按五文,別聽那丫頭的,我是她娘”趙氏看不過了,忙答應下來。
“謝謝您了!”小夥計連連作揖。“我這就趕車跟你們回去”。馬車好想提前準備好的,轉眼小夥計已經趕車趕上了他們。人家馬車帶棚,裡面還有暖爐。小夥計熱情邀請母女倆到車裡。趙氏自然應了,雨桐沒辦法只好上車。
到了鎮上,四人住進客棧,雨桐等趙氏睡着後用了一點迷香翻出客棧。騎上黑馬很快又回到縣城。白山縣的城牆對她來說太小意思,攀爬上去後,徑直跳進貨棧後院。
一道黑影在雨桐剛站立後便向她刺過一劍。躲閃間兩人連過幾招,雨桐朝那人道:“我找徐掌櫃”
“星河,閃開,是客人”徐錦州從黑暗中出來。“小姑娘的身手不錯,好快的速度!有什麼進屋談”
雨桐大方地跟着徐錦州進了房間。房間佈置很簡單,一張書案,一個書架,兩把椅子一個茶几。“請坐”徐錦州謙讓道,而那黑衣人卻沒進來。
雨桐很平靜地坐定:“徐掌櫃,我不管你們幹什麼,我只希望不要牽扯上我家”雨桐開門見山道。
“姑娘不想牽扯家人無非是想讓家人能好好生活,如果楚大將軍真被朝廷殺了你覺得以後百姓還會有好日子過嗎?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姑娘是個通透人,道理我不說你應該知道。我們無非的儘自己最大能力把楚大將軍保下。我只是想借用紅薯做敲門磚”
“可你們選的這塊敲門磚卻要把我的家人至於危險境地,這點我決不答應!”
“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我們不知道用什麼打動太后讓她幫楚大將軍洗脫罪名,不見到他老人家更沒希望”
“見到了你們就有希望了嗎?”
“見到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好”徐錦州嘴裡都起了火泡,他是太子的暗樁,也是太子與楚大將軍的暗中聯繫人。貨棧北貨南運,也帶走了消息。這次是有人算計,太子才着了道,現在已經被皇上圈禁起來,楚良平再被殺,太子幾乎斷了一條胳膊。那翻身的希望真的不大了。
不光如此,楚大將軍驍勇善戰,一直鎮守北疆,對這裡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更對外族瞭如指掌。將士一心追隨將軍,所以外族一直忌憚。北疆沒有楚良平,外族就會有恃無恐,真要打進來,趙國的災難怕是要來臨了!
“你屬於哪個勢力?就是你是誰的人?”雨桐問道。
“我是太子的人,卻是也做正經營生,沒這事我也會買你的紅薯”
“楚大將軍也是太子的人了?”
“他是太子的外戚,也就是已故皇后的族兄。如果一定要站隊,他一定維護太子”
“你們被人整到這份也是實力不濟,難道你們還有什麼翻牌的機會不成?”怎麼又是這些狗血事!雨桐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