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多留她幾年, 又怕把她耽擱了”雨桐道。
“多留一兩年倒是可以, 只要婆家不催, 但是人家你可要選好了, 劉氏沒跟你提這事吧?”
“她現在要忙兩個庶女的婚事, 忙完那倆, 這下面還有三個!你說生那麼多幹嘛?當主母的也真不容易,是不是自己生的都要操心!”
“家家不都是如此嗎?不然我讓孃家嫂子幫你打聽着點?”
“那敢情好!謝謝姐姐!”
“你心裡應該有個譜吧!想給諾諾找什麼樣的?”黃氏問道。
“家世清白的,婆婆要好相處,男方最好不納妾,窮富沒關係, 現在諾諾自己就有五間鋪子了, 都是她在打理,我這次給她買了兩座茶山,還有水田。”
“諾諾好厲害!誰娶了你家閨女可是享福了!”黃氏誇讚,對於做生意上,她很佩服雨桐,雨桐給自己的兩個閨女弄得營生都是賺錢的, 而且還是大數。
“姐姐您也要知道雨諾諾不太受拘束, 那些規矩太講究的, 估計看不上諾諾, 去了也是受氣的,儘量不要做長媳, 老二老三都行, 那些虛的沒用, 人活得自在就好”
“你說的看似條件簡單,其實真的不好找,不過咱們先打聽着。常來看你們的郭家孩子看着是不錯的,你沒個打算?”
“那兩孩子是不錯,他們是開醫館行醫的,諾諾好賴是二品大員的庶女,不知道能不能行?我是一直擔心這個事纔沒考慮他們。那倆孩子我看倒是都對諾諾有意,心性也好,真跟了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享福”
“只要她爹贊成就不是問題,也就是個低嫁的事,以前不是沒有,真要是可以,你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抽空跟二叔說說”黃氏道。十三歲!雨桐沒辦法,本打算等幾年再說,看來抽空要跟閨女和她爹談談了。
二夫人在年底嫁出去兩個庶女,家裡還有三個,除了開年鳳姐也要出嫁,剩下的兩個她思慮後還是把雨桐叫來。二夫人看到容光煥發的這位姨娘,心裡就是堵得慌,自己天天忙,看人家過得滋潤的!
“雪姐明年就及笄了吧?”
“是”雨桐很老實回答。
“她的親事你有什麼想法?按理我可以不問你,但是老爺特別關照過,你的事還是問問你的意見”
雨桐斟酌後道:“夫人在挑人家的時候,能不能徵求一下雪姐的意見,我的想法倒是簡單,家事清楚,家人好相處,不與人做妾或填房,最重要的是雪姐願意就好,我怎麼都好說”
劉氏忍住衝動,這位姨娘還在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行了,雪姐不着急,明後年再說一樣”
劉氏打發了雨桐,家裡還要嫁三個女孩,娶兩房媳婦,她突然很羨慕起這位過的很逍遙的桐姨娘了!自己辛辛苦苦究竟爲了什麼!
太子今年剛十五歲,與趙正軒同齡,在宮裡一同與太子進學,現在加了程繼業,三個脾氣相投,漸漸成了莫逆之交。趙正軒變聲還在繼續,聲音不好聽,卻喜歡說話,經常被太子表弟嘲笑。
明陽縣主走後,趙正軒一身輕鬆愜意,一把攬住程繼業的肩頭:“走,繼業!今天去你們家,我這幾天嘴巴淡淡的,在家吃啥啥沒味!”
“世子,臉皮不要那麼厚好不?我怎麼覺得一個月你要來我家吃上半個月!難道你家廚子虐待你了?”程繼業扒拉開他的手道,這小子與繼業交往多了,現在經常過來蹭吃蹭喝,倒成了程家的常客。
趙正軒是個恣意灑脫的人,每每被諾諾嘲笑那副公鴨嗓依然是一副不與你計較的樣子!時間長了雨桐倒是很喜歡這位世子爺。雨桐沒那麼多講究,待趙正軒如自己的孩子,趙正軒也如到了家裡。
“你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我看姨娘和大夫人都很喜歡我”
“我怎麼聽着你好像是我家的人?”
“你要是願意我倒是有這想法”趙正軒賊兮兮笑道。
“你不能打我妹妹的主意”程繼業馬上嚴肅起來。
“爲什麼?我好賴也是一個世子,難道你妹妹跟了我會吃虧怎麼着?”趙正軒不解,京城多少人搶着想進他家呢!
“這個你不明白,你家地位太高了,我妹妹是庶出,跟了你能做世子妃不?”
趙正軒搖頭:“應該不可以,但是事在人爲,我會努力爭取”
“世子,咱們是哥們,我就不跟你廢話了,我妹妹的性子灑脫,到了你們府裡怕是受不得那些規矩。你再護着能整天護着嗎?再爭取王妃是不是願意接受諾諾這樣的兒媳婦,皇家是不是願意?
皇上看清看臉也只能給諾諾一個側妃的位置。我們喜歡心疼諾諾,真的喜歡就讓她活的瀟灑快活一點好不好?”
“繼業,我考慮一下,如果我有能力給諾諾一個你說的將來,你就不要阻擋我好嗎?”趙正軒鄭重道。
“好吧!到時候再說,我同意不行,這事首先要諾諾同意,姨娘也要同意”
“明白!”壓力好大!
今天雨桐在黃氏這裡做了幾種水餃。這裡還沒人會做餃子,自從雨桐做出來才慢慢傳了出去。
“姨娘的手藝比宮裡的御廚還要好呢!”趙正軒馬上恭維道。
“看世子說的,這些都是百姓的普通吃食,沒啥,不過圖個新鮮,想吃了就跟繼業過來,別客氣啊!”
“不客氣!呵呵!趙正軒忙端碗要吃,外面小斯進來道:“二少爺、三少爺來了!”
“那就請進來吧!青巖去多備兩副碗筷”程繼業道,這兩人一定是劉氏通知的,劉氏現在經常派人盯着大房,只要世子過來,繼祖和繼旺就要過來。二夫人往往也會過來找大夫人坐坐閒聊幾句。
話裡話外帶着讓繼業出去的時候帶上繼祖,繼祖是程家未來的接班人,理應與世子這樣的人多多接觸。其實劉氏不說,繼業繼業感念程均瑞對自己的照顧,出去玩的時候也想帶上繼旺、繼祖二人,程家一共他們三個男孩,更要相互幫扶,這也是程均瑞說的。
程家繼祖和繼旺長得比程均瑞文質彬彬,兩個就是翩翩少年郎。進來很有禮的與世子和雨桐打過招呼。
“你們聊着,我去陪大夫人了!有事就叫青松他們”雨桐微笑告退,程繼祖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但是程繼旺微笑常掛在臉上,卻不達眼底,那笑容是多麼熟悉!只有面對客戶纔會漏出的招牌微笑。這種笑卻常常出現在一個小少年臉上。
繼旺掩飾很好的妒忌心沒逃過雨桐的眼睛,這樣的人在身邊終是一個禍害,等人都走後,雨桐坐在繼業對面道:“兒子,你注意到繼旺的眼睛了沒?”
“娘,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如果不是以前他太小早早不知道掩飾,現在我還真感覺不出來,這小子不知道隨了誰?剛十二就知道隱藏心思了,而且說的做的跟心裡想的兩碼事”繼業道。
“你知道就好,出去了提防着點,彆着了道,我怕他對你下死手,那樣他纔有機會過繼成嫡子。”
“這事正軒也提醒過我,但是爲了二叔,我不能先下手”
“嗨!程家人丁單薄!你自己小心吧!總之養虎爲患”這個程繼旺嘴巴甜,很會來事,如果不知道他心思的,定會讓他的表面欺騙。接下來發生的事,讓雨桐很後悔沒及早對繼旺出手。
隨着諾諾年齡增大,雨桐不再帶着她往外跑,入鄉隨俗,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名聲。但是有什麼聚會她跟繼業沾光,一般邀請了繼業的帖子,順便就把諾諾帶上。慢慢有了幾位不錯的閨蜜,但是很多大家閨秀還是不喜諾諾庶出身份。
而那些庶出女孩又很多太小家子氣,和不了諾諾脾氣。即使有三倆個閨蜜,自己是庶女也不能做主邀請朋友一聚,只能等着別人下帖子到劉氏那,劉氏同意了才能出去。
掬在家裡的諾諾除了鼓搗自己的藥方,就是跟雨桐學廚藝,偶爾晚上了帶着丫頭們跟繼業去莊子上訓練人手。也可能跟着雨桐跑去諸葛家看看作坊和姥姥家的人,現在娘倆或者說娘三膽子是越來越大。
一年一度的廟會在附近的白馬寺廣場舉辦,程家兩房女人結伴前往,二夫人與兩個女兒約好了會面地點,女兒出嫁,沒大事不逢年過節是不允許回孃家的,大夫人一樣想見見倆個閨女。繼業與趙正軒越好逛廟會爬山,這傢伙敢情是個吃主、玩主!諾諾是見識了!雨桐帶着諾諾和丫頭們閒逛。
前面突然有人高喊:“誰家的孩子?怎麼暈倒了?”
人就在她們前面,“娘,過去看看不?”諾諾問道。
“讓春柳看看怎麼回事”雨桐道。春柳過去扒開人羣一看,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躺在地上,臉色泛紅,周圍人光說沒人上前,春柳蹲下探了一下,孩子在發燒。回來跟雨桐道:“姨娘,是個孩子,生病暈倒了”
“哦,她的家人呢?沒人認識嗎?”
“沒聽說有人認識”
“娘,車上有退熱藥,不然讓春雨姐姐去取來?”
“春雨,你就跑一趟吧,我們在這兒等你”雨桐道,人羣漸漸散開,孩子依然躺在地上,一旁賣貨的攤販找了草給孩子墊上,等春雨拿來藥,從一旁茶攤上要了水給孩子喂好,雨桐一根銀針紮下去,孩子悠悠轉醒。
當她看到眼前人時,眼裡帶着驚慌,但隨後怯聲聲道謝“謝謝夫人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