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斯內普的小心思
密室裡，洛倫和斯內普周圍整齊地擺放着幾十個皮箱，專門用於儲存藥材的皮箱，箱子內蓋上刻畫着簡易粗糙的鍊金法陣，上面還加持着諸多魔法。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不久，洛倫就被斯內普抓壯丁了，要他幫忙處理蛇怪的屍體，收集儲存蛇怪材料。
在他們前面，幾十英尺長的巨大蛇怪屍體橫陳在斯萊特林巨型雕像的腳下，哪怕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但它的軀體沒有任何腐敗的跡象，像是櫟樹的樹幹一樣粗壯，一枚枚鱗甲依舊閃爍着冷硬的綠色金屬光澤。
蛇頭略微有些扁平，呈三角狀，致命的貫穿傷從頭顱延伸到上顎。原本飽滿黃色的大眼也被福克斯啄瞎了，液體從傷口流出來，剩下乾癟的兩顆眼珠。
洛倫有些可惜，他對蛇怪眼睛中的致死魔力和石化魔力都很感興趣，甚至有挪用兩種魔力製作成武器的想法。
現在少了源源不斷的魔力來選，這個想法好像胎死腹中了。
近距離觀察蛇怪的屍體，洛倫留意到了以前忽視的細節，蛇怪的鱗甲並不是光滑的，它的背脊上生有兩排短小的鈍刺，頭頂的鱗片也有鈍粗的刺狀凸起，麻麻賴賴的。
腹部中段，大概整個蛇軀的五分之一長度，大片大片的鱗甲已經從根部卸下來，堆砌在旁邊了，這是斯內普之前的成果。
“蛇怪的鱗片非常堅硬，一般的魔咒和刀具很難切割。叫你過來幫忙處理蛇怪屍體，是爲了加快處理進度，順便檢驗一下你的神鋒無影咒有沒有退步。”斯內普清冷的聲音在密室裡迴盪。
洛倫收回仰視蛇怪身軀的目光，略帶鄙夷地看了一眼斯內普，撇了撇嘴。想壓榨未成年學生工就算了，你還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蛇怪的屍體又不會腐敗，教授伱一點一點切不就行了，反正聖誕假期還長不是嗎？”
洛倫企圖反抗，斯內普身爲神鋒無影的發明人，魔藥學教授，宗師級處理材料熟練度，這麼久才切這麼點，還只是鱗片……
自己要是搭進去，聖誕節之前的時間怕是都要耗費在密室裡了。
斯內普的眼神毫無波瀾，擡手挽起長袍的袖口，似乎在爲開工做準備。
挽起袖子後，他伸手就給洛倫腦袋來了一下：“收起那種冒犯的眼神，尊重你的老師。另外，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我們需要在魔法部、校董會的人來學校之前，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好。”
洛倫吃痛，捂着腦袋點了點頭。他聽懂了，克拉布的事情已經立案調查，蛇怪很快會暴露在魔法部和校董會前。
這種級別的珍奇，很多人都會心動，讓他們摻和進來，哪怕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能處理，也會多出很多麻煩。
不要天真的以爲學校裡的東西就屬於霍格沃茲，在充足的利益驅使下，很多純血家族能打着斯萊特林血脈的名義，要求分潤幾分。
純血世代聯姻，真要分析起來，每一家之間都沾親帶故。哪怕是韋斯萊家族和馬爾福家族，往上數幾輩人，也肯定能找出親戚。
“早知道這樣，聖誕假期我就應該回家。”洛倫哀嚎一聲，無奈地跟上斯內普的腳步，開始學習如何切分蛇怪的鱗片。
鱗片是一層一層堆疊，少了上一層才能清楚看清鱗片的全貌。中段的一大片範圍內，鱗片已經取下來了，黑色的皮肉和綠色的蛇鱗有着明顯的邊界線。
洛倫伸手按了按裸露出來的蛇怪皮肉，硬硬的，手感像是某種粗糙的岩石。
斯內普左手握住一片蛇鱗，撐着鱗片豎起，然後將魔杖對準鱗片和表皮的連接處，輕聲念道：“【神鋒無影】”
無形的鋒刃掠過，一枚菱形的鱗片脫落，尾端有着平整的切面。
順手把這枚鱗片扔進最近的皮箱，斯內普看都沒看洛倫，又開始處理下一枚鱗片：“其實用拔取的方式能更好的保證鱗片的完整性，但那樣還要處理鱗片上黏附的血肉，會更加繁瑣。”
“【神鋒無影】”
又是一枚鱗片剝離下來。斯內普擡起眼皮看了看洛倫：“學會了嗎？”
洛倫沒有回答，而是握住一枚鱗片，用魔杖對準了鱗片根部，念道：“【神鋒無影】”
一枚鱗片剝離下來，只是切面不夠平整，還有一些瑕疵。
經驗問題，多試幾次就好。斯內普忽略了這點瑕疵，大手一揮，指着蛇怪的頭部：“你從那邊開始切分鱗片，我負責鱗片更多更密的尾部。”
朝蛇怪的頭部看了一眼，洛倫眼睛瞬間瞪大了。但想起剛剛說過的尊敬師長，洛倫暫時壓下了誹謗斯內普的衝動……
什麼鱗片更多更密，說的好像你的工作更麻煩一樣。明明尾部的鱗片更加工整，排列方式更加符合層疊規律，處理起來更簡單。
頭部的那些奇形怪狀的鱗片，大部分不是層疊在一起的，鱗片奇形怪狀，跟皮肉的貼合處也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很麻煩。
察覺到他不情願的情緒，斯內普不緊不慢地說道：“處理完蛇怪屍體，你可以拿走一些材料，隨便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完全沒有！”洛倫的回答非常乾脆，蛇怪的眼睛，當然是蛇怪的眼睛。
說完，他嘿嘿笑了笑，快步跑到蛇怪頭部，對着這些包裹着頭部，形狀不規則的鱗片打量起來。
洛倫最先注意到的是，位於最前方，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吻鱗，和頭部其他奇形怪狀的鱗片不同，吻鱗工整對稱，且蛇怪全身只有一枚吻鱗。
想了想自己不熟練的處理技術，洛倫還是換了一枚不怎麼好看鱗片動手。
蛇頭上的鱗片和皮肉的貼合面，貼合角度都不一樣。神鋒無影咒並不是難點，難的是找準角度，提前預想好切面。
“【神鋒無影】”
“【神鋒無影】”
呼嘯的無形鋒刃在密室的空間裡肆虐着，割下一枚又一枚鱗片。眶周鱗片，顳周鱗片，頜鱗……慢慢的，洛倫逐漸把整個蛇怪頭部鱗片剝離了。
神鋒無影咒的熟練度也飛速上漲，變得更加得心應手。想從哪裡切就從哪裡切，想怎麼入刀就怎麼入刀。刀痕的切向，軌跡，收放和威力都能在一個念頭間進行調整改變。
斯內普遠遠看着洛倫的進度，嘴角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除開最難的頭部，蛇怪軀幹上的鱗片難度要小多了，斯內普看洛倫的工作步入正軌，開始講一些蛇怪有關的知識。
“我們常用的蛇類材料是非洲樹蛇皮……蛇類神奇動物的鱗片主要分爲三種，平滑性、顆粒性和棱型，前兩種都很好理解，棱形鱗片就是指鱗片的正中，有一條豎棱。”
洛倫看了看，蛇怪的鱗片似乎三種都有，這應該算是蛇怪的特殊性。
他對這些生物上的知識不太感興趣，轉而問道：“教授，蛇怪身上的各種材料有什麼用？” “【神鋒無影】”
斯內普埋頭又切割下一枚鱗片，隨手扔進皮箱，“誰知道呢？”
“啊？”
斯內普慢條斯理地解釋說：“蛇怪的數量過於稀少，在薩拉查·斯萊特林過世後，詳細的蛇怪孵化儀式似乎失傳，再往後，魔法部嚴禁孵化培育蛇怪——”
洛倫禁不住好奇，打斷了一下：“教授，不是說，蛇怪是由蟾蜍孵化公雞蛋而誕生的怪物嗎？”
斯內普給了他一個微妙的眼神。雖然沒有語言表達，但洛倫看懂了，斯內普在罵他蠢貨。
“洛倫·摩根——”斯內普用近乎詩歌朗誦一樣詠歎調，陰陽怪氣地諷刺道，“你不會以爲，這種奇異的5X級危險魔法生物，只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就能培育吧？”
來了來了，每次斯內普覺得他蠢的時候，就會叫他的全名，或者稱他爲摩根先生。
洛倫硬着頭皮，點了點頭……在此之前，他的確是這麼認爲的，因爲公雞蛋很好的解釋了蛇怪稀少的原因。公雞蛋少見，所以蛇怪少見。
斯內普嗤笑了一聲：“用你裝滿橙汁的腦袋想一想，誘導公雞生蛋，誘導蟾蜍孵蛋，哪一步聽起來簡單了？”
“選擇合適的星象，選擇合適品種的公雞和蟾蜍，給兩種動物飼餵魔藥……任何一個懂點魔藥知識的巫師都知道這些條件有多麼苛刻。”
斯內普對着洛倫冷嘲熱諷一頓後，心裡舒坦極了，轉而繼續蛇怪藥用價值的問題。
“——在英國，至少已經有四百年沒有關於目睹蛇怪的記載了。”斯內普冷冷地哼了一聲，自傲地說道，“成熟的魔藥大師，完全可以根據材料中蘊藏的魔力，材料的性質，通過類比同類型的材料，分析出它的作用。如果它獨一無二，與衆不同，那更好，這將意味着獨一無二的魔藥。”
洛倫撓了撓頭，他可能還不是成熟的魔藥大師，所以沒有這樣的自覺吧。
昏暗的密室裡，斯內普講解着如何從理論上剖析蛇怪的藥用價值。
一直到午餐前的時間，斯內普一直在講蛇怪有關的知識，包括一些學者推測的蛇怪孵化儀式，在天狼星最亮的夜晚把雞蛋放入蟾蜍的身下……對比蛇怪和雞身蛇尾獸的異同……
到了下午，情況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洛倫在吃完午餐後，拒絕了哈利和羅恩打雪仗的邀請，休息了一會兒，消食後再次來到密室。
斯內普還沒到，洛倫沒有等待，爬上蛇怪的軀體，繼續切分蛇怪的鱗片。
得益於魔咒糾偏的天賦，收割鱗片的過程中，洛倫不斷重複釋放神鋒無影咒，他現在的施法異常流暢：
“【神鋒無影】”
“【神鋒無影】”
……
斯內普進來的時候，洛倫已經堆滿幾箱鱗片了，速度甚至比他還要快幾分。
神鋒無影是斯內普自己發明的魔咒，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洛倫飛躍式的進步。
一開始，洛倫觀察許久後釋放魔咒，還是會留下瑕疵。
而現在，洛倫左手剛擡起鱗片，右手就近乎本能一樣，想也不想地施法。切下來的鱗片完全挑不出錯處。
斯內普的腳步停在原地，愣愣看着洛倫處理鱗片的動作，停留了好幾分鐘。
雖然鄧布利多沒有明說，但斯內普能夠看出來，他想培養洛倫做他的接班人。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師也好，霍格沃茲的校長也好，他想把洛倫培養成和他一樣作用的人。
做一些無聊至極的工作，爲這世上的蠢人犯的錯誤買單，兜底……大概是這樣。
斯內普完全不同意鄧布利多的想法，洛倫有天分，是尼可·勒梅選中的人。哪怕沒有人透露，但斯內普知道，洛倫可能會走上尼可·勒梅相似的道路。
尼可·勒梅幾乎重構了鍊金術，斯內普覺得，洛倫也能在魔藥學上取得輝煌的成就，這孩子有天分。
只是眼前的場景告訴他，洛倫的天分不止在魔藥學上……
順手把剛切下來的鱗片扔進皮箱，洛倫擡眼看見斯內普，高高興興地打了一聲招呼：“下午好，教授！”
“嗯。”斯內普輕輕答了一聲……算了，反正他應該會擁有漫長的生命，就交給他自己選擇吧。
斯內普沒有多說什麼，走到自己的位置繼續處理蛇怪。
處理鱗片的過程中，斯內普不再提蛇怪的藥用價值，開始說起魔藥俱樂部和學校的魔藥生意。
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在密室響起：“先前售賣芸香精的款項逐漸到賬了，因爲學校第一次脫離校董會的監管持有如此大筆的資金，少了校董會派來的精於算計的人，麥格教授處理這麼大一筆資金出了一些紕漏。”
在完全財產獨立以前，麥格教授不能暴露當前的財務狀況。以前的資金分配、學校師生生活物資的採購，都是在校董會的監管下進行的，有專門的會計人員操持，麥格教授只用進行批示就好。
忽然多出一筆可以自由使用的資金，麥格教授缺少相關經驗，使用過程中，在一些細節上的處理不是很到位，校董會那邊通過賬目似乎查出了些什麼。
“問題大嗎？”洛倫問道。
“不算大，也不算小。正常來說能應付過去。不過，如果校董會認真查辦下來，可能會有些麻煩。”斯內普不緊不慢地說着，“直到下一學年清賬前，這一方面的生意會暫時停下來。正好芸香草用得差不多了，魔藥俱樂部會暫停之前的活動。”
“那是不是要開始起死回生藥的研製了？”
斯內普嗯了一聲，沒有多說魔藥俱樂部的安排：“這一屆的畢業生裡，麥格教授預備挑選一些人，招聘他們代理學校的生意。主要內容還是魔藥，包括原材料的採購，魔藥的煉製和開發，銷售。”
洛倫一邊處理鱗片一邊聽着，雖然不懂斯內普爲什麼要跟他說這些，還是把這些記在了心裡。
“……爲了不引起校董會的注意，在盈利不能覆蓋學校全部開支以前，銷售範圍不設在英國境內，主要是非洲，美國，埃及等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