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進屋吧,要變天了。”
寧陽,侍從輕步到梁孟跟前,恭聲道。
“時間過於巧了。”梁孟掀了掀眼皮,緩緩吐字,“蘇閒養病,江晉回都宣城,幾乎是一個時間段。”
“最主要,他求了七星葉。”梁孟眼睛眯了眯,停頓了好一會才繼接着開口:“自他回去,都宣城就沒安穩過。”
“江晉遇刺身亡,沒多久,蘇閒就康復了。”梁孟說着,眸子越來越深。
“老爺懷疑江晉和蘇閒是同一人?”侍從微驚。
“等都宣城傳信過來,就知道是不是了。”
梁孟從椅子上起身,目光掃過被風捲起的草莖,他嘴角微抿了抿。
可真是能耐,連他的身份都探查了出來。
蘇閒啊蘇閒,你給人的驚喜,不是一般多。
就看這楚國皇位,你有沒有那個命坐。
“蕭清月已經回了蕭家。”
會啓館,男子看着寧汐公主,不鹹不淡的說道。
“你的價值,遠不如之前了。”
男子漠然的神色,並沒讓樑寧汐惶恐,她靜靜抿了口茶,“你以爲她真是被驅逐出的皇宮?”
“陸羽綢繆多年,可都是爲了她。”
“那兩個孩子……”樑寧汐勾起嘴角,低下眸,“未必是魏帝的。”
男子神情不變,顯然是不信樑寧汐的話。
樑寧汐一笑,“陸羽和李易是同一人吧?”
男子這時纔有了波動,“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自己的話有多荒謬。”
“荒謬嗎?”
“以他的本事,躲過淨身,也不是不可能。”樑寧汐紅脣輕動。
“你要不信,就看着好了。”
“我能肯定的,是陸羽對蕭清月,用情極深。”樑寧汐擡起眸,不躲不閃的同男子對視。
“我奉勸你恭順點,我的價值,絕對遠超你。”樑寧汐撫了撫袖子,眸色淡而冷冽。
皇家人,再卑微,也不是好欺的,樑寧汐此刻就像直起身的蛇。
男子沒了之前的高高在上,他看了眼樑寧汐,探尋片刻,男子轉身大步出了屋。
將剩餘的茶水順着枝葉倒入盆底,樑寧汐看向都前司的方向,揚起嘴角,鬥吧,最好全死個乾淨。
“林姌,累了就歇會,總這麼看,傷眼睛。”李易呲了呲牙,把林姌手上的奏本拿了過來。
“婉兒是走了,但李都公,我林家只要一天沒滅,你就別太過,兔子急了還咬人!”
“瞧你,淨誤會人,我和林勁,關係那麼鐵,會欺負他妹妹?”
“剛從御膳房拿的豆糕,還熱乎着呢,你快吃上幾口。”李易滿臉熱情。
“下東西了?”林姌瞅着他。
“……”
“你對我的誤解有夠深的。”
李易拿起塊豆糕咬了一口,“算了,我也不同你拐彎了,對樑寧汐,你瞭解多少?”
“沒怎麼接觸過。”
見李易動了,林姌纔拿起豆糕,含在嘴裡的那一刻,她眉眼彎了彎。
大乾的糕點,就是比溱國精細,香軟可口,味道極好。
“說說對她的認知。”李易屈腿坐下。
林姌瞥他,“好端端的,你怎麼對她起了意?”
“拘在會啓館不是個事,想另外給她安排了。”李易隨口道。
林姌纔不信他的說辭,這其中肯定沒這麼簡單,但林姌也懶得問李易。
“寧汐公主,我只見過一次,處境談不上好,不管是廢帝,還是延郡王,對她都不喜。”
“一個公主,卻連宮婢都不如。”
林姌平靜述說,默默咬了口豆糕。
“繼續啊。”李易給林姌斟茶,催促道,他也不知道爲何,就是對樑寧汐無法放心。
林姌的感官,要比他客觀,樑寧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能不能留她在紫京城?
遷都又是否要帶上她?
“得加價。”林姌吹了吹茶水。
李易愣住了,一向是他敲竹槓,竟然還有人叫他加價!
忍了又忍,李易從錢袋裡掏出一片金葉子。
得了東西,林姌有了往下說的心情,“寧汐公主看着任憑擺佈,但她的眼底,並不平靜。”
“我就知道,這不是個安分的。”李易接了句。
“還有沒有?”李易歪頭,看向林姌。
“沒了。”
林姌放下茶杯,示意他可以走了。
“麻上一柱香就會消退。”李易好心跟林姌提個醒,多大的膽子啊,林婉的事都沒過去,就敢敲詐他!
真當都前司讓人聞風喪膽的指揮使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