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醫,如何?”
“脈如浮水,輕緩無力,氣血兩虧,肺腑震盪,求生的意志看着不強烈,準備後事吧。”
邱費收回手,嘆息道。
李易呆了,不就受到的衝擊大了些,怎麼就到出人命的程度了!
屋裡的侍女頓時嗚嗚哭了起來。
將軍、大公子、二公子慘死,現在二小姐也……
耳邊縈繞的哭聲,讓李易眉心緊鎖,“人還沒死呢!”
“哭個什麼,都出去。”
“靖……”
“把人趕出去!”
李易猶如此間主人,一個起身,朝護衛吼道。
他暴戾的模樣,讓屋裡的侍女瑟瑟發抖,有想說些什麼的,被護衛強制帶了出去。
“邱叔,你醫術高明,想想法子啊!”
“這麼個花季少女,都沒被人禍害過,多可惜。”
“……”
邱費白了李易一眼,“你當是我見死不救?再好的醫者,也治不好心死的病人。”
看着林姌泛紅的臉,李易抿了抿嘴角,“邱叔,能不能把人弄醒?”
邱費掏出銀針,過火消毒後,扎進了林姌的手指,緩慢搓捻了兩下。
林姌眉頭緊蹙,手微微縮了縮。
邱費換了根手指,繼續扎。
李易眉毛揚了揚,這確定不是在施刑?
猛地抽回手,林姌睜開眼,眸子裡迷惘而混沌。
李易一把把她扶坐起,手捏着她的肩,免得她倒下去,“還認得我是誰?”
林姌看着李易,眨了眨眼,似乎在辨認,但慢慢的,她眼睛眨動的頻率越來越慢。
眼看林姌又要昏睡過去,李易抓着她就搖晃起來。
邱費瞧着這一幕,嘴角直抽搐,這玩意是怎麼騙到姑娘的?
林姌被李易晃得頭暈,擡手就去推他。
但渾身上下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勁,看着是推,實則就是撫摸。
捏起林姌的臉,李易逼迫她看着自己,“林姌,聽着,林勁沒死,讓我藏了起來。”
“但受了重傷,你要沒撐住,他醒來後,要怎麼面對?”
“搞不好傷勢加重,你們一家黃泉路上再作伴。”
“將軍府現在一團亂麻,你就是想死,也先把事情處理好了。”
“林將軍可還未安置呢。”
李易語速由緩到快,林姌費力睜開眼睛,直直盯着李易。
“聽明白了?”
李易示意林姌做出反應。
林姌瞪着李易,使勁去推他的手,混蛋!他手不放,自己怎麼說話!
後知後覺,李易鬆開了手。
瞅準時機,林姌一口咬了下去。
不等李易推開,她先一步暈了。
李易看着手上淡淡的牙印,直翻白眼,“邱叔,不救了,看看,人還沒恢復呢,就給我咬出了印子。”
“這要恢復了,不得上刀!”
“你小子該!”邱費斜了李易一眼,閒閒的開口,提筆寫藥方去了。
就李易剛纔那搖法,林姌好在不是肺腑移位,不然,直接讓李易送了下去。
“老頭子,你是不是收義子了?”
“居然說風涼話!”
給林姌蓋好被子,李易憤憤然。
邱費把藥方給他,“一日三帖,晚間要讓人小心看顧,不時用這個給她擦拭身子。”
接過一個藥瓶,李易打開聞了聞,刺鼻的味道,讓李易立馬把瓶子蓋實了。
拿過藥方,李易正要去開門,他和林姌,雖熟悉,但還沒到貼身接觸的地步,這事,自然是要交代給侍女。
走了沒一步,嘭的一聲巨響,房門直接倒塌在地上,李易瞧着地上的門,呆愣在原地,嘴角狂抽。
特麼的,果然是霸王龍啊!
林婉越過李易,箭步到林姌身邊,檢查她的情況。
接二連三的事,林婉現在對誰都不放心。
看誰都像在謀害將軍府。
“你對二姐做了什麼?”
林婉警戒的表情,讓李易垂了眸,武力再高,也只是個少女,猛然經歷這些,神經想不緊繃都難。
對林婉來說,她就剩林姌這一個血親了。
絕不會再容許任何人傷害。
“我們去書房說。”
李易率先出去,門口守着的護衛,見他出來,都是搖頭。
不是他們不攔,攔不住啊!
林三小姐那股氣勢,和衝過來的攻速,他們連片刻都沒撐住。
真的太生猛了!!!
林勁的書房,李易看着林婉,望了望左右,沒發現異動,隨即開口,“林勁,還活着。”
林婉眸子猛擡,李易立馬雙手護在身前,後退一步。
“別過來,有話站原地說就行。”
“我耳朵沒聾,能聽見。”
“二哥在哪?”林婉喉嚨動了動,直直盯着李易。
“我把他藏在靖安侯府。”
“他的傷勢極重,胸口的羽箭,僅差一寸,就能當場要了他的命。”
“現在的局勢,你也瞧見了,有人想要將軍府從溱國消失。”
“不把林勁藏起來,暗地裡的動作就不會停,他能撐過幾次?”
“記住,除你二姐外,切莫再讓外人知曉。”
“你沒騙我?”林婉眼裡含了淚。
“就你剛剛那凶神惡煞的樣,門都直接踹翻了!誰敢騙你?”
“我還沒活膩。”
李易沒好氣的開口。
“是我過激了。”林婉低了低頭,跟李易道歉。
“算了,誰讓我大度。”
“這是藥方。”李易把藥方給林婉。
“這個藥瓶,你讓人擱個一兩個時辰,就給林姌塗抹一次。”
“沒事跟你二姐多嘮嘮,好好刺激刺激,她不太想活。”
“行了,道義上,該做的我都做了,再有事,就別找我了。”
李易擺手,打開門就出了去。
馬車裡,李易看了看邱費,“邱叔,蘇夫人當年有林婉那姑娘生猛?”
“不相上下吧。”邱費抿了口茶,隨意道。
“難怪你表現的那麼淡然,嘖,蘇元帥怪慘的。”
“你小子就不能叫聲父親?”邱費斜着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蘇元帥對我而言……”李易朝半空擡了擡手,“只存在於想象裡。”
“模樣儒雅俊美,眉宇間,應是沉穩從容的。”
“萬軍陣前,不會有一絲慌亂。”
“凡事成竹在胸。”
李易笑了笑。
“我向往他,崇拜他,可父子之情……,沒有任何相處的記憶,終究是缺失了。”
“等向楚帝討了公道,我再想認祖歸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