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個逆孫跑得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
秦德順見這孫子又唱上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孫子，連帶着他那隻大鳥都一起拍死。
“四皇孫，您就先別唱了，趕緊告訴奴婢吧，皇爺還等着皇太孫上早朝呢！”
朱允熞聞言淡淡地道。
“你回去告訴皇爺爺別等了，三哥昨天夜裡就出宮了。”
“出宮？”
“三皇孫可曾說去哪兒？”
朱允熞翻了翻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向秦德順。
“三哥連皇爺爺都瞞着，怎麼可能告訴我？”
秦德順想了想也覺得頗有道理，他和錦衣衛不錯眼珠地盯着，都沒能看住皇太孫。
“諸位長輩不用客氣！”
五臟六腑，如同火燒。
朱允熥對李凝沒什麼感情，一來，他本就沒繼承朱允熥的記憶。二來，他穿越以來跟李凝也沒什麼交集。
“你經過激烈抗爭，沒能阻止孤，被孤將人給搶走了。”
朱允熥指了指車外道。
李妃的意識很快就模糊起來，只堅持了十幾個呼吸，她就一頭栽倒在地上。
“三皇孫，靜心庵年久失修，又在山上，溼氣太重了，可否多供應些炭火？”
如果不是追尋母妃常氏和大哥的死因，他甚至都不記得太子府還有這麼號人物。
“下車吧，孤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三皇孫常去的無非就那麼幾個地方，希望學堂、常家、三味書屋、鐵器作坊等等。
朱允熥呆在希望學堂三天，通過他跟十幾個匠人和學生的不懈努力，大明第一臺蒸汽機終於平穩運行了十二個時辰！
“只要有了蒸汽機，何止是火車和紡紗，就是蒸汽船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李凝聞言趕忙蹲下身子在車座底下一通尋找，果然看到一個包袱藏在座子底下。
“可！”
“月錢五兩銀子！”
朱允熥見老朱肯定了自己的功績，當即覥着臉說道。
“孤可以放過你，但不代表皇爺爺能放過你。所以，你還是小心爲上，切莫泄露在宮裡和京裡待過的經歷……”
“呃？”
萬一看了不該看的事，讓他咋跟皇帝陛下解釋啊。
在外人眼裡，他們是一羣不務正業的人。
“呂氏啊呂氏，讓你枉費心機地算計，到頭來終究是死到了我的前邊！”
朱允熥見狀趕忙側身避過，不管怎麼說，這些女人都是曾經伺候過父王的女人，多多少少算自己的長輩。
剛剛還嘰嘰喳喳要這個、要那個的一衆妃嬪，聽到這話無不眼含熱淚。
兩人正說得興高采烈之際，突然聽到一道陰仄仄的聲音響起。
朱允熥聽到“靜心庵”三個字，眼珠子頓時滴溜溜亂轉起來。
“靜心庵啊……”
“無子嗣者……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孤能辦到的，孤一定儘量滿足你們的要求！”
李凝看到朱允熥穿着皇太子的服飾，激動得兩眼直冒光。
“動力就類比水力作坊吧，水流帶動葉片，葉片將水流之力轉化爲推動機器的力量……”
門外裝死的士兵，見到這夥人總算走了，無不暗暗鬆了一口氣，隨即手忙腳亂的將頭頭從地上扶起來。
朱允熥見她重獲自由，也就不在此地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希望學堂。
朱允熥說完這話，看向一旁的李妃道。
“呂氏已死，但皇爺爺餘怒未消，剩下的你應該能猜到……”
“三皇孫，妾身等每日打坐唸經也是枯燥，可否弄幾臺織布機，讓我等閒暇之時也有個事做？”
“太好了！”
李凝笑着接過毒藥，對朱允熥道。
“你怎能說話不算話？”
“你！”
李凝聽到這話，一想到自己在大明也沒有親人了，當即就走向了那個人。
李凝聽到這話，感動得稀里嘩啦。
“這裡是城外的碼頭，此處南來北往的船隻無數，你隨便登上一條船，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
朱允熥雖然給了馮敬一棒子，但他還真不知道馮敬是誰。
“是啊！”
然後三天過去了，這孫子還是躲在宮外不回去。
老朱已經催了朱允熥三次，讓他趕緊滾回宮裡參加早朝，就算不參加早朝，起碼也得去文華殿坐着，天天抄寫奏摺之類。
否則，三皇孫又何必爲她花這麼多心思，專門將她放在碼頭邊上？
呂氏之死，李妃一定出了大力！
“皇太孫，李妃姐姐是好人，對我們頗爲照拂，您能不能看在故去太子的面子上，跟皇爺求求情，饒了李妃姐姐一命？”
“去去去！”
一衆妃嬪說着就跪了下去，聲淚俱下地哀求朱允熥。
朱允熥聽到對方如此大言不慚的回答，氣得登時翻白眼。
“皇爺爺您看，此物只要添加煤炭，就能發出持續且穩定的動力……動力……”
另外一邊，李凝在人羣裡走了一段距離，發現身後沒人跟蹤她，頓時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在碼頭邊上的商業街裡找了家成衣鋪，給自己來了個華麗變裝後，這才重新出現在街道上。
這可是皇太孫的要求啊，他竟然有膽子拒絕，自己這是不想活了嗎？
朱允熥聞言微微一笑道。
不一會兒，守在靜心庵門口的幾十個護衛，全都老老實實地躺在地上裝死。
“三皇孫，我想要幾副馬吊牌……”
“妾身李氏代諸位姐妹，拜謝皇太孫活命之恩！”
雖然老朱沒聽懂幾句，但聽到水力作坊幾個字，他還是大致明白了幾分。
一衆妃嬪見狀，無不失聲痛哭。有那跟李妃感情好的，還撲上去想抱着李妃，想跟她做最後的告別。
國子監生員，物理系課代表馬博馬秀才，激動的看向朱允熥。
“你車座底下有個包袱，裡邊有一百兩金葉子，一百兩碎銀，外加幾吊銅錢。”
“是個好東西啊！”
衆人聽到這話，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該咋選擇了。
在老朱滿京城地尋找朱允熥之時，朱允熥早就出現在城外靜心庵的門外了。
“你不去上朝的事可以抵消了，但你打暈校尉馮敬的事咋算？”
“皇太孫殿下，下一步咱們是不是可以研究火車和紡紗機了……”
“嗯嗯……”
朱允熥在李妃的屍體被擡走後，對着靜心庵的主持說道。
於是乎，她拿出十兩銀子，從一個窮人家的女孩處買了一頭秀髮，然後在附近開了間客棧，把自己關在客棧幾天，她的頭頂就多了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直至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三皇孫是真的想放她一條生路。
“嗯！”
“用不着！”
“李凝，這裡有份毒藥，乃是皇爺爺賞你的，你趕緊喝了吧。”
“校尉大人放心，俺們又不傻，剛剛都昏死過去了……”
“妾身……”
“三皇孫，這事太大，請恕卑職不能答應……”
“光有酒就行嗎，用不用再送點肉？”
“有子嗣之妃嬪，孤也會允許你們與子女每年見上幾次。”
老朱實在是忍不了了，這才領着一羣狗腿子過來抓逆孫。
“這個蒸汽機就是幹這個用的！”
“小逆孫，你不是怕咱揍你，故意拿話哄咱吧？”
老朱聞言趕忙扭頭看過去，然而，他這邊頭剛轉過去，就感覺手上有個逆孫掙脫了。
李凝聽到這話滿臉的驚喜。
“駐守靜心庵的校尉！”
“三皇孫……”
“諸位，現在孤宣佈，大明第一臺蒸汽機終於可以正常運轉啦！”
這時正好聽到有人站在碼頭上呼喊，李凝下意識地側耳傾聽。
“李妃，趕緊上路吧，孤還要回去跟皇爺爺覆命呢。”
馮敬聽到這話一陣愕然，但當他看到朱允熥從護衛手裡接過大棒，他就瞬間明白咋回事了。
現在三皇孫執意要帶走人，他又不能對三皇孫動手，那就只能讓三皇孫對自己動手了。
朱允熥連說了兩個“可”，這羣女人們頓時膽子大了點。
“皇爺爺快看，孫兒終於將蒸汽機鼓搗出來啦，有了這東西，咱大明將稱霸世界！”
“嗯嗯！”
“皇爺爺，這回您不怪我了吧？”
“三皇孫，我想喝點酒，您能送進來點嗎？”
唯有李凝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只是滿臉幽怨地看向朱允熥。
朱允熥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領着一干小兵離開。
“東瀛的商船缺個廚子，只要會做飯就行！”
“孤想帶走個人！”
“孤沒說讓你答應！”
老朱聽到大孫這樣說，不由得嘖嘖稱奇道。
頭頭都被三皇孫打暈了，那他們這些小兵該咋辦，是裝暈還是也挨一棒子？
朱允熥聽到這話，暗道此人塵緣未斷，這是打算借酒消愁？
但頭髮不是那麼容易長好的呀，想要長髮飄飄，沒個三兩年都不行。
朱允熥遺憾地搖搖頭。
“孫兒之所以不願意上朝，就是在研製此物。現在此物研製成功，是不是可以功過相抵啦？”
李凝不安地摸了摸領口，發現自己沒有被冒犯，這才驚恐地看向四周。
“剩下的二兩歸您！”
朱允熥在跟一衆年輕“後媽”辭別之際，突然對着李凝說道。
三皇孫突然出現，莫不是來兌現諾言的？
其她妃嬪看到三皇孫當上皇太孫，也激動地喜極而泣，激動地朝着朱允熥行跪拜之禮。
“能能能……”
原因無他，官太小，在他面前連留名的資格都沒有。
“會裝暈就自己躺地上，不會裝暈的就過來挨一棒子！”
此時的靜心庵正在上早課，二十幾個年輕尼姑，在主持的帶領下，在觀音殿敲着木魚，念着經文。
“馮敬是誰？”
“嗯嗯……”
船老大一看到來應聘的是個女人，當即不耐煩地擺擺手道。
李凝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輛行駛的馬車裡了。
“可！”
“皇爺爺，您看那邊是誰？”
“保佑孤的人多了，不缺你一個。”
“可！”
無非就是要點織布、紡紗、提花、緙絲之類可以打發時間，打發漫漫長夜的東西。
“東瀛！”
他非常配合地轉過身去，並且把身子彎了下去，好方便三皇孫對自己行兇。
老朱看着不住發出轟鳴的機器，想破了頭都沒能想明白，這東西怎麼就稱霸世界了。
“哈哈哈！”
……
再加上以她對朱皇帝的瞭解，只要她還留在大明都不算安全，還是離大明越遠越好。
“是！”
“大恩不言謝，妾身今後一定焚香祝禱，保佑皇太孫一生平安！”
這是他答應李凝的事情，他現在已經是皇太孫了，理應來兌現這個諾言。
“織出來的布也可以拿出去換錢，買一些柴米油鹽，補貼一下庵裡的花費。”
朱允熥聞言無所謂地笑笑道。
然而，這孫子自打封了皇太孫之後，不知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還是覺得屁股真是鐵打的一般，竟然屢次對他陽奉陰違。
敢情這東西就是提供水流那股力量的，有了此物就不用依賴水流了。
“還有一個路引，路引上的章都蓋好了，你隨便填個姓名和去處就能用。”
“呂氏那賤人終於死了嗎？”
這次朱允熥沒有避開，只是淡定地說道。
“多謝三皇孫提醒，妾身一定謹記在心！”
其他小兵見狀，一個個都懵了。
每一個人都激動得手舞足蹈，拼命地吶喊着，嘶吼着。
“可大可小！”
“妾身謝皇太孫搭救之恩！”
每次派人催請，他都說明天一定。
朱允熥也沒客氣，對着風景的脖頸處就是重重的一棒子，將他給敲得暈厥過去。
朱允熞不過是一個普通皇孫，怎麼可能知道皇太孫的去向？
“恭賀三皇孫進位皇太孫！”
李凝踏上前往東瀛的商船之時，大明的第一臺蒸汽機也正好誕生。
然而，她還是覺得街道上的人時不時地看自己，這讓她很不舒服，直至她看到井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頭頂這個扎眼的光頭，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不過，想找三皇孫也不難。
“好呀！”
“要是真能大規模普及，汪洋大海，高山險阻將再也限制不住我大明！”
朱允熥見到老朱過來，趕忙飛撲上去，抱着老朱的胳膊搖晃道。
“請三皇……不不不，請皇太孫放心，不管誰問貧尼都這樣回答！”
“李妃是突發疾病而亡！”
這女人是真蠢還是假蠢，聽不出我說的是反話嗎？
不過她們也確實挺苦的，年紀輕輕就只能在這兒守寡，吃點酒肉好像也不是啥大事。
李凝打開包袱驗證了下朱允熥說的話，對於金銀等物她沒怎麼關注，唯獨對那張代表着自由的路引非常上心，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然後緊緊貼在胸口。
“我不怪你！”
只有他們清楚，他們的這項偉大發明，將給大明帶來怎樣的變革，將給世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一時間，國子監生員和匠人們相擁而泣，慶祝這難得的勝利。
“三皇孫，我想要個提花機，緙絲機最好，我之前在家的時候，最喜歡織金了……”
靜心庵守衛馮敬嘴上說得堅定，但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
“俺們這是出海的海船，招個女人多晦氣！”
“是！”
“你確實已經盡力了，如果不是有你，我們這些可憐的女人早就化爲塵土了。”
“這是李妃自己的選擇，孤也無能爲力。”
老朱點點頭，一把抓住大孫的脖領。
當她看到坐在一旁的朱允熥時，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孤也不敢給各位什麼承諾，若是伱們願意爲父王祈福，孤可保你們一世衣食無憂。”
“玩夠了沒有！”
李凝聞言心裡一沉，想着三皇孫該不會是要反悔吧？
她很想提醒三皇孫一聲，讓其別忘了跟自己的約定，還怕說出這番話會玷污三皇孫的名聲，引起其他妃嬪的猜忌。
“此物比之水流更穩定？”
對於這些，朱允熥當然是一一應允。
“民女會做飯！”
“這……”
朱允熥朝着她點點頭，隨即淡淡地開口道。
李凝不說話，其他妃嬪倒是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妾身……妾身一輩子都不敢忘三皇孫的大恩大德，嗚嗚嗚……”
然而，朱允熥只是招呼一聲，就有十幾個年輕的小兵從外邊衝了進來，蠻橫地將她們拉開，然後用一卷席子將李妃的“屍體”捲走，擡着就去了外邊。
朱允熥看着其他小兵，對他們說道。
“我盡力了！”
雖然她們不知道李妃具體幹了什麼，但她們長期住在一個屋檐下，對於李妃的爲人卻非常清楚。
“這點事你能記住吧？”
老朱在搞明白其原理後，頓時也來了興趣，繞着機器轉了幾圈，還蹲在地上好生觀察了一會兒。
隨着朱允熥的話音一落，希望學堂蒸汽機研究院爆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
“不能！”
秦德順想到這些，趕忙跑回去跟老朱彙報。老朱強忍着上完早朝，然後就命人四處打探大孫的下落。
“此次離開京城記得走遠點，將宮裡和京裡的事情都忘了吧。”
李妃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擰開瓷瓶的木塞，狠了狠心將一瓶毒藥都喝了進去。
“此物比水流更持久？”
李凝哭哭啼啼地下了馬車，很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那力道如何？”
李凝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滿臉不敢置信地望向朱允熥。
“以後只要有了這東西，不論當地有沒有水流，都可以發出持久的動力！”
毒藥入喉，辛辣無比。
朱允熥的突然造訪，瞬間打破了靜心庵的寧靜。
其實馮敬也早就醒了，只是不好意思睜眼。
靜心庵裡的女人們提了很多要求，除了極個別有點無理，絕大多數都挺符合當下女人的本分的。
重新整治一新的李凝，再次來到碼頭，漫無目的地看着南來北往的船隻，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兩人正說話的工夫，馬車駛入一片繁華路段，周遭全是各種貨物的叫賣聲。
當他再回頭的時候，發現小逆孫跟個兔子似的，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出了院子。
“船老大，民女只要三兩月錢！”
他在去大同之前，就命人從西南調運了杜仲膠等物，據說已經在蒸汽機上開始實驗了，得趕緊去看看實際效果。
朱允熥一邊跑一邊哈哈笑道。
“皇爺爺息怒，孫兒也是爲了信守承諾，這纔不得不出此下策，啦啦啦！”
老朱聽着逆孫的話，氣得一陣吹鬍子瞪眼。
咱就不信了，你個小逆孫跑得了和尚，還能跑的了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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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