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東漢末
“秋收以前?”楊修、周瑜都大吃一驚,互相看看,誰也不敢相信。平輿城雖然算不上什麼大城,但是近三丈的城牆,再加上裡面近三萬的守軍,絕對不是能在一個月以內攻陷的城池。就算是劉修捨得下血本,要用人海戰術消耗對方的實力,一個月也攻不下來,更何況這根本不現實,在平輿城下強攻,正中袁隗下懷,接下來拿什麼來對付袁紹?
“難道驃騎將軍要借這個由頭徵兵?”楊修忽然說道。
小天子吃了一驚,臉色立刻大變。如果劉修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大肆徵兵的話,的確有些麻煩,這不等於給了一個名正言順的擴張實力的機會嗎?
“不可能。”周瑜不同意楊修的看法:“就算現在下達徵兵的詔書,徵集到此也需要大半個月的時候,如果要從荊州、益州調糧,一個月無論如何也解決不了。再說了,驃騎將軍一向不喜歡臨時徵兵,如果需要的話,他應該早就有準備了。”
“那他會不會已經把大軍徵集完畢,只等這個機會就……”楊修臉色煞白,他想到的情況太過可怕,讓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曹昂皺着眉頭想了想:“應該不會吧。要徵兵,荊州是最合適的,可是荊州今年剛實行新政,很多無地農戶都新分到了土地,他們正在土地上耕作,這個時候讓他們來打仗,今年肯定沒有收成,那新政的效果豈不是大受影響?再說了。荊州離得這麼近,我們不可能一點消息也聽不到。”
“也許是從江南四郡徵兵呢?也許是從揚州徵兵呢?”楊修越想越怕,聲音也變得有些尖利起來:“丹陽兵號稱天下精銳,民風慓悍,不樂耕種,只要有錢,徵上一兩萬兵是很輕鬆的事。驃騎將軍缺錢嗎?”
這句話一說。所有人都不吭聲了。小天子手一抖,剛端起來的茶杯撒了一身,眼中露出驚恐之色。他也想到了楊修所說的可能。他後悔莫及,爲了和劉修賭一口氣,又上了劉修的當。生生的把這個利器交出去了。等劉修徵的兵趕到,他還拿什麼來和劉修周旋。唉,這個老子啊,還是和以前一樣狡詐多智,我真不是他的對手。小天子隨即又暗自慶幸了一聲,還好,我是他的兒子,想來就算再不濟,他應該也不會取我性命吧。只是這皇位……唉,肯定是沒指望了。
……
不管這幾個小人兒在猜想什麼。劉修開始全面接管指揮大權,太尉段熲很痛快的交出了兵權,夏育、田晏等人也沒什麼意見,只是看到劉修時有些慚愧。從寧城大戰開始,十四年時間。劉修完成了從一個普通庶民到驃騎將軍的飛躍,眼看着又要成爲威震天下的大將軍,說不定還要更進一步,而他們依然還是校尉。不管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們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戰功呢。倒不是他們無能,實在是朝廷的實力不濟。而面對的對手又過於強大。
這就是所謂的運道不好。如果一直在劉修手下,以他們的資歷,只怕早就做將軍了。
劉修請段熲和盧植一起回洛陽,請他們坐鎮京畿,不用再跟着大軍奔波了。秋收在即,司徒府的事也很多,盧植長期不在洛陽,終究也不是個事。
盧植很沮喪,什麼也沒說,收拾行李就走了。盧敏看着不忍,向劉修說情,想陪父親一起回去。盧植拒絕了,他對盧敏說,我年紀大了,應變不及你們年輕人,枉稱大儒,沒教出一個真正有學問的弟子,卻教出了三個叛逆之輩。這是我的失敗,與你無關。我回洛陽去做好我的本份工作,爭取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以內。你留在這裡,劉修對你很敬重,也許你可以影響他多一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最後如果實在不能挽救大漢江山,我只能以死報答陛下的知遇之恩,盧家的前途就全寄託在你的身上。
盧敏很傷心,他知道父親一向要強,如今說出這句話來,心裡肯定非常失落。
接管了禁軍的軍權之後,劉修隨即下令衛將軍曹操向平輿進軍,對平輿完成包圍。三日後,十多萬大軍齊聚平輿城下,將平輿城圍得水泄不通,隱水兩岸扎滿了大營,一眼看不到頭,旌旗蔽日,傳一個命令都要半天功夫,聚一次將,從開始擊鼓到人員到齊,沒有半個時辰都無法完成。
數量的增加引發了質量的變化,別說打仗,僅僅是管理這十多萬人就是一個難以想像的工程。劉修設立的軍謀團展示出了卓越的工作能力,他們將各種信息收集起來,整理成冊,每天送到劉修面前,同時派出上千的斥候,持續將各個方向的消息送到大營,劉修的中軍大營就像是一個大腦,無時不刻不在接收着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消息。
小天子也沒能安生,他陪在劉修身邊,寸步不能離開,劉修看過的公文,都會讓他過目,並聽取他的意見,劉修再給出補充和糾正。雖說有周瑜、楊修等人陪着,可是這個工作的繁重也決非普通人能夠想象,千頭萬緒的信息讓小天子的神經繃得緊緊的,隨時都可能繃斷。
小天子不敢叫苦,他咬着牙堅持。渴了,就在公文旁邊喝口水,累了,就在案上趴一會兒,劉修也不阻止他,但是每當有新的信息到,他都會毫不留情的叫醒他。他的手裡像是握着一根無形的鞭子,逼得小天子就像一頭拉磨的驢,無休無止的轉下去。
經過十多天的準備,攻城的諸項事宜終於全部完結,第二天就要開始攻城,劉修召開了最後一次軍前會議,分配好攻城任務之後。劉修把曹操留了下來。
“陛下,我有些與軍務無關的事,想和衛將軍商量一下,陛下如果有興趣,就一起聽聽,如果沒興趣,不妨先回去休息。這些天。陛下非常辛苦,好好睡一覺,明天也好有精神激勵將士。”
小天子的確累壞了。他強笑着搖搖頭:“先生和衛將軍說吧,我的確要回去休息休息。”
劉修擺擺手,示意人送小天子出去。
曹操看着小天子出了帳。好半天才回去神來,訕笑了一聲:“你這先生威風啊,連天子都管得服服帖帖。”
“你說我跋扈豈不是更直接一點?”劉修咧嘴一笑,讓人送上酒菜來,斟了一杯葡萄酒遞給曹操。曹操接杯在手,呷了一口,眨了眨眼睛:“不要怪我沒提醒你,陛下年紀雖小,可記仇。這一點,和你倒有些像。”說着。他佯作無意的看了劉修一眼。
劉修面色平靜,手中的酒杯端得穩穩的,連一絲顫動都沒有。他眼皮一挑,笑了一聲:“你不也記仇?”
曹操尷尬的笑了一聲,有些無趣。他本想試探一下劉修的。沒想到反被劉修調笑了。他放下酒杯,伸手在食案上拈起一塊肉扔到嘴裡,慢慢的嚼着。“明天就要攻城了,我們就這樣強攻?”
“你有什麼好辦法?”
曹操皺了皺眉:“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強攻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就算你的部下戰力驚人。要想攻下這座城,沒有三五萬傷亡的,你是沒辦法。”
“打仗哪能不死人?”劉修淡淡的說道:“你只說我的部下,卻不說自己,莫非是想消極怠戰,看着我死拼?”
曹操嘿嘿一笑:“怎麼可能,只是我的兵力雖然比你略多一些,裝備、戰力卻都不如你,當然要以你爲主力,我從旁輔助了。”
“曹孟德是奸雄,許子將沒說錯。”
“你不要亂說,他只說我是亂世之奸賊,治世之英雄。現在是治世,我是英雄,不是奸賊。”
劉修嗤的一聲冷笑:“治世?就這樣還治世?”
“當然是治世。”曹操盯着劉修的臉:“人如果病了,就得把爛肉割掉,然後病也就能好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袁家在你眼裡,就是一塊爛肉。”
“你這麼看得起我?”
“我一向看得起你。”曹操咳嗽了一聲:“你雖然未必當回事,可是我卻是賭上了身家性命,把所有的寶全押在了你的身上。”
“那我可承受不起。”劉修淡淡的說道:“說起這事,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可不是什麼鬧着玩的事,弄不好,你這四百年的豪門就完了。”
“噗!”曹操一下子笑得嗆住了,酒水撒得到處都是,他用袖子擦了擦,指着劉修道:“你豎子不厚道,在你這宗室面前,我曹家算個屁的豪門?”
“話可不能這麼說。”劉修臉上看不到一絲笑紋兒,嚴肅得讓曹操都覺得自己笑得沒趣。“我聽人說,宮裡太史署有記載,說桓帝時有星入楚宋之間,合當有真人出於樑沛,有人說,這應該是應在你這四百年的豪門曹家?”
曹操愣了一下,霍地跳了起來,破口大罵:“誰他老母的胡說八道,污衊我曹家?”
劉修眉頭一擰,用袖子擦了擦臉,很不高興的說道:“你這麼急幹什麼,莫非心裡有鬼?”
曹操連忙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唉呀,你說什麼啊,我心裡能有什麼鬼?我就是覺得說這話的人太缺德了,這不是把我曹家往火坑裡推嗎。你說我有什麼?以前袁家在,我是小弟,現在你驃騎將軍威震天上,我還是跟你混的……”曹操見劉修臉色不好看,連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不,我們都是效忠陛下的,絕不會有二心。你說說看,說這話的人虧心不虧心啊?這些年,誰在爲大漢江山東征西討,我連家都沒回,連兒女都怨我,現在倒好,落這個一個結果,你說我這心裡怎麼能好受?”
劉修點點頭:“的確,那些閒得蛋疼,一天到晚就知道信口開河的人,是該死!”
“就是嘛,那些人污衊我們有不臣之心,真是沒天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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