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放他離開!”
李泰話音一落,頓時整個雲山上的師生以及禁衛軍,全部都將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包括巫劫本人,也有些好奇地看向李泰!
面對衆人的的凝視,李泰開口道:“山長說放他走!今日之仇,來日炎黃書院必將加倍奉還!希望國師跟頡利可汗準備好了迎接我們山長的怒火!”
李泰的話算是擲地有聲,書院的學生和老師們聽完之後無不歡欣鼓舞,而對面的巫劫卻是目光陰沉,靜默不語。
獨孤信這會兒已經緩過勁來了,雖然真氣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四肢已經逐漸有力量了,他沉吟片刻,上前兩步,對圍在巫劫身邊的禁軍,洪聲道:“魏王殿下有令,全部退下!”
這場戰鬥打到現在,獨孤信非常明白若是戰鬥繼續持續下去,除了增加傷亡之外,並不會出現什麼好的結果,因爲今天雲山上的頂尖戰力,全部折損在了巫劫的手上,單靠這些禁軍組成的戰陣,想要完全困住巫劫,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主要是巫劫的戰力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大宗師的恐怖,也遠超衆人想象!與其如此,倒不如順水推舟,聽從李泰的命令,將巫劫給放走!
“唰!”
聞言,禁軍將士齊刷刷地後退三步,並讓出了一條道路!
令行禁止,他們不會懷疑獨孤信做出的任何決定!
巫劫有些驚訝地看了李泰一眼,估計他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胖子,竟然就是大唐的魏王,“早知道方纔將他給捉住,這些唐軍想必就會投鼠忌器了吧?”
巫劫在心裡頗爲意動地想道。
不過雲山上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周邊的一些軍隊肯定會在往這邊趕,他要想不被困在大唐,就必須要儘快離開雲山!
於是,他按捺住想要將李泰擄爲人質的想法,直接從禁軍讓開的那條道路離開,一個縱身,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青雀,巫劫身上攜帶着大量書院機密,如何能放他離開雲山?”
見到巫劫揹着書院的機密離去,李綱身子一顫,一臉痛心道。
李泰走到李綱跟前,小聲勸慰道:“文紀先生,山長方纔與學生說,炎黃書院最終要的是人,而不是那些機密資料,只要書院的師生都在,咱們肯定還能鑽研出更加尖端的學問和技術,山長不希望因爲那些資料文檔,而讓書院再出現傷亡!”
李綱聞言,沉默許久,終於長長地嘆了一聲,道:“唉!老夫老了,竟然還沒有山長看得通透,老了,老了!山長的想法沒錯,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說罷,李綱轉身看向身後的書院學生和老師,他一臉鄭重地大聲道:“今日突厥國師如此欺辱我炎黃書院,書院的全體師生,定要牢記今日之恥,爾等身爲工學子弟,就要爲大唐創造出更加先進的工具和武器,來日待王師北定突厥,一定要一雪今日之辱!”
老先生雖然是出自儒家,平日裡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但今日老先生先後兩次向學生們展示了他熱血的一面,這些熱血,皆是出自於他對這個國家深深的熱愛!
“一雪今日之辱!”
“一雪今日之辱!”
聞言,書院的學生和老師們個個羣情激憤、熱血上涌,震耳欲聾的呼喊聲直衝雲霄,好像是要把這片夜空給徹底掀翻一樣!
李綱雙手下壓,待學生們安靜下來後,他大聲道:“現在所有學生和老師,全部回宿舍歇息,三日後的炎黃書院期末考試,我希望你們都能有所進步,只有這樣,老夫才能知道你們一雪前恥的決心!”
“是!文紀先生!”
學生們大聲應下,並紛紛在心裡暗自給自己鼓勁,這次的期末考試一定要考好!
片刻之後,學生跟老師們都回去繼續睡覺,李綱在李泰和尉遲寶林的攙扶下,來到獨孤信跟前,拱了拱手道:“今夜多謝獨孤將軍出手搭救,要不然書院基業,定將毀於一旦!”
獨孤信連忙側過身子,躬身抱拳道:“文紀先生言重,保護炎黃書院,實乃末將本責!但最終沒能將巫劫給留駐,末將着實慚愧的緊!”
李綱眼角閃過一絲痛苦,但他還是擺手道:“這個怪不得獨孤將軍,巫劫太過強大,禁軍已爲此付出了許多傷亡!眼下當務之急,是得趕快將墨先生他們這些傷者儘快送到孫神醫那兒醫治,還得勞煩獨孤將軍派人幫忙搬運傷者!”
“嗯!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獨孤信點了點頭,道:“你們,快過來幫忙!”
兩隊禁軍侍衛連忙快步上前,將包括墨槐在內的書院武者以及包括獨孤飛鷹在內的那些受傷禁軍,全部擡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朝着孫思邈所住的別院走去!
“砰砰砰~!”
就在這時,雲山的山道上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李綱跟獨孤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出聲道:“援軍來了!”
果不其然,二人話音一落,山道上便出現了許多騎着戰馬的騎兵,個個都穿着明光鎧,顯然都是精銳之士,爲首一名將軍樣貌英俊,英武不凡,那人縱馬來到李綱身前五丈處之後,連忙下馬道:“見過文紀先生!見過魏王殿下!”
李綱、李泰齊聲道:“李將軍不必多禮!”
來人正是帶着三百精銳百騎而來的李君羨。
行完禮後,李君羨看了看滿目瘡痍的書院山門,顯然這裡是經歷過一場大戰,他不由疑惑道:“突厥國師巫劫何在?”
獨孤信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李綱嘆了一口氣,說道:“巫劫實力強橫,雲山諸人皆是抵擋不住,此刻他早已逃離雲山了!”
“什麼?巫劫已經逃走了?”
李君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隨即他連忙又追問道:“那炎黃書院的那些機密資料,可有被巫劫帶走?”
常年侍奉在李二身邊,李君羨知道李二最是在意些什麼,所以他才迫切地問出這個問題。
李綱點了點頭,有些難過道:“都帶走了!全都帶走了!”
“竟然全部都被他帶走了?”
李君羨聞言,滿臉的震駭。
獨孤信這時慚愧道:“此事實屬末將無能,兩千禁軍竟然還拿不下一個突厥國師,竟讓對方在偷盜書院資料後全身而退,末將回到長安,定會向陛下請罪!”
李君羨正想安慰一句,李泰卻出言道:“獨孤將軍不必自責,既然是本王讓你放走突厥的,那這件事情本王自然會親自去向父王解釋!”
聽罷,李君羨被嚇得差點一個踉蹌,他的心中可謂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堂堂魏王,竟然故意放走了突厥的國師!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難免不會有人給李泰扣一個通敵賣國的帽子!
不過見李泰如此有底氣,李君羨也不好再問什麼,李泰畢竟是李二的兒子,即便是犯錯了,也該由皇家的宗正寺來處置,還輪不到他來過問,於是他抱拳道:“巫劫既然已經離開雲山,那末將這就帶人去追擊,看是否能將書院的秘密資料給追回!”
李泰點頭道:“嗯!那李將軍一切小心!”
“嗯!”
李君羨“嗯”了一聲,連忙轉身,帶着那三百名百騎,下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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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麼晚了,您是要去哪兒?”
太原府,壽陽縣,一處客棧之內,李澤軒簡單收拾好行李,然後扛着包裹敲響了隔壁房間的房門,胡漢雲睡眼惺忪地起來開門,待見到李澤軒穿戴整齊,而且還揹着一個包裹,明顯是要出行的模樣,老胡忍不住疑惑道。
李澤軒面無表情道:“胡大叔,書院那邊出了點急事,我現在必須動身回去!這樣一來,天雞大隊裡面的這些孩子們您就多費費心,帶着他們去跟小恪的天雞大隊匯合!”
聞聽此言,胡漢雲不由大吃一驚,道:“少爺,書院怎麼樣了?出了什麼急事?”
李澤軒搖頭道:“胡大叔,這個你不用管,我一個人會處理好的!只是我走了之後,這些孩子們就得您多操操心了!”
胡漢雲此時已經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他無奈地點頭道:“少爺放心,這邊俺老胡肯定會照顧好孩子們的!少爺只管放心離去!”
“嗯!那我便放心了!”
李澤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老胡連忙在後面喊道:“少爺一路小心啊!”
要不是他必須留下照顧這些孩子們,老胡絕對要跟隨李澤軒一起回去處理那所謂的急事,因爲從李澤軒的表情之中,很容易看出來書院那邊出的急事是跟武力相關,老胡也很想幫上忙!
剛走出不遠的李澤軒,聞言忍不住腳步一頓,應聲道:“胡大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罷,他再無顧忌地快步離去。
“駕~!駕~!”
片刻之後,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騎着一匹大白馬,朝着城門口急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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