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九章 初至新豐!

“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日出東方,無盡的光輝灑在大地上,藍田縣的水泥道上卻行走着這麼一隻龐大而奇怪的隊伍。

之所以說他龐大而奇怪,是因爲這支隊伍是由一百來號人,外加三十幾萬只雞組成的龐大隊伍,大概每兩個人控制着五千只雞羣,一個人在騎車,另一個人用一個圓筒狀的東西在嘴邊朝着雞羣發出“咕咕咕”的聲音,就見那些雞邁着兩隻雞爪,在水泥路上拼命向前狂奔,隊伍綿延了好幾裡,行人見到之後無不閃至一邊、紛紛避讓!

“這......這從哪兒來了這麼多隻雞啊?”

“是侯爺!侯爺帶領着天雞大隊,應該是要其他縣滅蝗了~!”

“我的天!這些娃娃們騎的都是奇趣閣工坊的第二代自行車啊!”

“這一共有上百輛自行車吧?”

“沒有那麼多,但五六十輛還是有的~!”

“嘖嘖!按照五百九十九貫一輛的價錢來算,光這些自行車就價值幾萬貫了~!”

“這些娃娃們可真有福氣!”

“但他們也很辛苦啊!要不是他們,藍田縣怎麼可能在兩天不到的時間就將境內蝗蟲全部清滅完?”

“說的沒錯!這些娃娃了不得!永安侯更加了不得!他們是救世渡厄的活菩薩啊!”

行人們先是吃驚於這支隊伍龐大的規模,接着便是忍不住對韓家莊、梅村的那一百多名孩童讚不絕口,畢竟若是擱在以前,遇到這等規模的大蝗災,百姓們唯有等死,如今藍田縣一個縣的蝗蟲,竟然在兩天之內就被消滅完,天雞大隊當然是功不可沒,但同時也向世人證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蝗災並非不可戰勝!藍田縣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山長,這次咱們的滅蝗路線可有規劃好?”

隊伍最前方,李恪一邊騎着變速自行車,一邊對身旁騎着大白的李澤軒問道。

這次滅蝗行動,是李恪主動請求加入其中的,他之前已經被調入到了長安城那邊的炎黃錢莊總部,算是錢莊名副其實的二把手了,至於一把手,便是李澤軒,只不過這個一把手平時並不怎麼管事兒,只要錢莊大的發展方向上沒有毛病,李澤軒一般是不會插手的!

現在的炎黃錢莊裡面已經被李恪安插了不少炎黃書院的學生,有這些精通新式算學與複式記賬法的學生在,炎黃錢莊能夠保持高效運轉,並且不容易出現差錯,李恪便打算趁着這次去往外縣滅蝗的機會,察看下地方州縣的炎黃錢莊分部運行情況,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李澤軒才決定帶着他一起的。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提李泰了,李泰本來也想來的,但李澤軒卻沒有允許,一來李泰留在雲山,一旦炎黃書院發生任何變故,李泰可以在第一時間發送電報通知李澤軒;二來,李泰不懂武藝,即便是經歷過軍訓,他的身體素質還是比較差,這種遠距離的行動並不適合他!

所以小胖子這會兒只能在雲山幽怨地發着牢騷!

“大致路線已經規劃好了!根據朝廷收到的最新受災範圍情報,咱們從南向北,先去新豐,再去渭南、櫟陽、涇陽、雲陽、三原、富平、咸陽,在咸陽之後,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將西面幾個受災的州縣給清理乾淨,另一路直接沿着黃河,一路往東橫掃過去,能清理多少州縣,就清理多少州縣,西面的幾個州縣清理完成之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去東面與另一支隊伍匯合!”

其餘人在感受着自行車所帶來的新鮮勁兒,李澤軒卻悠哉遊哉地騎在大白的馬背上,一邊觀察着沿途的農田,一邊向李恪說着此行的路線規劃。

顯然,在出發之前,李澤軒是做了充足的準備的。

李恪聞言,在腦海中粗略地勾畫了一幅此行的“行軍路線”,末了,他忍不住點頭道:“山長如此規劃,咱們可以少走許多冤枉路,便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助更多的州縣滅蝗!”

李澤軒面上卻不見任何輕鬆,他嘆了一口氣,沉聲道:“咱們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幫助更多的州縣,但根據朝廷收到的情報來看,這次受災的區域一共有一百零八座縣城,即便咱們快馬加鞭、晝夜不息,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清滅掉所有州縣的蝗蟲!

這次的蝗災來勢兇猛,每一天,甚至每一個時辰,都有成千上萬斤糧食進入到了蝗蟲的腹中,留給咱們的時間並不多!據我估計,半個月之內能夠清滅掉蝗蟲的州縣,今年糧食產量受蝗災影響較小,不會出現大規模的饑荒,但若是半個月之內甚至一個月之內都沒有滅完蝗蟲的州縣,那基本上也不用去滅蝗了,老老實實地等待着官府或朝廷放糧賑災吧!

所以,半個月之內是滅蝗的最佳時間,咱們最好是在這半個月之內滅掉更多的蝗蟲!後面就只能配合朝廷賑災了!”

李恪聽罷,臉色不由變得沉重了起來,沉默片刻,他點頭道:“山長說的沒錯,救災如救火,拖得時間長了,救災倒不如賑災!”

李澤軒“嗯”一了聲,接着道:

“按照先前天雞大隊在其他州縣滅蝗的速度,大約一天半的時間,可以滅掉一個縣的蝗蟲!現在天雞大隊的規模擴增了一倍多,而且我們還有擴音器,指揮效率定然能夠大大提升,所以我希望咱們最好能夠一天清掃兩個縣,半個月也就是三十個縣,能夠幫助三成以上的受災州縣,那我們便沒有白忙活!”

李恪想了想,道:“藍田縣算是一箇中等偏上的縣,人口八萬人,良田幾十萬畝,先前十五萬只雞組成的天雞大隊,能夠只用一天半的時間清滅完所有的蝗蟲,如今的天雞大隊想要在一天時間清理完兩個縣的蝗蟲,雖然有些壓力,但未必辦不到!就看這些孩童的指揮效率了!

另外,每至一個州縣,恪可以爲山長以及孩子們安排好飯食以及落腳之處,解決你們的後顧之憂,這樣可以讓孩子們有更多的時間來清滅蝗蟲!”

李澤軒笑道:“爲師本來就打算將這件事情拜託於你,現在既然你主動提出,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小恪,後面每至一個州縣,你先去炎黃錢莊視察,再去與地方官府接洽,讓當地官員爲我們安排好食宿,這方面的花費我們自己來出,也可以直接從炎黃錢莊支取,等滅完蝗蟲之後再算總賬!”

李恪拱手應道:“是!山長!”

李澤軒扭頭,看了看身後龐大的隊伍,然後對龐非基道:“讓孩子們速度再快些,咱們爭取在中午之前趕到新豐縣!”

“是!侯爺!”

龐非基抱了抱拳,領命朝着隊伍後面奔去。

李澤軒是在隊伍的最前面,而胡漢雲是在隊伍的最後面,防止有孩子掉隊。

這時,程處默笑道:“山長,咱們跑快的太快,把雞累壞了可咋辦?”

這傢伙本來就是個待不住的性子,難得這次有機會跟李澤軒一起去往外縣,他怎麼可能不抓住機會?雖然他現在有了心上人(葛卿月),但葛卿月一直都對他愛理不理,而且他老爹程咬金也很希望他這次能跟李澤軒一起去救災,甚至還將自己視若珍寶的變速自行車借給了他,所以程處默便來了!

李澤軒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管的可真寬!要不你讓雞來坐車,你在後面跑?”

自行車的速度可比不上戰馬的速度,一般也就是每小時十五公里的樣子,即便是跑得快些,雞也能夠很輕鬆地追得上,程處默這完全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不不不!”

程處默連忙搖頭,道:“我覺得它們還是累點好,累了肚子纔會餓,肚子餓了待會兒才能吃得下蝗蟲,山長你說是不?”

李澤軒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心裡卻是暗道程處默這句話算是歪打正着了,雞的確是喜歡吃蝗蟲不假,但耐不住每天都吃幾百只,若是不讓這些雞多運動運動,怎麼有空餘的肚子繼續吃蝗蟲呢?

另外,這些雞經歷過大量運動之後,再以蝗蟲進食,將來這些雞的肉質定會無比鮮美,這可是上等的食材啊!

咳咳!這些雞可是滅蝗的功臣,而我現在竟然想着要吃它們,罪過,罪過啊!

李澤軒在心裡頗爲慚愧地想道。

…………………………………

“娘!快看!我跟二毛抓了好大一袋蝗蟲!”

“好好好!大毛、二毛好樣的!再去抓!再去抓!一會兒拿去縣衙賣了給你們兄弟倆買糖人兒吃!”

“好嘞~!娘!我們這就去!”

新豐縣的一處田地裡,兩個小孩兒提着一個布織帶,跑到田間向一對中年夫婦邀功,待這兩個小孩兒走後,那個中年婦女滿面愁容道:“當家的,咱們這樣抓蝗蟲,啥時候才能將三十幾畝田地的蝗蟲全部抓完啊!”

婦女旁邊的中年大漢先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回道:“娃他娘,就照咱們這個速度,估計得抓一個月的,這個怪俺,早知道今年有蝗災,俺去年就應該多養一些雞的!你看鄭老爺家去年養了五百多隻雞,昨天一天就清理了三十多畝地的蝗蟲!咱們要是也有那麼多隻雞,現在哪兒用這麼辛苦?”

那婦女面上一陣惋惜,但還是出言安慰道:“當家的,這不怪你!咱們去年就算知道今年有蝗災,也養不起那麼多隻雞啊!鄭老爺家是大戶人家,所以才養得起那麼多隻雞,咱們怎麼比?”

中年男子也知道那婦人說得有理,臉上不由更加頹喪,忽然,他想起一事,忍不住有些激動道:

“早晨的時候,俺聽里正說藍田縣那邊的蝗蟲已經全部滅完了,而且永安侯會帶着天雞大隊去其他州縣滅蝗,不知道啥時候能到咱們新豐縣,有侯爺的天雞大隊在,咱們整個新豐縣農田的蝗蟲,估計一天就能滅完!”

“什麼?一天就能滅完?侯爺的天雞大隊這麼厲害?”

中年婦人聞言一臉驚訝道。

大漢瞪了瞪眼,道:“那當然!侯爺的天雞大隊據說有十五萬只雞!唉!不說了!不說了!快點捉蝗蟲!”

與此同時,新豐縣南面的一處樹林之中。

“胡大叔,讓孩子們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一刻鐘,並喝點水,然後我們就開始滅蝗!”

歷經一個多時辰的長途奔波,一百多人外加三十多萬只雞的天雞大隊終於趕到了新豐縣,李澤軒從大白的背上跳了下來,對胡漢雲說道。

“是!少爺!”

老胡應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對韓家莊、梅村的孩子們大聲道:“都原地歇息,喝點水、吃點乾糧,一刻鐘後我們開始滅蝗!”

熊孩子們騎了一個多時辰的自行車,說不累那是假的,即便他們再喜歡騎自行車,騎多了也會累啊,此刻聽完胡漢雲的話,頓時歡呼起來。

“知道了,里正~!”

孩子們紛紛答應,李澤軒這時看向李恪,道:“小恪,我讓龐非基和丑牛陪你去一趟新豐縣縣城,先去城內的炎黃錢莊視察,然後再去縣衙找新豐縣的縣令,讓他幫忙解決孩子們的午飯,記得準備潤喉湯和綠豆湯!”

李恪拱手道:“山長,恪一個人去就好!讓丑牛和龐護衛在這兒給你幫忙吧!”

李澤軒正色道:“不行!他們必須陪你去!我這裡沒什麼需要他們幫忙的!”

不管怎麼說,李恪都是當今蜀王,李二的親兒子,現在他們不在長安,李澤軒自然要考慮李恪的安全問題!

李恪見狀,也大致明白了李澤軒的用意,便拱手道:“好!那恪這就去縣城!”

龐非基、程處默二人向李澤軒抱了抱拳,然後追隨李恪而去。

一刻多鐘後。

“咕咕~!咕咕咕~!”

那些正頂着烈日在田地裡面捉蝗蟲的百姓們,忽然聽到南面的道路上傳來了一陣陣小孩兒發出的“咕咕咕”聲,忍不住擡頭一看,這一看可是傻了眼!

只見不遠處的大道上,無窮無盡的雞正在一羣孩童的驅趕下朝着他們這邊狂奔,雞羣被孩子們分成了一羣一羣的,差不多是兩個孩童控制着一羣雞,每羣雞有好幾千只。

“天雞大隊!是天雞大隊來了!”

有人這時反應了過來,興奮地大聲呼喊道。

“老天爺啊!老漢我的莊稼有救了!”

一個光着膀子的老頭,見此情景忍不住雙膝跪地,喜極而泣道。

“有救了!侯爺的天雞大隊來了!咱們的莊稼有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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