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色的血液順着我白皙的手腕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我白色的襯衫上也濺染了血紅的一片,咋一看上去有些讓人心驚肉跳。
霍臨被我的那一聲驚呼聲吸引,看到我自殘之後,面容緊張的折了回來,奪走了我手裡的水果刀之後,托起我的手看了一眼,憤懣的罵了一句:“你有病吧?”
他罵歸罵,下一秒就鑽進了洗手間,出來之後手裡就多了一塊潔白的毛巾,跟着將毛巾壓在我的傷口上,然後小跑着到電視機下的櫃子裡拿出了醫藥箱。
趁着阿臨替我清理包紮傷口的時候,我悲哀的道:“阿臨,我.......”
“蘇七七,你特麼有病是不是?”這個時候他終於擡起頭正眼盯着我,一下子就爆發了,完全沒有形象的衝我大吼大叫:“你腦袋是被門擠了,還是進了水?你以爲你這樣自殘,讓自己流點血,我特麼就會相信你?”
“不是的,我不是。”我捏着他的手,面對他的憤怒有些舉足無措,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知道如果讓他就這麼離開了,那我和他之間就真的完蛋了。
可是我又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把他留下來,所以腦袋一熱就想到了自殘。
淚眼朦朧中,我已經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是嘶啞地對他說:“阿臨,我知道我瞞着你去找霍旭是我的不對,可我跟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是是清白的,還有你說我在跟你演戲,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演什麼戲了?”
我覺得自己混亂極了,就連最基本的對話都做不到,自顧着喃喃的把自己的心裡話往外吐,“昨天我去找霍旭,是想懇求他說服老太太讓‘愛之戀’上市,後來他提出要帶我去吃飯,等到吃飯的地方我才知道他是爲了讓我誤會你和葉晴嵐,可之後你和葉晴嵐吃完飯就去了酒店的頂層房間,你們兩個孤男寡女一起去酒店開-房算怎麼回事啊,再說了你是有婦之夫,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了?”
其實我不確定自己這樣全部直白地袒露心思到底是對還是錯,只知道腦袋裡亂糟糟的,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
顯然我說的這些並不是能讓他信服,他用幽深的雙眸緊緊的逼視着我,“我和晴嵐去酒店開房,是因爲歐洲那邊派了洽談商過來,我們去就是爲了洽談‘愛之戀’在歐洲準備上市的事宜,從酒店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公司工作到現在,我和她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你呢?你確定你和他清清白白嗎?據我所知霍旭最近都住的是酒店,你敢說你去酒店找他你們什麼都沒發生,他一個指頭都沒有碰你嗎?”
頓了頓,他又笑着對我說道:“你知道嗎?我曾經還特別可笑的自責過,我覺得這樣的一個我根本配不上你,至少你天真無辜,就像是一張沒有被任何污漬沾染過的白紙,可現在我只想說我特麼就是豬腦子,纔會被你這種女人欺騙,你演技超羣,把我操控在手心中玩的團團轉,呵!我霍臨在這麼大都沒有敗過給任何人,蘇七七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霍臨此刻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太恐怖了,甚至可以說是驚悚,看似在沒心沒肺的在笑,可那笑容卻讓我感覺到毛骨悚然,像是帶着某種毀滅的味道。
我張了張嘴,可終究是什麼話都沒能說出口,霍臨將醫藥箱收拾好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瞰着我,聲音寒冷的可怕:“蘇七七,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茬,你讓我承受的痛苦我都會加倍奉還給你。”
緊接着,他轉身走出了門外,這個房間裡就只剩下我一個。
頓時間我覺得手腳冰冷,無盡的絕望感將我團團包裹。
我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本來一件小事,只要他跟我解釋清楚就行了,卻沒曾想會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還有阿臨怎麼會知道我去了找了霍旭?
那天明明就只有.......
我愣怔在原地睜大了眼睛,想了想後,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去洗手間簡單的處理的一下了自己,覺得整個人沒那麼狼狽後,我纔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打第一遍的時候對方並沒有接通,若是放在平常,我也就懶得再去堅持,只是今天的我頗有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他不接,我就一遍一遍地打。
到最後,在這場拉鋸戰中到底還是我的堅持不懈贏得了下來。
“你在哪?”電話一接通,我第一時間就問了這樣一句,誰也無法想象一個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我的人,卻一直在算計着我,對我來說那種背叛感是什麼樣的感覺。
那邊的人聞言確實頓了頓才低聲的回答說:“晚點聯繫,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處理。”
“我再問一遍,你究竟在哪裡?”我緊緊的捏着手機,咬着脣粗着嗓子道:“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見到你,否則,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在再見面了。”
其實直到現在我的心裡都是還沒有底,事實無疑就是我被霍旭利用了,所以我很不確定在我的剩餘價值被他利用完過後,他還會不會理睬我。
兩相靜默片刻,到底還是我的耐心佔了上風。
對方似是輕嘆了一聲,狀似無奈的應答道:“就在我們昨天見面的那個房間見吧。”
收線後,我片刻沒敢耽誤,直奔着昨天的那個酒店,那個我被他栽贓陷害的酒店。
電梯在徐徐上升,我從電梯壁的倒映中看到自己的狼狽的模樣,回想起他昨天深情款款地對我說: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話,就愈發覺得好笑,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都被人賣了,自個心裡卻還對賣我的人心存感動。
來到霍旭的房間前,我站在原地,腳步再也不敢往裡面邁,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咬緊牙摁下了門鈴。
很快門就被他打開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酒精味也一齊涌入了我的鼻息,我微微皺眉,霍旭倒是毫不在意,側過身給了我一個請進的眼神。
他在電話裡跟我說有急事,就是躲在房間喝酒?
根本就沒往深處想,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他利用我對付霍臨的事。
進去後,廢話沒多說,直截了當的問道:“我問你,我來找你的事情,是不是你告訴了阿臨?”
霍旭聽到我的話,深邃無波的瞳孔微微泛起了漣漪,似笑非笑的轉身走到了不遠處的酒櫃旁,從酒櫃上拿出一瓶紅酒,踉蹌的倒坐在了沙發上。
見他不說話,我不悅地眯了眯眼睛,有上前一步,站定在他的面前,“怎麼?你就這麼點本事,有膽做沒膽子承認是不是?”
霍旭就那樣半眯着眼睛坐在沙發上,手裡的那瓶剛剛開啓的紅酒,三兩下就被他喝掉了一半,乍一看上去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慵懶很頹廢。
空氣中蔓延着愈發濃郁的酒氣,加上他的緘口不言,我心裡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瘋長。
我激動的上前,一把抓起了他懷裡抱着的酒瓶,瘋了一般砸在了他的腳下。
霍旭躺在沙發上從容不驚,只是眼瞳中覆上了一層冷然,整個人也散發出凌人的氣勢和疏離。
一時間,我也氣得發抖,瞪着他,“爲什麼?爲什麼要利用我?我那麼信任你,可你呢?從頭到尾都在算計着我,在你眼裡你把我當做什麼了?供你玩樂消遣的玩偶嗎?”
想到早上霍臨對我的那副冷然的樣子,我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了一樣,疼的全身都在抽搐。
努力的平復了下心情,我啞着聲音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我,可你現在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傷害我?霍旭啊霍旭,你可真是厲害,把我耍的團團轉。”
說着說着,我的眼淚就狂飆了下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酸澀中泛着苦味。
胡亂地抹了兩下眼睛,接着我哽着一口氣,向後退了兩步,對着他冷冷地道:“從今以後我,我們再也不要見面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副自以爲是的嘴臉。”
正想轉身走人,霍旭卻呼的低聲出聲問:“就這麼在乎嗎?”
我沒有回頭,粗魯的揩了下眼睛和鼻子,無聲的做了個深呼吸後,才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今早他對我說什麼了嗎?他說我是個騙子,說再也不會相信我.......”
之後的話,我顫抖着都說不出聲,只能在咽喉裡哼哼唧唧。
霍旭可能是沒想到我的情緒會這麼的不可收拾,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了我的身邊,扼着我的下巴,深切的對我說:“七七,心痛嗎?我的心和你一樣痛,在你放棄我,選擇哥的那一刻,我的心也是這樣的痛。”
看着他那悲壯的眼神,我深吸了一口氣,稍微收斂了一下聲音,向着他問道:“所以呢?你現在是在報復我?因爲我的選擇傷害了你,所以你就要用這種方式讓我感覺到痛不欲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