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見狀拿起桌上的餐巾紙幫我細心地擦拭起來,我頓時間就懵了,感覺自己好像遇到了個假的霍臨,總覺得他今天有些殷勤過頭了。
處理完之後,霍臨擡頭問我怎麼樣,有沒有事,那聲音溫柔的要命。
我嚥了口氣,繃着臉衝着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兒。
正在這時,我偶然的一擡頭不經意的一眼發現了在我斜對面的座位上有個男人一直在緊盯着我看,我眯了眯眼睛看清楚那人之後,渾身一凜,居然是霍旭。
霍旭要帶我來的吃飯的地方難不成也是這家餐廳,還是說他看到了霍臨給我發的地址,所以他是故意來這裡,準備埋汰我的?
天吶,我真是要被他給折騰瘋了,怎麼哪哪都是他,上班要面對他已經夠我難受的了,這下班還要忍受他的糾纏,他這是當真要把我給逼瘋的節奏啊。
爲防霍臨發現我的異常,我趕緊從霍旭的臉上撤回了自己擔憂的眼神,心裡想着霍旭待會兒該不會故意過來這邊跟我們打招呼吧?
越想我心裡越是害怕,也不知道驚慌有沒有表現在臉上。
在霍臨替我夾菜的瞬間,我霍然起身跟着對霍臨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你想吃着。”
話罷,也不等霍臨回答,我趕緊邁着步子走出了位置,按照標識牌的指示去了洗手間,站在洗手池旁,我注意到鏡子裡的自己焦灼不安,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打開水龍頭,我把手放在下面一直淋着,大口大口的做着深呼吸,極力的在心裡暗示自己要淡定,沒什麼好緊張的。
可心理暗示是一回事,情感支配卻又是另一回事。
正在我腦子裡思考着怎麼讓霍旭停止對我的糾纏時,突然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驚得對着鏡子一看,竟然是霍旭。
“啊——”不等我驚呼出口,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跟着把我塞進了隔間,轉身又把門反鎖上。
“噓,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想讓你看一樣東西。”霍旭遞了個眼神給我後,見我不再掙扎,慢慢地鬆開了我的嘴巴。
我警惕性向後退了一步,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甩在了他左側的臉頰,霍旭始料未及,完全沒想到我會對他動手,腦袋隨着我甩過去的那一巴掌偏了過去。
“這巴掌是你糾纏我的後果。”說着,我推開他,準備出去,可他卻扼住了我的手腕,“放開,我讓你放開。”
在力氣的較量上,女人永遠不可能是男人的對手,他背靠着隔間門,我根本推不開,也掙脫不了,最後我只好放棄了掙扎,轉而瞪視着他。
快速的平復了下心情後,我開口道:“說吧,你要給我看什麼?”
我不知道霍旭又在搞什麼鬼,但我知道他就是個執拗的人,如果我不順着他的意思,今天他就可能把我一直堵在洗手間,不讓我出去。
我沒那個時間跟他耗,也耗不起,霍臨就在外面,如果讓他知道我和他弟弟在洗手間裡待了很長時間,是個正常男人都會胡思亂想,我們的關係好不容易纔步入正軌,我不想也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我知道,現在在你那裡不很待見我,可是七七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欺騙。”霍旭緊鎖着眉頭,像是做出了什麼很重大的決定。
我聽了,雙手抱臂,冷冷地笑:“我倒很想知道你口中欺騙我的對象是誰?”頓了頓,我調侃道:“你該不會說是你哥吧?”
“沒錯,就是哥。”霍旭無比平靜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在腹誹我,覺得我是在編謊話騙你,爲的就是讓你和哥不合。”
呵呵,還真是被霍旭說對了,只是在我心裡清楚霍旭並不是那樣的小人,我臉上表現的不滿大多還是因爲霍旭對我陰魂不散的糾纏。
長久的沉默中,我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
只是下一刻,霍旭便輕嘆一聲:“七七,我知道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會很傷你的心,但.......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着在泥潭裡越陷越深,倘若哥要是真心喜歡你,我可以遠離你的生活,成全你們兩個,只要你幸福,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是哥對你是別有用心,而且這件事還是因我而起,我不能坐視不理。”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微微垂了下眼眸,接着道:“我知道,你不開心的原因,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出現在同一家餐館,是我看到了哥給你發的地址,然後我是跟蹤你來這裡,爲的就是監視你和我哥,讓你不自然不開心?”
我聞言不置可否,事實難道不是這樣嗎?這個世界巧合的確很多,但我前腳在他面前看了短信,後腳他就跟我在同一家餐館吃飯,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過了分的巧合那就是蓄意。
霍旭不緊不慢的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跟着遞到了我的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我眯了眯眼睛,隨即帶着懷疑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手機,上面的短信竟然是這家餐館的地址,而發件人竟然是霍臨。
所以說讓這一切成爲巧合的,不是別人而是霍臨。
“怎麼會?”我輕皺着的眉頭在看了這封短信後,皺的更深,我實在是不理解霍臨有什麼動機這麼做,難不成是他體內的小男人心裡作祟,帶我出來吃飯,給霍旭發短信,以及在餐桌上一系列獻殷勤的行爲都是在宣誓主權?
這也說不通啊,我和霍旭的事他又不知道,況且霍旭是他弟,在別的男人面前做做戲秀秀恩愛還能說的過去,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要說是爲了彰顯主權,這種理由未免也太有點牽強附會了。
“現在你心裡一定很納悶,哥爲什麼要這麼做吧?”他看出了我的矛盾,抿脣向我解惑,“七七,你知道嗎?無論你因爲什麼原因和哥結婚,都是不明智的決定,你以爲我離你遠一點,哥就不會發現我們曾經是戀人了嗎?”
“你什麼意思?”我怔怔地盯着他,不得不承認,因爲他的這句話,我心裡頗爲不淡定。
霍旭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他幾乎是咬着牙說道:“意思就是從一開始哥就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準確的說哥是因爲我們兩個是戀人關係才和你糾纏在了一起,如果說我不認識你,我們不是戀人,或許你現在生活的會很好,根本就不可能認識哥,更不可能被他利用,作爲對付我的工具。”
我被他的這番話堵的啞口無言,腦袋裡的思維也跟停滯了一樣,完全紊亂了。
他看着我,繼續道:“我想哥應該跟你說過,我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我想他一定沒有告訴你,我爸霍忠在一次海外貿易失蹤跟他有着不可推脫的關係,當年我媽因爲她媽和爸的關係整日的鬱鬱寡歡,後來有一次他媽給爸打電話,讓爸過去,媽媽知道了,拿着水果刀對着自己的手脈向爸威脅道:‘如果爸敢去找那個女人,她就立馬用刀子劃斷自己的手脈。’這一招的確是唬住了爸,爸沒離開選擇了留下來,可沒想到哥的媽媽竟然選擇了跳樓自殺,這件事對他對我們家的傷害都很大,爲了彌補哥,爸把他接回了霍家,並且囑咐霍家的所有人對待哥必須像對待霍家的長子一樣,如果有人在背後敢議論是非,就得回家吃自己,更有甚者還有可能吃上官司。”
說到這裡,霍旭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痛苦起來,“可不管爸對哥多好,哥從來都不會給爸一個笑臉,連‘爸爸’這樣最簡單的詞他都不願意去喊,直到有一天爸去了海外就再也沒有回來,從那時候開始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天把自己鎖在書房裡,後來經過奶奶調查,在爸出事的那段時間,哥也去過海外,而爸失蹤的時間和他回國的時間正好吻合,這也就是奶奶爲什麼這麼不待見哥的根本原因。”
我懵了,也被震撼了,捂着胸口有些艱難的說道:“老太太懷疑是霍叔叔的失蹤跟阿臨有關?”話說出來之後,我自顧着搖了搖頭,否認道:“不可能,算算時間,那時候的他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大逆不道的事?”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他,他恨爸爸,恨我媽媽,恨所有姓霍的人,他覺得是霍家的人逼死了他媽媽,是霍家人給了他一個悲慘的童年,所以他要報復爸爸,報復所有霍家的人,包括我在內。”
“不.......不是這樣的。”我用雙手捂着腦袋,霍旭說的這些和我在霍臨那裡聽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樣,我接受不了,也無法接受。
如果說霍旭說的這些全都是事實,那我無法想象,一個在十七八歲就懂得佈局設計的孩子,等長大了會成爲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的心機他的城府該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