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翠華依舊不解氣,踏着拖鞋就走了出來,單手叉腰指着我的腦袋裡就罵娘。
如果不是馮翠華,我爸和我媽也就不會離婚,我媽也不會拋棄我,現在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可馮翠華竟然要見死不救。
想到這裡,我實在是忍不無可忍,陡然的站起身子猛地反推了馮翠華一把。
她根本就沒想到會突然的給她來這麼一下,所以愣怔的摔倒在了地上。
等她反應過來,像個瘋婆子一樣反撲了過來,抓着我的頭髮胡亂的扯了起來。
“住手!”身後傳來了蘇靖宇的聲音,馮翠華這才鬆開了我,末了還不忘撓了我一把。
瞬間,脖子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蘇靖宇提着黑色的公文包,陰沉着臉走了過來,“青天白日的,你們娘倆怎麼打起來了?”
我沒說話,馮翠華率先撇開關係說道:“什麼娘倆,我說蘇靖宇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可沒本事生出這麼野的丫頭。”
“放心,從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肚子裡出來的貨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不甘示弱的反咬着。
“你.........”我一句話把馮翠華堵的無話可說,她幹瞪着眼睛咬着牙。
“行了,有什麼話回去說,別在外面丟人現眼了。”蘇靖宇冷聲呵斥,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馮翠華一腳踢在了門上。
“今個兒,話不說清楚,誰都甭想進我的家門。”馮翠華末了還特意加重了那個“我”字。
沒錯,這棟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的是馮翠華的名字,買房子的錢當初是馮翠華出的,當初在填寫房產證的時候,馮翠華爲了防止蘇靖宇和我媽舊情復燃,所以來了這麼一招。
聽馮翠華這麼說,蘇靖宇的臉上掛不住了,但礙於面子,只得壓低了聲音說道:“翠華,有什麼事兒咱回去關起門來說不就行了,何必鬧得風風火火,讓街坊鄰居笑話呢!”
馮翠華不屑的瞪了蘇靖宇一眼,嗤之以鼻的說道:“你蘇靖宇吃了十多年的軟飯,也不怕人笑話,現在又有什麼好怕的。”
蘇靖宇臉拉長了下來,半響別過腦袋看着我問道:“你來是不是有事兒?”
就像馮翠華說的那樣,我在這個家我連個外人都算不上,也難怪蘇靖宇會這麼問。
我揚着腦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奶奶住院了,手術費需要大概需要十幾二十萬,我這邊已經湊了七八萬了,你把餘下的幾萬塊給付了。”
“什麼?媽住院了?”蘇靖宇吃驚的看着我,眼裡略顯擔憂,“你等着,我去給你取錢。”說着,他就往家走。
可馮翠華卻一把扯過他的胳膊,連推帶撓了說道:“蘇靖宇你今兒要是敢拿錢給這丫頭,咱倆立馬就離婚。”
蘇靖宇難爲的說道:“翠華,錢不是給她的,是給我媽治病用的,你能不能理解一下我........”
“不能!”不等蘇靖宇說完,馮翠華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管,反正這錢我不會出的,你也不能拿給她。”
馮翠華趾高氣昂的看着我,蘇靖宇站在她的身後,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我就知道我今天來這裡問他要錢就是個錯誤的決定,十多年前他就是根軟骨頭,我又怎麼還奢望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的骨頭能夠硬氣一些?
看着蘇靖宇我扯出一抹自嘲,“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也請你們以後有什麼事兒不要找我。”
轉身準備下樓,末了還聽見了馮翠華譏諷我的話語,“你不來找我們,我就已經是燒高香了,別指望着我們有去找你的一天,倘若有一天你死了,放心,我們也不會去幫你收屍的。”
“行了,回家吧,別說了。”
“哎,我說蘇靖宇你什麼意思啊,老孃現在說這個小賤人你心疼是吧?”
.......
咬脣忙甩着胳膊下了樓,驕陽似火的烈日照在我的身上,我半點感受不到溫暖,反而透着絲絲的寒意。
站在奶奶的病房外,我都不敢推門進去。
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公司打來的。
大致的就是說我爲什麼沒請假就曠工了,說要把我這個月的績效獎金全都扣光。
本來就想這麼撂斷電話算了,可是一想到奶奶的情況,我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在電話裡和老闆賠禮道歉,並且約定明天定回去上班。
走投無路的我,翻閱着手機的聯絡薄,可笑的是可以聯繫的寥寥無幾。
最後撥通了唐怡的號碼,把情況和她說了一下,很快,她就給我匯了兩萬五千塊錢。
初步交了一些費用,另外的五千塊錢給我奶奶請了個護工。
下午的時候我又趕回了江城。
回到家後,屁股都還沒落下,又有事兒找上了門。
匆忙的趕到了霍臨所在的病房後,我將果籃放在了牀頭櫃上,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霍臨,心裡害怕極了。
他就這樣盯着我看,沒說話,我也不敢說話,整個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沉寂了起來。
“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霍臨率先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蘇七七你覺得殺人未遂會被判多少年?”
我連頭都不敢擡,咬脣一個勁兒的衝着他鞠躬,“霍先生,拿刀捅你是我不對,但是......是你先侵-犯的我,我這也可以定義爲正當防衛吧!”
“挺橫的。”霍臨眯眼看着我,那兇狠的眼神像是我把我活剝了一樣,“我倒要看看你進了局子是不是也還能這麼橫。”
霍臨就是個惡魔,連強J這種事他都能幹的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做出來的,況且他看上去還挺有錢的模樣,這就是個吃人的社會,有錢你是大爺,沒錢你就是大爺的孫子。
斂去自己面容上多餘的情緒後,我問:“你到底想怎麼樣?”看着霍臨,心裡糾結萬分,我不能進局子,我進去了奶奶怎麼辦?
他靠在牀上,一臉淡然的看着我,嘴角還掛着邪魅的笑容。
突然,他對我說:“過來。”
我愣怔的看着他,掙扎兩秒後,還是很沒骨氣的走了過去。
“給我削個蘋果。”
雖然心有不甘,但我還是照做了。
將蘋果遞給他的時候,我說:“霍先生,你的醫藥費由我來出,請你看在......我沒有告你強J罪的面子上不要報警。”
他看着我徐徐低笑了起來,但眼裡依舊是那種不屑的目光。
突然他伸手朝着我的臉頰探了過來,“臉怎麼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卻嗤之以鼻的道:“捱揍了吧,不過也對,像你這種女人,捱揍肯定是家常便飯。”
對於霍臨的冷嘲熱諷,我差不多也已經習慣了,所以也沒理睬,任由着他對我進行言語上的攻擊。
忽的他將我削好的蘋果往我懷裡一扔,我驚嚇之餘,他衝着我吼道:“行了,滾吧,看着你這張臉就覺得倒胃口。”
明明是一句羞辱我的話,但在此刻我聽來,卻如獲特赦,站起身子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出了醫院。
次日一早,整理好自己後,趕去了公司。
因爲曠工的事兒,老闆在晨會上狠狠的批了我一頓,好在老闆看在我以往工作還算勤懇的份上,沒有過分的追究。
接下來幾天,我陷入到從沒有過的忙碌和焦躁不安中。
工作完後,就會趕去醫院照顧霍臨,每天都要被霍臨當過使喚丫頭奴役一遍,他才肯放過,明明指使人起來很能耐,可偏偏他就是賴在醫院不肯出去。
這天,從醫院回家後,就看見了唐怡在門外候着。
“小怡,你怎麼來了?”我忙着擁了上去,“走,進去說。”
唐怡從包裡又掏出一萬塊錢遞了過來,“七七,這一萬塊錢你先拿着,其他的我在幫你想想辦法。”
那天詢問了霍臨的主治醫師,說是那一刀雖然是沒有傷到要害,可劃到了動脈,所以癒合起來會困難一點。
加上霍臨這個人嬌氣的很,我給他安排的是普通病房,可第二天我再去的時候他已經換成了VIP,那裡面住一晚都是一千多。
這幾天下來,我已經欠醫院一萬多塊錢了,偏偏公司不給我預支工資。
沒辦法就又給唐怡打了電話。
“小怡,對不起啊,又麻煩了你。”我低垂着腦袋,苦笑着道:“你攤上我這麼個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唐怡將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胡說什麼呢!能和你成爲朋友是我的幸運,幫忙倒是沒什麼,可是這醫院可是個無底洞,這會兒奶奶在醫院裡,錢肯定是不能斷的,可就靠我這點,它也不夠啊!”
霍臨的事兒我還沒和唐怡說,唐怡是個急性子,我怕和她一說,指不定就得鬧到醫院裡去。
我長嘆了一口氣,心裡着急的很,嘴裡嘮了句,“也不知道有沒有來錢快的工作。”
唐怡斜仰着腦袋,也是一臉的苦悶,聽我這麼一問,漫不經心的回答說:“來錢快就去匯景苑陪酒咯,那裡面可都是江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上次我有個姐妹在裡面,一晚上就拿了七八千,不過她還不算最多的,這要是釣上個金財主,一晚上萬把萬都不是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