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堂?”
趙羽雙眼微眯,關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刑罰堂,道宗訓誡錄上還專門列出了一章的內容來講解了其崇高的地位以及剽悍的實力。
無論陰殿還是陽殿都有着刑罰堂的存在,刑罰堂和其他宗門阻止不一樣,他不聽命於任何人,任何勢力,遊離在所有權力之外,而唯一能夠調動它的人,只有歷代道尊,即便把刑罰堂說成道尊親衛也毫不過分。
另外,關於刑罰堂的具體實力,不管從訓誡錄上來看,還是從江景口中得知的消息,都是一個謎。
沒人知道刑罰堂真正的力量,而出現在所有人視野當中的只有刑罰堂的三個分支,陰陽執法衛,道宗金甲軍,詭影無面衆。
其中,陰陽執法衛的責任是管理陰陽二殿中一般的違戒行爲,擁有抓捕,關押以及獲得准許之後的審訊等權。
而道宗金甲軍之前趙羽還見過一次,當日道尊燕天策出面,押解吳任遠和吳啓鈺的金甲銀鎧侍衛便是隸屬刑罰堂的金甲軍。
道宗金甲軍和陰陽執法衛不同,如果沒有情況緊急的大動亂或是道尊親自下令的話,他們是不會出動的。
至於詭影無面衆,雖然他們從來行事隱秘,殺伐果斷,不留一絲痕跡,但近幾年也逐漸被許多人察覺,而他們的作用則是幫助宗門排除異己,暗殺一些心懷不軌的人。
無論是多麼正派的宗門,唯有正邪兩道的力量相輔相成,共同護衛山門,才得以穩固上千年的龐大基業。
詭異無面衆到底是誰,實力修爲如何無人知曉,對他們唯一的印象趙羽也僅僅只是從江景那裡聽說,據傳數百年前一個曾經依附輪迴道的二流宗派被血剎門成功策反離間。
可當叛變消息傳出的那天,整個宗派包括山門在內以及數萬的弟子竟是一夜之間驟然消失,如同徹底蒸發一般,找不出半分存在過的痕跡。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宗門敢背叛輪迴道,就連同爲中域五大宗派之一,動作頻繁的血剎門也是一時間蟄伏了下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刑罰堂麾下的詭影無面衆!
暴喝之聲剛剛落下,服飾與普通弟子大不相同的三道人影便是陡然掀起一股肅穆之氣,緩緩踏進了木屋。
三道人影皆是身着錦衣玉袍,腰佩長劍,神色威嚴不可侵犯,稍稍靠後的兩道人影手中更是各自緊握着一條周身佈滿赤金符文的漆黑鎖鏈。
“宗門之內,豈容你們私相鬥毆,全部給我帶走!”
爲首的玉袍人影根本沒有多看趙羽或是徐慶玉一眼,大手一揮,身後的兩人便是一步走出,作爲刑罰堂的執法衛,他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只要違反宗規,一律拿下!
“齊師兄,你誤會了,吾等剛剛只是在師弟的屋舍中研討修煉之事,可不知這位師弟爲何突然破門而入,二話不說就大打出手,重傷三位同門,我們是爲了阻止他才動手的,還望齊師兄明察。”
望着齊姓玉袍人影到來,徐慶玉嘴角微翹,連忙走到近前,恭敬地拱手說道。
齊姓弟子望了望手持長槍,修爲爆發的趙羽,目光一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三名內關境大圓滿弟子,旋即擡了擡手,攔住了準備擒拿幾人的兩名執法衛。
“他說的,可是事實?”
齊姓弟自偏過頭,神情嚴肅地盯着趙羽,不容違抗地輕聲問道。
趙羽和齊姓弟子對視兩息,又斜了一眼低頭陰笑的徐慶玉以及從一開始到現在便一直在哀嚎的三名內關境大圓滿弟子,聳了聳肩。
“沒錯,是我找上門的,也是我打傷他們的。”
趙羽單手負槍,神色無常地回答道。
“哼!狂悖之徒也敢放肆,給我拿下!”
齊姓弟子冷哼一聲,不等其餘兩名執法衛踏出,竟是親自動手,而就在他的一抓即將掐住趙羽脖頸之時,動作卻是猛地一頓。
“站住!”
齊姓弟子左臂微擡,一聲喝住同行的執法衛。
“齊師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持道子令的弟子,每十年可以赦免一次罪責,對嗎?”
自從當初在問天台瞭解到道子令的特權之後,趙羽早就通過張遼從燕天策那裡得知了道子令其他的作用,而赦免之權便是其一。
“不錯,道子令確有此權。”
齊姓弟子緩緩收回右手,點頭答道。
“那麼敢問師兄,可以赦免的罪責最大限度是什麼?”
趙羽雙眼微眯,話出之時,在他身側的徐慶玉神色卻是猛地一變,額頭冷汗直流,身軀微微顫抖,腳下也是不自覺倒退半步。
徐慶玉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剛入門幾天,即便有着長老欽點頭銜的弟子,會擁有對他們來說至高無上的道子令,如果早知如此,他哪還敢收拾江景來算計激怒趙羽。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可能會有道子令,難道!”
腦中極速思索着救命之法的徐慶玉雙眼驀然大睜,關於趙羽的道子令,他能夠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他是道尊的徒弟!
一想到這裡,再回憶起之前趙羽神色中肅殺的寒意,徐慶玉頓時腳下一軟,滿臉驚恐地癱倒在地。
“非心懷不軌意欲損傷道宗者,非惡意奪同門性命者,非反叛者,皆可赦免。”
齊姓弟子似乎已經猜到了趙羽的想法,將確認無誤的道子令交還到趙羽手中之後,旋即望着徐慶玉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既然有道子令,這件事自己也管不了,要怪就只能怪他們惹錯了人。
“修行不易,師弟你要注意分寸,切忌傷及同門性命,告辭!”
齊姓弟子擺了擺手,沒有絲毫猶,帶着兩名執法衛快步走出木屋,職責之外,萬莫越權,這句話可是被刑罰堂奉爲第一要旨。
事到如今,對於徐慶玉的算計趙羽也算是徹底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江景,而是自己!
只不過當日與徐鵬段林一戰當中,見識過趙羽實力的徐慶玉等人自然明白不可能輕輕鬆鬆解決前者。如果兩邊動起手來而沒能以雷霆之勢結束的話,勢必會招來陰陽執法衛,到時候不僅起不到報復的效果,他們也會搭進去。
所以經過徐慶玉等人的一番考慮,纔會有了利用重傷江景來激怒趙羽,一旦後者爲了討回公道大打出手,他們完全不用付出多大的代價,只需要把執法衛的人引過來便可輕鬆拿下趙羽。
可就是如此天衣無縫,連趙羽也沒能識破的計劃,所有的一切都已順利施展,可偏偏在最後關頭卻被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的道子令給破壞了。
望着齊姓弟子三人離去,徐鵬宋崇幾人面色慘白地站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下來,生怕趙羽注意到自己。
對於擁有着道子令的趙羽,他們根本難以生起反抗之心,一旦出手,即便今日安然度過,可只要自己還在輪迴道,便逃不出前者的掌心。
趙羽只要公開身上的道子令,自然會有無數的人巴結臣服,到時候想找出他們幾人,實在是易如反掌。
而作爲主謀的徐慶玉更是一動不動地癱坐於地,一想起自己之前的陰謀手段和對江景的重創,他連正視趙羽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說求饒的話了。
“你應該感到幸運,就算擁有道子令,我也不能殺你,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馬上去向江師兄跪下道歉,然後他是什麼樣,我就把你打成什麼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侍候江師兄三個月。
至於第二條路,我相信你不會想知道,在不危機你性命的條件下,我所能夠做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
“我選第一條!”
趙羽話還沒說完,徐慶玉便是緊閉着雙眼,驀然歇斯底里地大號一聲。
“這樣最好,至於其他人……”
趙羽神色冰寒地輕喃一聲,隨後便是故意拖長了語調,陰沉地說道。
“宋某從今以後願以趙少爺馬首是瞻,絕不背叛!”
修爲最高,處世最深的宋崇第一個反應過來,頓時朝着趙羽深深拱手一拜,恭敬地說道。
“吾等願以趙少爺馬首是瞻,絕不背叛!”
既然宋崇都已拜服在趙羽腳下,其他幾人,包括徐鵬在內自然也是不敢有異議,拱手說道。
“段兄今日仗義出手的恩情趙某謹記,日後定當登門致謝!”
至於最後的段林,從來恩怨分明的趙羽當然是衝着前者抱拳說道。
“趙師弟嚴重了,之前段某也有對不住的地方,還請海涵。”
相比于徐鵬等人的下場,段林自知自己撿了大便宜,也是略顯敬意地回道。
而當趙羽徹底收服段林等人之時,問天台內,一道身影盤膝而坐,在其周圍赫然是圍堵了數十名弟子。
“沈師弟他已經閉關十七天了吧,難道想要超越之前的趙羽?”
“難,看這樣子很快就要被迫甦醒了。”
就在衆說紛紜,面露憂色之時,沈軒雲的雙目也在這一刻驟然開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