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拂了拂耳邊的鬢髮,目光流轉,遙思當日在凌霄殿上的情景。在最初的時候,黃帝舉薦凌雲成爲朱天之主時,他們兄妹兩位司命神也對他高看了一眼。
因爲他們只看到凌雲有一絲能夠接任朱天之主的位置的命運,但是那個機會太渺茫了。可是出乎預料的事,這位四季之主順利的繼任朱天天主之位,那一絲縹緲的命運徹底顯化出來,成了既定的事實。
當初的凌雲,在兩位司命神的眼中看來,他的命運線可謂是異常的粗壯。可是這一宙年過去之後,等到兩位司命神穩固了神職再來看他的時候,他的命運已經變得不可察覺了。
這麼短短一個宙年的時間,連一個神靈打盹兒的時間都嫌短的時間,他竟然進步到這種程度,在神靈那漫長的時間觀念裡,這種進步速度簡直就是嚇人一樣的快。
對於感興趣的東西,她自然會要好好觀察一下,可是凌雲能屏蔽命運的能力,讓她感到惱火。
這也許就是作爲命運掌握者的不好之處了,排布命運的神靈,很容易就會陷入那種似乎掌握一切的慢心。和大司命那因爲時常沉睡而淡漠的樣子不同,自視甚高的少司命,從來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少司命這邊正琢磨着凌雲那非同尋常的進步速度,大司命這邊,將心神從少司命身邊收回來的大司命,仍舊沉浸在深沉的夢境中。
在這片山谷的最深處,大司命沉睡的地方,隱約能看到一片夢境世界浮沉不定,有天界,有大地,有九幽。天界上充斥無數光明,周天星辰羅列,諸神往來不息。而大地上有無數生靈營營往來不息,當中有許多線條牽在這些生靈的身上,隱約有幾分主宰命運的味道。在九幽下,一片黑暗的的世界,暗沉沉的看不清楚裡面的事物,連命運線都很稀少。
在這一片大夢世界中,大司命的神力化爲籠罩萬物衆生的命運大網,將衆生萬物連接在一起。
只要大司命輕輕撥動命運線條,就能排布改變衆生的命運。哪怕是諸神,都無法逃開命網的籠罩。雖然命運的安排和佈局能夠影響到的,僅限於低位的神靈,可是諸神的命運線是時刻展現在大司命的眼前的,只要他稍稍一撥動,就能引發連鎖變化。
可是偏偏就在他的夢境世界當中,就有一片地方顯現出一片空白,在那裡,沒有任何事物,哪怕是命運線也無法侵入。
與太一和五帝找不到存在痕跡相比,這麼一塊空白的地方,在這命網中是如此的顯眼,就像是潔白如玉的皮膚上,有着一塊醜陋的癩痢疤痕一樣,讓人感覺噁心,卻又拿它沒辦法。
大司命看着這片空白的地方,思忖良久之後,暫時也不去動它,轉而開始編排其他事物的命運。雖然不能確切的窺視到凌雲的命運,但是他可以通過旁側敲擊的方式,從別人的角度去認識他,解析這位四季之主的命運。
凌雲身邊走得近的燭龍和一氣,還有他的屬神——雲中君豐隆,都在大司命的觀察之列。
兩位司命神習慣性作爲掌控者,哪怕是不在掌控中的事物,他們也要千方百計弄個明白,這大概就是他們的思維習慣吧!
畢竟兩位司命神如何行事,且聽後文分解,
再來說說北辰星君此人,從他自天府星離開之後,他便一邊向着下一顆要拜訪星辰飛去,一邊思索着這次和大小司命會面之後,所說的所有話語。
關於九位夜女神的事,他從當初到如今並沒有投入過多的關注。不單單因爲她們是早已過氣的女神,並不值得他多加關注。更因爲北辰星君也未曾注意到九位夜女神和自身的命運牽扯。可是現在,她們的存在和他自己聯繫起來了,北辰星君不得不對她們多加了幾分關注。
北辰星君知道天府星君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本來這是他所竭力隱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並不能隱瞞多久。
想到天府星君身上那濃郁的生命之力,北辰星君神色微微一動,知道他們能察覺到自己身上死死掩藏的死氣之秘,想必與兩位司命神的生命屬性有極大關聯。
想到自己身上的情形,北辰星君理所當然地想到了兩位司命神的命運之道。和他所掌握的命運法則正好相反,如果北辰星君的命運之力掌握的是死者的命運的話,那麼兩位司命神掌握的是生者的命運的話。生和死的命運,構成了完整的命運循環。
北辰星君自身的命運之力和死氣都不是源自他自己的東西,那是在他誕生之前,被施加在他身上的改造,讓他掌握了他不該掌握的東西。
前文曾說過,當初爲北辰星點星誕靈之後,曾有未名的事物污染了北辰星,北辰星君身上所掩藏的死氣,就是源自於當初的污染。雖然那污濁的事物已經完全消散,可是卻在北辰星的本源中深深地刻下了烙印。
隱約中已經被扭曲了北辰星的本源,已經慢慢向着另外一個方向改變,而作爲誕生在北辰星的北辰星君,他自然也接受到了這種改造。
身上的死氣和他所掌握的命運之力混合,成就了這位掌握着死之命運的北辰星君。作爲和天府星君這種生之命運神相對的另一位死之命運神,北辰星君隱約預見了自己身上那紛繁複雜的糾葛。
“也許,那司命兩位星君對自己這麼不待見,可能就是因爲我身上的死之命運,讓他們的神職感受到了排斥?”北辰星君想到了天府星會面兩位司命神的時候,他們兩個那意有所指的話語,以及他所隱約感覺到排斥情緒,都是來自於力量相對的結果。
北辰星君思索着兩位司命神的舉動,直到他來到了下一顆星辰——七殺星。
看着遠處的七殺星辰,北辰星君就感覺到一股沸反盈天的肅殺之氣。作爲司掌殺戮的星辰,七殺星的殺氣簡直就是驚天動地,沸騰如海潮般的殺氣橫貫虛空,彷彿一個巨大的殺氣源泉,源源不斷散發出巨大而驚人的殺氣。
這股殺氣並不針對任何人或事物,只是七殺星自帶的先天殺氣,可是就是這樣,仍舊會讓人心神被殺氣的巨大壓迫力,壓迫得心神動搖。
北辰星君定了定神,沒有因爲巨大的殺氣而退縮,或是露出不適的神情,反而頂着七殺星那散發出來的巨大殺氣,堅定不移地進行他拜訪七殺星君的行程。
直到登上了七殺星,北辰星君才感覺到了七殺星上的恐怖,受到更加濃郁的殺氣壓迫,北辰星君必須運起元神,全力抵抗七殺星那攜帶有巨大殺氣的星力,早已沒辦法在注意到旁的事物。
幸虧在此時,七殺星君察覺到了北辰星君的來訪,急忙從自己在星辰上的神宮裡出來,將北辰星君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