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山不如一粒糧

封平舒緩了一下心情,腹中飢腸轆轆,在此地連一滴水,一粒糧都沒有!與其在這餓死,倒不如向前闖一闖,沒準能有一條活路!想到這裡,封平掙扎着站了起來,又往前走了約有數百米,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從封平額頭滴下!看着前方,封平只覺此刻整個人都要崩潰,骨頭都要散架,血肉都要化作一灘泥水了!

只見在這條通道的前方,又出現了兩扇石門!左邊的石門上寫着,“見神殺神”,右邊的石門上寫着“見神退避”!“想我封平苦讀聖賢書,平日從不招惹人,卻不曾想遇到如今這樣的生死殺局!究竟該選擇哪條路呢?”

封平看着眼前這兩扇石門,心中躊躇不已!走過了前面兩個通道,他已經知道此地絕非尋常之處!稍有不慎便有生死危及!然而莫說自己一個小孩,就連其他人都死在了此處,自己又能有多少生存下去的可能呢?

“見神殺神”,“見神避退”,“哎,這修建通道的主人應該是無鬼論卻有神論的人!而我也相信世上有神!如果我日後真的遇到神,該如何是好!如果通道里再出現一個那無頭持斧的戰神刑天,豈不是一斧砍死我?

封平朝着石門上寫着見神避退字樣的那條通道走去!在封平心中,對神存有一絲敬畏,總是無大錯的!稚嫩的小手緩緩朝着那石門輕輕按去!只聽咔嚓一聲,緩慢的聲音緩緩響起!石門竟是隨着封平的推力而緩緩開了一條縫!一陣冷風從那石門內吹出!封平正欲加大力度將石門徹底推開!卻被那一陣冷風吹出一身冷汗!只見封平連忙後退了幾步,將手從石門上迅速撤下!

“不對,先前兩次我都僥倖活了下來,其中有一些細節是不一樣的!先前兩次我用手輕按石門,石門馬上就能開啓!這一次有點費力,似乎並不是很靈活,帶了點阻力!而且那一絲冷氣帶着寒意!彷彿是通道主人對我的嘆息一般!見神真的要避退嗎?我雖然不是什麼厲害的武者,甚至連最低級的靈者都不是,但古書中曾說過,男兒當有無畏之心!有時我本無心,奈何現實所逼,若神與我爲敵,豈不是逼我見神殺神?我沒有殺神之力,是我年幼,若我無殺神之心,豈不是心無能?心無能,終是廢人!”

想到這裡,封平突然明悟了很多!見神不一定殺神,但神若殺我,也唯有以死相拼,若是見神避退,請問神以何資格令我等避退?衆生平等,若是我選擇了這條見神避退的道路,那便是有違聖賢之心,倒不如選擇見神殺神這條路,就算死,也算是對往聖的崇敬與支持!

封平嘆了口氣,不再猶豫,直接推開了刻有見神殺神字樣的石門,懷着必死之心,走入了半明半暗的通道之內!這條通道很長!封平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終於,透明的冰牆再次出現了!透過刺骨冰冷的冰牆,封平不由自主地輕笑起來,在另一側的通道里,一堵石牆就在前面,根本沒有出口!那另一側的通道里,橫七豎八躺着幾具屍體,見神避退,竟是無路可退,封平心中暗自感激年幼時所讀聖賢書帶給了自己指引!另一側的通道幽暗、令人壓抑,而封平所在的通道前面,卻漸漸光亮了起來!這讓封平心中充滿了喜悅!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朝着前方快速奔跑了過去!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希望,忘記了疲憊,充滿了激動!

很快,封平就抵達了通道的盡頭,眼前竟是一處明亮的大殿!封平原本狂喜的心情在隨着掃視完大殿之後也漸漸平淡了下來!隨後整個人陷入無比的失望之中!“哎,我原本以爲自己已經闖關成功,卻沒想到在這最後一刻,依舊是沒有半點出路!”

看着大殿裡躺着的兩具屍體依舊無數寫滿了字跡的紙張,散落在地的兵器!封平年幼的心靈再一次受到了劇烈的衝擊,那是死亡的衝擊,絕望的衝擊!整座大殿的正前方處,不知是何人刻下了四個大字——“活着爲何”。封平看着大殿上空牆壁上的這四個大字,竟是再一次哈哈大笑起來!“活着爲何?活着爲何?這是很多人都會自問的吧!無論你是絕世高手,又或是貧民百姓?皆是難逃一死,活着爲何?問得好!”

封平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兩具屍體,心中百感交集!自己根本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只知自己連續闖過了三關,有數百人都死在了前面那三條通道里,而在這最後的大殿裡,依舊死了兩人!可見這大殿已經是終點!到了終點依舊沒有活路,死在地上的那兩人白骨發光,看去骨質無比堅硬,封平也是學過一些武道的孩子,自然知道白骨發光,骨質堅硬是死者生前實力的標誌!這等實力,只怕比自己那從未見過,剛一見面就送自己來這裡的黴運叔叔封沙還要強大!這等強者最後都沒有活路,自己一個七歲大幾乎不動武功的孩子如何能活得下去!

封平看着滿地的紙張,上面記載了這死去二人的日記以及武功心法、武技秘籍等等!隨手撿起一張紙,上面寫着“吾乃天龍門掌門清水真人,在此留天龍門天階初級功法青龍血戰經總綱心法於此,望有緣人學藝有成,將我青龍門發揚光大!”

封平搖了搖頭!天階功法,他是聽說過的,天階功法或是武技,隨便拿出去一本,或者說半本,都可以將整顆星球攪個天翻地覆,成千上百的國家、高手但求一本天階功法而不得,封平沒有想到自己在這大殿裡,隨便撿了一張紙,上面就記載了天階初級的功法青龍血戰經!只是有什麼用呢?沒有高手講解,自己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在這無糧無水的地方連生存都不可得,更別說領悟功法了!

封平心冷之下,百無聊賴,看着地上散落的紙張,又找到了另一門天階級別的武技,這武技似乎是另一人所留,此人並非西洲大陸之人,好像是一位散修,名叫黃七公,比那清水真人早了數百年死在此地,成名絕技乃是天階中級武技殺龍十八掌!後來天龍門掌門清水真人也來到此地,看到黃七公留下的殺龍十八掌,心中不服,暗自罵道:“你這殺龍十八掌莫非是克我天龍門之人嗎,呵呵!”於是便留下了青龍血戰經,這青龍血戰經雖然只是天階初級的功法,但修煉到巔峰,威力一點也不比天階中級的功法弱!乃是天龍門屹立不倒的根本性原因!原本清水真人想要撕毀黃七公留下的殺龍十八掌武技,但仔細一看,確實感慨這殺龍十八掌威力強大,天階武技來之不易,毀之可惜!而且還是一套天階中級的武技!於是清水真人臨死前只是留下了自己最強的功法青龍血戰經,並未對黃七公留下的遺物做任何破壞!

封平舉起手中兩摞紙,哈哈大笑起來!“青龍血戰經,殺龍十八掌,兩大天階武學,這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武學秘典,沒想到今日被我封平所得,只是有什麼用啊?有什麼用啊?有什麼用啊!!!”封平甚至有點咆哮起來!如同坐擁金山卻無處花一樣!金山不如一粒糧!

封平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父親給他的兩本“秘籍!”霹靂掌與一陽指!這兩本武技都是黃階武技!前一本是黃階中級,後一本是黃階高級!這是父親一輩子最珍貴的寶物!當年父親想用這兩本秘籍與黑虎拳合計三本秘籍換取一本黃階的功法,卻沒有人願意!原因很簡單,武技易得,功法難尋,就算是一本黃階低級的功法,也能值六七本黃階的高級武技!誰會願意換呢?封平想到此處,突然流下淚來!自己是被叔叔送走逃命的,自己逃命都尚且命保不住,父親以及孃親、鄉親們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如果父親能看到這本天階功法青龍血戰經與殺龍十八掌,封平都能想到自己父親激動到死,嚎啕大哭的情景!只是可惜,封平自知這樣的情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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