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驚,嘴巴張的好大,口水差點流出來,快步走向我姐那桌,我媽已經歸位了,坐在那裡拉着臉,像尊佛像。我姐還在那裡憶苦思甜,當初畢建東是怎麼追她的,對她多麼多麼的好!現在怎麼能說變就變了,做出這樣對不起她的事情。他們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條件有多麼多麼的拮据,但是感覺日子還是很幸福的,現在生活條件變好了,反而一切都變味了,畢建東聽着這些話,眉頭皺的更緊了,依然一言不發。
我走過去拉我姐。
“姐夫,我帶我姐去洗手間洗洗臉,穩定穩定情緒。”我笑着對畢建東說,此時,我已經不會再對畢建東橫眉立目了,因爲對他發飆生氣,那是還當他是姐夫,可是如果他不再是我姐夫,那生氣就是浪費感情了。
程安安在洗手間裡對我強行拉開她的行爲表示了不滿,因爲她的哭訴還沒有在畢建東那裡得到反饋,她需要他的內疚、懺悔和安慰,而畢建東還沒有給她這些,她認爲也許下一秒就會給她,而我把她強行拉開了。
“你拽我來這兒幹嘛?”她甩開我的手。
“姐,你冷靜點聽我說,那小三兒好像也在這個茶館,你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朝右面看,有一個戴墨鏡的女的!”
程安安一臉的迷惑,說實話我也很迷惑,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是畢建東的小三兒,那說明畢建東已經跟那個小三兒到了非常親密,無話不談的地步,甚至和老婆談判都把她帶出來。
程安安順着我指給她的方向看過去,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死死的盯着那女人,那眼神噴火,程安安走了兩步,突然整個人向前傾,暈倒在地。
我大喊着撲了過去。
“姐,你怎麼了?”同時朝畢建東的方向喊:“姐夫,姐夫。”
畢建東聽到聲音走了過來,我用眼角的餘光清楚地看到他朝那個戴墨鏡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後俯下身來,我媽此時已經旋風一樣的衝到了我姐面前,抱住我姐搖晃,“安安,你怎麼了?”程安安睜開了眼睛。我媽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是多麼大好的機會,讓畢建東表現一下他對程安安的感情,可是全被我媽壞了事兒。
我說:“媽,我姐可能是太累了,我們回家吧。”
我想程安安是疲憊不堪了,男人何苦爲難女人?女人又何苦爲難自己?
“姐夫,你扶着我姐吧。”
畢建東好像不是很情願,但還是扶着程安安上了樓,把我姐安頓到牀上,就心急火燎的走了。我的心一涼,他是去找那個小三兒去了。程安安躺在牀上,雙目無神的說:
“是那個女人!”
我說:
“你想離嗎?”
我媽說: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程安安不答話。
“姐,你這幾天也別去找畢建東了,你好好想想吧,該何去何從,不管怎麼樣,你還有媽和我,還有波波呢!我得先回家了,丁翀在家等我呢!”
果然,我一進家門,丁翀只穿了條三角褲頭,倚着門框,擺了個性感美男的POSE,這要是以前,我一定馬上撲過去了,我是色女一枚,可是今天卻沒有那個興致,莫名其妙的感到憂傷,對人性充滿疑問。我只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煩惱都不存在了。
“我累了,要去洗個澡。”就一頭扎進了洗手間。
我出來的時候,丁翀已經套了件睡衣,一隻手環在我腰間,神秘的說:
“猜我給你買什麼了?”
“什麼呀?”
“你猜嘛!”
“不要猜,愛說不說。”
丁翀有點喪氣,但是還是咧着嘴傻笑說:
“噹噹噹,看,你最愛的骨瓷小碗。”
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情看什麼骨瓷小碗,我隨手把包裝精美的小碗扔在餐桌上。
“我累了,要先去睡了。”
丁翀注意到了我的反常,摸了摸我的頭說:
“你怎麼了?”
我說:“沒什麼,有點困了!“
“你今天跑哪裡去了?“
“沒去哪兒,回我媽家了!“我懶得去解釋這一切,我媽說家醜不可外揚。
丁翀奸笑着像一隻小狐狸,點了點我的鼻頭:“沒騙人哦?“
“騙你幹嘛?”我沒好氣的甩了一句,就鑽到大牀上蒙了被子。
這一晚上我做了好多好多的夢,一會兒是我和程安安在過去的老筒子樓裡面爬樓梯,一會兒是程安安戴着個紅領巾在我們學校門口接我放學,最後還夢到我手裡拿着畢建東的人頭,那人頭上面眼睛還一眨一眨的,嚇的我一身冷汗,坐了起來,外面天已經大亮了,丁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上班了,我定了定神,心情卻還是灰暗,我已經不記得我有心情如此差的時候了,我明白程安安是真遇到坎了,我們姐妹連心,所以一貫樂觀的我纔會如此消沉。
手機裡響起悠揚的音樂。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寧願相信我們前世有約
今生的愛情故事不會再改變
寧願用這一生等你發現
我一直在你身旁從未走遠
是陳美打來的電話,我有氣無力的問:
“找我什麼事兒?”
“小妞,出來陪我逛街!”她興高采烈,我哪有心情逛街!
“不想動。”
“怎麼了,說話蔫蔫的!”
“沒事兒。”
“怎麼了呀?遇到感情問題啦?不會是有小情人了吧?”陳美窮追不捨的問。
我真想跟陳美倒到苦水,在她面前罵畢建東一頓解解氣,可是我媽說過,家醜不可外揚,我媽這個人一輩子要強,最看重的就是個臉面,所有就算我把這事兒憋在肚子裡面憋熟了,也不能說出去。
“是啊,有小情人了,正在牀上躺着呢,長的可俊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我隨意敷衍她。
“好啊,你,揹着丁翀養小的,那丁翀多吃虧呀,要不我去找你家丁翀吧,這麼帥的男人閒着浪費了!”
“好啊好啊,你快去吧。”
我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滿腦子還是程安安的事兒,我想我得去找畢建東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