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夜,清涼如水,月華而星稀。

房間裡沒有開燈,清亮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將白肖的身影拉的極長,她一身水紅色紗衣在黑暗中投下淡淡的暗影,越發顯得她身單影只。

拿起手邊的紅酒抿了一口,她在思考她和馮錦墨的婚姻,在外人眼裡,他們的婚姻無疑是光鮮而幸福的,可是,誰會想到在這漫漫孤獨長夜,她是如何一個人這樣煎熬下來的?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要一個人在兩年時間裡徹底磨掉她所有的自我,那真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可是在這兩年裡,馮錦墨付出了什麼?他幾乎是將她娶進門就丟在一邊,不管不顧,讓她自生自滅,有一段時間白肖實在受不了了,找到他說:“馮錦墨,我們離婚吧。”

知道馮錦墨說了什麼嗎?

他說,“白肖,你拿什麼跟我離婚?你在馮家一沒有功勞,二沒有苦勞,就算是離婚,也輪不到你來提。”

白肖操了,說:“好啊,那你來提。”

誰知,馮錦墨根本不屑跟她理論,轉身漠然的離開。

後來白肖以爲這事就這麼完了,誰知三天後馮錦墨派人拿來一份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白肖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不妥,準備簽字時就聽他的秘書一本正經的說道:“總裁說了,白小姐要在這上面簽字可以,不過得答應一個條件。”

白肖擡頭,“什麼條件?”

秘書一本正經的再次說道:“總裁說,首先白小姐要承認自己在婚後不能生育,其次要親自寫一份毀約書,並在上面說明是白小姐自己解除的婚約跟馮家沒有任何關係,畢竟總裁和小姐的婚約是兩家人的事........”

白肖愕然,原來馮錦墨就是一個吃肉不吐骨頭的主.......

回憶起以前的事,白肖仍然覺得那段日子暗無天日,心裡一痛,拿起手邊的紅酒一飲而盡。因爲工作的關係,她平時幾乎滴酒不沾,可是今晚心裡特別憋悶,零零散散她已經喝了好幾杯,現在整個人已經微微有些醉意。

想起馮錦墨的冷言冷語,白肖微醺的眼睛透着諷刺的笑意,“馮錦墨,你以爲你是誰呀,沒有你,老孃照樣活得瀟灑自在.....”說完又提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這時,放在桌角的手機突然響了,白肖搖晃着身子走過去,抓起電話臉上依然帶着笑意,聲音懶懶的傳出來,“誰?”

此時歐陽文的寶馬就停在白肖的樓下,聽見她酒醉的聲音,驚道:“白肖,你喝酒了?”

白肖以爲是馮錦墨打來的,嘴角微勾,諷刺的說道:“這麼晚打電話不是來看我笑話的吧,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過的很好......”

歐陽文沒聽完電話就合了手機,三步並做兩步的朝着白肖的公寓樓跑去,立在門口,喊道:“白肖,開門。”

白肖搖晃着身子爲歐陽文開了門,月光淡淡的灑下來,白肖立在門口,一身水紅色的細肩吊帶裙在月色下異常柔美,白皙的臉頰也因爲喝酒的緣故微微透着粉紅,這樣的白肖歐陽文何曾見過,心裡很早刻進去的那個面容清冷的女子慢慢的和眼前的這位重疊,原來,她也有這樣嬌媚的時候。

白肖被夜晚的冷風一吹,整個人頓時也清醒了不少,望見歐陽文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心裡也有一絲尷尬,於是冷着臉說道:“你來幹什麼?”

歐陽文不理她,只是將手裡的保溫瓶朝前一推,“叔叔知道你前段時間生病的事,特意讓我媽燉了湯給你喝,要不然.......,白肖,你以爲我願意來你這鬼地方。”

白肖知道歐陽文沒那麼好心,只是聽到父親心裡仍然略過一絲柔和,“爸爸?”

“嗯,你最好趁熱喝了,別浪費家裡人的一片苦心。”說完,歐陽文揚長而去。

白肖提着保溫瓶一步步上樓,開了燈坐在房間裡靜靜的喝粥,喝着喝着,眼淚啪啪的掉下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是爸爸對她最好。

馮錦墨走進來的時候,白肖正低頭喝粥,鼻頭紅紅的,吊帶裙的肩帶鬆鬆垮垮的搭在肩膀上,整個人顯得慵懶而嫵媚。

而她的身後是一桌精緻的小菜和喝剩下的半杯紅酒,馮錦墨立在門口環顧一週,沒發現有什麼可疑跡象,輕輕嗅了嗅,空氣中飄散着好聞的薰衣草香味而沒有男人的味道,馮錦墨的眼眸慢慢轉深,很好,處理的很好。

要不是剛剛在門口看到他們眉來眼去的樣子,差點就要被她門混過關了,將眼睛轉向白肖,這個女人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偷偷約會男人.......

更可惡的是她竟然穿的如此暴露,胸那麼低,從他這個位置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她雙乳之間的深深的溝渠,還有半裸在肩頭的吊帶,這是對剛纔那位男人的暗示嗎?還是說這個女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又將眼睛轉移到她白紅交加的臉上,平時覺得異常蒼白的一張臉什麼時候變的如此紅潤,是因爲剛纔那個男人來的緣故還是......

馮錦墨將白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然後就聽到白肖清冷的聲音傳過來,“你怎麼來了?”

馮錦墨一把扯下領帶丟在沙發上,聲音淡漠的說:“這是我家,難道我不能來嗎?”

白肖不說話,低頭繼續喝粥。

馮錦墨已經轉身走進了浴室,很快的從裡面傳來嘩啦啦流水的聲音。

白肖想,趁他今晚在家,要不要將唐銘的事跟他說一說,但眼提是今晚得看他心情好不好。

白肖正想着,就聽到從浴室裡傳出淡淡的聲音,“毛巾......”

白肖慢慢起身,從臥室裡拿出一塊嶄新的毛巾遞進去,剛伸進一隻胳膊,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連同毛巾一塊拽進去,浴室裡到處瀰漫着水霧,白肖根本看不清馮錦墨的臉,只感覺到一個□□的高大身體慢慢向她靠近,白肖一步步回退,馮錦墨一步步緊逼,直到白肖退無可退,終於鼓足勇氣揚起臉說:“你要幹什麼?”

馮錦墨沒說話,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顎,微微用力,白肖的臉頓時變的慘白,冷寂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

白肖努力的呼吸,等呼吸平穩了一些後才說,“馮錦墨你什麼意思?”

馮錦墨眼眸含着笑,卻越發讓人覺得他無法靠近,“白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我面前玩陰招,你也不例外。”

說完,他猛地一下鬆開了她的脖子,然後摔門而去。

白肖的身體慢慢下滑,她癱坐在地,任憑花灑裡的流水濺在她的身上。心裡一冷,身體竟然凍得瑟瑟發抖。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馮錦墨已經換了黑色的睡袍躺在寬大的雙人牀上看書,白肖走過去從櫃子裡拿出被褥轉身下樓。

“回來。”身後響起馮錦墨淡漠的聲音。

白肖的腳步微頓,但是一想到馮錦墨淡漠的臉,她又冷冷說道:“不用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體就已經被一隻大手帶進一個寬厚而溫和的懷抱,第一次,這是第一次他這樣抱她,曾經一度認爲他的懷抱從來就吝嗇與她,沒想到兩年過後,當兩個人的婚姻慢慢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竟然抱住了她,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此時此刻,這個懷抱都讓她內心微微悸動。

白肖掙扎,可是她越是掙扎手臂將她圈的越緊,最後,封存在白肖心中的情感慢慢流露,她哽咽着說:“馮錦墨,世界上爲什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將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難道你就開心了?”

馮錦墨不說話,伸手將白肖額前的碎髮一一撫到腦後,清冷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白肖,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可言.......”

白肖猛地擡起頭,黑亮的眸子爍爍的望着他,“你什麼意思?”

馮錦墨的薄脣微勾,眼睛裡帶着一貫的高傲與冷漠,“白肖,做我的女人就要懂得安分守已,千萬別拿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考驗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