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欠我一句對不起
我明明都那樣說了，他就不能偶爾笨一次嗎？
爲什麼還是要攪進這趟渾水裡呢？
我緩緩閉上眼眸，心裡念着樑學琛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
我回國，沒有通知任何人。
但是和阿楠同租在一棟公寓內，就住在他家對面門。
令我意外的是，走在大街上，竟然也能碰見程小水，她站在街上發傳單，而我恰巧經過，她遞過來的時候，我們均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
程小水見我沒有接，又將傳單遞給其他的路上，我微微擡起的手，只好又緩緩放下，擡腳就準備走人。
“等等！這麼久沒見，你難道沒有話想要對我說嗎？”程小水叫住我，頗爲氣憤的語氣說道。
“沒有。”我搖頭，故作冰冷的拒絕她的靠近。
“沒有？”程小水揚聲重複一遍，氣沖沖的走到我面前攔住，不滿而委屈瞪着我說：“你當初利用我的時候，怎麼就那麼多話要說了呢，現在利用完了，就沒說了是吧，你至少還欠我一句對不起吧？”
聞言，我的心驟然一緊，終歸還是讓她知道了，不過知道了也好，以後再遇上的時候，起碼會長個心眼。
“對不起。”我看着她，深懷歉意的說出壓在心底的三個字。
“我一直叫你小愛姐，不是隨便叫叫的，我沒有姐姐，是真的把你當我姐姐看待的，可是我沒想到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我。”程小水越說越覺得委屈，眼眶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倔強的不掉下來。
她吸了吸鼻子，擦乾溢出來的眼淚，說道：“你這句對不起我接受了，我曾經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這樣就當咱們倆扯平了，以後誰也不欠誰！”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繞開她，往前走去。
“等等！”程小水跑了兩步跟過來，皺眉說道：“明宇老師的手術成功了，謝謝你捐贈那麼多的錢給他做手術，你的號碼可以留一個給我嗎？我想明宇老師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明宇的手術成功了？
今天的好消息真多，我心中一下子放下了兩塊大石頭。
“成功了就好，有緣的話，會再見的。”我故作冷淡的點了點頭，不想見唐家的人，也不想讓單純的他們，見到陰暗的事。
程小水還想說什麼，但遠處一聲暴吼傳來：“程小水，你在做什麼，竟然和別人在聊天，還想不想做了？”
“啊！經理來了！”程小水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急忙對我說道：“你先留個號碼給我吧，明宇老師真的很想見你。”
我還未說話，那暴吼聲越來越近，聲音異常清晰：“程小水，讓你在發傳單，不是讓你和別人推銷，你要是想聊天，就把你身上的工作服先扒下來，看你拿什麼去交房租！”
我擡眸望去，同樣一身工作服的婦人，朝着這邊指指點點的過來，一點也沒意識到這是公共場合，而且這個人說話也太難聽了。
我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閒事，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一個人住嗎？家裡沒給你錢租房子嗎？”
程小水搖頭，咬着下脣小聲說道：“我是私自退學，一個人過來這邊的，我爸媽知道後，就沒接過我電話了，怎麼還會打錢給我啊，每個月都要交房租，要吃飯，我明年的學費都是問題了。”
聽了她的話，我抓着嬰兒車的手緊了又緊，語氣中夾了一絲薄怒道：“你私自退學，爲什麼？爲了明宇嗎？你因爲明宇，連家裡的爸媽都丟下不要了？你這麼半工半讀，明宇知道嗎？”
看着她的表情，不用想了，明宇肯定是不知道的。若是明宇知道了，要麼就會讓程小水回原來的學校去讀書，要麼就會接濟她，幫助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由着她這麼辛苦。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勇氣可嘉，敢爲愛走天涯？還是說你腦子秀逗了不好使，就你這種單戀會有結果嗎？值得你爸媽不顧，學業不顧的追着他到處跑嗎？”
我很嚴肅的看着她，單純的愛着一個人是很好，可是她這麼做純粹是頭腦發熱，而且丟下家裡的爸媽，孤身在外就是欠考量。
“程小水，我說你很久了，你沒皮沒臉嗎？還不去做事？”那個婦女叉着腰走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儼然要吃人般，大嗓門的吼道。
我眉頭越皺越深，抓着程小水的手，強勢的說：“你不能走！現在就不要做了，如果你還叫我一聲姐的話。”
婦女轉臉過來看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哼哼道：“嘿喲！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姐，她在我做事兩三個月了，都還沒見過你呢。你別路上隨便找個人來冒充是你姐，還不去幹活？”
我毫不示弱的反脣相譏道：“是不是在您這裡的打工小妹，她們家裡的人你都要見一見啊？沒見過不是很正常嗎？小水她今天必須跟我走，你這裡的事愛找誰做，找誰做去。”
我看着程小水，如果她還要繼續這麼下去，那我真的是無能爲力，也不會再管她了。
畢竟路是人家自己選的，我只是儘自己應該做的，但卻不能強行拽着她走向另一條路，我沒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能力。
程小水將身上的工作服脫下來，甩在婦女的手上，氣呼呼的說道：“我姐說得對，這工作我不做了，你愛找誰，找誰做去！還有，我忍你很久了，說話嗓門大，唾沫橫飛，這些都沒多大關係，但你不能仗着自己的老闆娘，就對我們進行辱罵，哼！”
程小水的爆發，讓我美眸圓瞪，只消一眼，又恢復平靜，不過心中的漣漪久久沒有平復，看來她在這裡確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了。
這就是她爲衝動的青春，付出的一點點代價。
只不過，麻煩的事又來了。
如果我就這樣帶着程小水回家，若是讓阿楠知道了，他會不會搬走？
程小水兩眼希翼的瞅着我，問道：“小愛姐，我們現在該去哪裡啊？”
我能不能說，送她去機場呢？